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心善,沒有多說什麼,若換了別人,後果是如何?
見張氏沒了話,裴青寒又道:“她和劉氏已經賣身爲奴,你要見她可以,帶她走卻不行。”
裴青寒轉頭朝一旁的下人道:“若她要見白珍珠,就帶她去,給她們一個時辰,只此一次。”
裴青寒說完就走了,留下呆若木雞的張氏。
她很清楚賣身爲奴是什麼意思,她想要帶人走,就算有錢也未必行得通,除非主人自願放她走。
怎麼辦?怎麼辦?
她六神無主,看着裴青寒漸漸消失的背影,心裡越來越慌亂。
又開始後悔,若剛剛她臉皮再厚一點,再不要臉一點,好好求求白芷,說不定白芷會答應幫她呢。
這昌元侯,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只要她說話,只要一句話的事啊!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她甚至都不知道白芷住在哪裡,想要再去找她,要上哪裡去找?
白二柱拍了拍她的肩,又扶她起來:“咱們先去看看珍珠再說吧。”
張氏這纔回神,是啊,先看看珍珠再說,說不定見過珍珠後,事情會另有轉機呢?
小廝引着三人從側門進府,徑直去了洗衣房。
洗衣房裡每天都很忙,彷彿有洗不完的衣裳和被褥。
白珍珠蹲在一隻大木盆前,一雙手生滿凍瘡,已經慘不忍睹的手正在那冰冷的水裡搓洗着洗裳,她的手,幾乎已經感覺不到疼,彷彿那皮肉都已經不是自己的。
只不斷的重複着同樣的動作,目光呆滯,面無表情,像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一個年長的婆子走了過來,將一桶髒衣扔在了白珍珠的身邊,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喝罵道:“晚飯前洗完,不洗完不要吃晚飯。”
白珍珠像是沒聽見般,只呆呆的重複着手中的動作,眼睛始終都只盯着一處看。
那婆子橫眉一立,甩手就將手裡所剩無幾的瓜子給扔了,擡腳便踢上了白珍珠的左肩,將她踢翻在地,怒罵:“你這小賤蹄子,老孃跟你說話,你聾了嗎?”
劉氏就在一旁,可看了這狀,也不敢幫白珍珠出頭。這宋家婆子的厲害,她可是嘗過的。
白珍珠被她踢翻在地,依然閉口不言,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那宋家婆子最煩白珍珠這死人樣,氣得撲上前就揪住她的頭髮,提着她頭髮,左右各煽了兩耳光。”
這一幕,正好被前來洗衣房的張氏看見。她尖叫了一聲,立馬撲了上來,狠狠抓住了宋家婆子的頭髮,揚手便抽了她三四個耳光。
張氏力氣大,用了全力去打,打得宋家婆子七暈八素的找不着北。
打完耳光,張氏又朝宋家婆子踹了一腳,也將她踹翻在地,接着又騎在了她的身上,左右開弓的打着,一邊打一邊罵:“臭婆娘,打我女兒?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打我女兒?我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沒有人知道,張氏的心,現在有多痛,她甚至不敢去看白珍珠一眼。又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