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一雙眼睛顯得越發明亮了。
沐瀾悄悄靠近高坡,只是沒走幾步就頓住了腳,此刻,她不敢貿然前行了,韃靼人能在這種地方種上毒花,肯定也想到了萬一被發現之後怎麼辦了。
她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朝着毒花拋了過去,石子落地後,她將自己掩埋在了夜色之中。
半盞茶時候,毒花那邊有了動靜,接着便有了說話聲,只是沐瀾聽不懂。
隨後,遠處又響起了其他的聲音,韃靼人嘰裡咕嚕地朝另外一邊去了。
沐瀾舒了一口氣,慢慢後退,忽然她感覺腰身一緊,驚得差點叫出聲來了。
“是我,”北宮良垣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耳邊悄聲說道,“別怕,我來了。”
沐瀾連忙掰開他的手,回頭繃着臉看他。
北宮良垣假裝沒看到,摟着她直到周身寂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
兩人這才慢慢地退了下去,一前一後地回了帳篷。
北宮良垣追得只喘粗氣,“瀾兒,你跑那麼快,我要追不上了。”
“追不上最好,”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北宮良垣身後響起,接着北利羣走了進來,沉着一張臉問沐瀾,“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一個人出去?”
“有什麼不敢的,”沐瀾正惱了北宮良垣呢,要是他不出現的話,她肯定能打探到敵營的位置。
“有什麼不敢的?好大的口氣啊,”北利羣掩飾不住地嘲諷,拍着案桌啪啪響,“你自個兒去了就去了,別帶上子逸。”
“您這叫什麼話,”沐瀾怒氣蹭蹭蹭地往上涌了,她就是不想阿垣跟着,所以獨自一個人悄悄出去的,沒有想到北利羣會誤會,“我可沒叫阿垣過去,不信你親自問他。”
北宮良垣重重點頭,護在了沐瀾的面前,好聲細語地和北利羣說道,“舅舅,我不準什麼事情都賴在瀾兒身上,她可幫了您不少忙,雖然今晚的行爲魯莽了些,可她也是好心,我覺得她沒錯,反而要重重獎賞一番。”
北宮良垣一番話,說得沐瀾心花怒放,剛纔的怒氣消失殆盡了。
“不知所謂,”北利羣氣得緊咬牙根,可有拗不過心愛的外甥子,便鬆緩了臉色,沉聲問沐瀾,“我問你,就算你知道敵營在哪裡有什麼用?莫不是你還想單槍匹馬地過去將他們的主帥的腦袋砍了不可。”
“有什麼不可以的,”沐瀾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了,氣得北利羣嘴脣抖個不停。
“猖狂,真是太猖狂了。”
“舅舅,說不定瀾兒還真有好法子呢,”北宮良垣看到舅舅氣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也忍不住笑了,這輩子除了舅母,還真沒有人能將舅舅氣成這個樣子。
可就算舅舅舅母時常拌嘴,兩人的感情卻很好,可惜舅母很早就去世了。
“哼!”北利羣重重一哼,說道,“那敵營就在高坡之下,你倒是過去啊,等着被甕中捉鱉好了,我不攔着你,就是別上我們家子逸冒險,不然休怪我不客氣,還好法子呢,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好法子。”
說來說去,還是心疼北宮良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