莊敬業臉色一滯,眯着眼睛打量沐瀾,可是他無論怎麼看,這個女兒都不像是自己生的,他心裡忍不住犯了嘀咕,難不成是她被鬼魅附身了嗎?
沐瀾便也大大方方地給他瞧,不過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於是朝北宮良垣點了下頭,道,“要回去了嗎?”
“差不多了,”北宮良垣甩去肩上的墨發,覆手於袖內,仰頭望了眼天空,她出了惡氣,他也沒什麼事兒了。
而那莊敬業,沐瀾並沒有就此打算放過他,不過她自己懶得去老莊家,於是拜託何進道,“麻煩何管事幫我把他弄到老莊家去。”
送他回去並不是爲他好,而是莊家村那麼多戶人家肯定不會就這麼放過他的,至於怎麼對付他,那沐瀾便不去糾結了,總之,現在的莊敬業是完全沒有殺傷力了,不過,沐瀾對他的心思,也依然沒有完,畢竟,這人害了崔氏十幾年,也讓原主備受冷落欺凌,若是不討回公道,豈不是白白穿到這具身體裡了麼。
何進幫着把莊敬業弄到老莊家去,而沐瀾和北宮良垣步行回藥鋪,好好收拾了唐煜齊和莊敬業之後,特別地淋漓盡致,只是她希望唐玉溪不要怪責於她。
回到藥鋪,崔氏和玄秋平也已經回來了,從樂安那邊一打聽藥鋪發生的事情,真是把兩人給憂心壞了,不過人都好好的,便也不多說什麼了。
又過了一夜,聽說萬福衚衕那邊的宅子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就等着玄秋平和崔氏在那裡成親。
崔氏像個十八歲頭一起上花轎的姑娘似地羞紅了臉,知道自己二婚也有自知之明,“這事兒就別鋪張了,咱們去縣衙遞了婚契書和那份休書便好。”
“那怎麼行?”北宮良垣首先表達自己的意思,“平叔也是頭一次當新郎官兒,可得熱鬧熱鬧。”
“這……”崔氏神色尷尬,但也無力反駁北宮良垣。
沐瀾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去後堂說話。
他進去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愜意而悠然道,“你有什麼好的主意?”
“我娘和平叔成親,我想還是要聽當事人的意思,你說平叔頭一次當新郎官,可不是再說我娘是二婚麼?這讓我娘怎麼想?”崔氏是個心思敏感的女人,又恰好自己修理了莊敬業之後成親,就怕親事熱鬧了,被人當成笑話來。
北宮良垣搖頭,無奈又遺憾,“你是個開竅的姑娘,怎得好什麼事情都聽憑別人怎麼想?你娘是單身,要嫁人是正常的,你管別人怎麼說?反正我的意思是,既然是成親就得熱鬧着來。”
沐瀾被他說得眼睛都瞪圓了,可又說不出反駁的理由來,沒錯,她居然有這如此迂腐的想法,真是不應該的,來這個異世界,自己不也沒受那些條條槓槓約束麼,可到了這個時候,爲什麼還要顧忌這麼多?
崔氏和莊敬業的婚事在十五年前,她守活寡過日子,何曾嘗過生活的甜蜜,如今有了個知她冷暖的男子,可不得好好辦一次麼?
“那成吧,這事兒你來操辦,”沐瀾先把任務甩了出來,接着道,“嫁妝我會準備的,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
這邊正高興着討論婚事,那邊老莊家卻跟死了人似地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