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心裡叫苦不迭,他什麼時候說過喜歡後頭廚房的手藝了,那廚房燒的菜,天天像是打翻了鹽罐子似地齁鹹,他都吃怕了。
剛纔在樓上的時候,他就聞到香味了,現在看到桌上的菜餚,真是恨不得撲過去大快朵頤,誰知道,都還沒有坐下,公子居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怎麼了?何進不喜歡吃杭城菜嗎?”沐瀾暗暗罵自己是豬,她應該也問問何進的口味纔是的。
“不不,我喜……”歡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被北宮良垣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便急忙改口道,“是這樣的,姑娘,我這幾天敗了胃口,要吃些口味重的,不然吃什麼都沒滋味。”
原來是這樣,沐瀾沒有刨根追問道底,而是想了個法子,她又讓何進先去,自己去了後廚。
出來的時候,手裡頭端着一碗重口味的花椒魚片,可是已不見何進的人影,“人呢?”
“他不吃了,”北宮良垣沒擡頭,而是不停地吃菜,簡直就是惜字如金。
沐瀾把魚片放下,掃了眼十二罈子酒,有些無語,“他不吃飯要這麼多酒做什麼。”
“喝啊,”北宮良垣放下筷子,拿起一罈子就拔了軟塞,直接往沐瀾酒碗裡倒了。
沁人心脾的酒香撲面而來,也將沐瀾的思緒拉了回來,看到北宮良垣也往自己酒碗裡倒,連忙出聲制止,“你別喝了吧?”
北宮良垣沒說話,關節分明的手撥開了沐瀾的手指頭,繼續倒了一些。
想起上次他在錦溪鎮喝得吐血,沐瀾便心有餘悸,於是起身把那碗酒給端了過來,“你不能喝酒,又不是不知道,逞什麼能啊?”
北宮良垣見她關心自己,心頭一動,莫名欣喜,他看着她,目光柔和如春天裡的陽光一般溫暖,聲音更和煦如春風,“今天高興,我喝一點沒事的。”
沐瀾只在意他後半句話,“平叔要是在這兒,他也不會允許你喝酒的,你要是出了事兒,我和平叔也難以交待,不是嗎?”
北宮良垣拿不回來剛到的那碗酒,於是又拔掉了一個軟塞,拿起來直接往嘴裡倒。
沐瀾看得呆愣住了,這是想攔也攔不住啊。
“痛快!”北宮良垣放下酒壺,豪爽地抹去了嘴邊的酒漬,笑得猶如孩童一般天真,“沐瀾,你的手藝真好,要是天天能吃到你燒的飯菜那該多幸福。”
廚藝能得到賞識,沐瀾只是高興的,不過想到自己天天燒菜,還是敬謝不敏,笑道,“算了吧,這一頓我還是因爲要答謝你和何進才燒的,這要是天天燒的話,我不成了廚娘了嗎?”
北宮良垣聞言,點了點頭,看着她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那對雙眸明亮得好像能將她給看穿了一般。
沐瀾見他盯着自己,便垂眸,發覺衣裳上好些油跡,和盛裝打扮的他對比起來,真的很像廚娘。
相形見絀之下,她騰地站了起來,抱歉道,“你先吃着,我上去換件衣裳就下來。”
剛要走,手背一臉,她便發覺自己的手背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