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說話的聲音拔高了幾度。
白芷乾笑:“也,也不是,我是打算來找你商量的,你是皇上嘛,說不定有辦法弄到冰蟬,這樣就能治好宋郎。畢竟宋郎變成現在這樣,也是爲了你,咱們總不能坐視不理,這也太不近人情了。”
白芷要這麼說的話,他心裡好受多了,舒坦多了。
“這事你別管,我來處理。”楚焱又道:“我這就派人去接宋郎進宮,他雖中了蠱毒,應該還能給人看病吧。”宋郎的醫術是很好的,他知道。
兩個時辰後,宋郎入宮,直接被御輦擡到了玉清宮外。
白芷就站在玉清宮門處等他。
看着虛弱的宋郎,白芷上前欲扶他一把,福盛見狀,快行了兩步,搶在了白芷的面前,伸手扶住虛弱的宋郎,笑道:“老奴來就好了。”
白芷淡笑,不太在意這事,擡眼看向宋郎,問:“你還好嗎?”
宋郎微微一笑:“挺好的,不知皇上突然宣我進宮,所爲何事?”
白芷道:“太上皇得了怪疾,瞧着倒挺像當初千芳公主中了你的毒時的模樣,便想着請你來看一看,對毒這方面,你比我在行。”
這倒是實話,一點不誇張。
雖說藥毒不分家,可那隻限於一些比較單一的毒。
遇到罕見的毒和成分複雜的毒,她也只有傻眼的份。
且當初她能讓千芳醒來,也和那本奇脈論有關。
如今奇脈論被刺客奪走,而宋郎,卻是一本行走的奇脈論。
宋郎點了點頭,扶着福盛的手,一步步往玉清宮裡走去,走的很慢,原本挺拔的身形,竟有了幾分頹勢。
白芷默默的跟在他後頭,心裡酸酸的。
他去西域,說是爲了楚焱,實際只是因爲她,只是因爲她。
身邊的小青已經落了淚,她的公子,當初那樣意氣風發,有如芝蘭玉樹般的公子,竟成了現在這樣。
白芷碰了碰小青的胳膊,朝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剋制一些。
宋郎是一個驕傲的人,他一定不喜歡這樣吧。
進了內殿,楚焱正坐在太上皇的牀前,看着宮女一下下的爲太上皇擦手。
孟太妃坐在殿中的書案後看書,垂着眼眸,長長的羽睫遮去了眸間的神色,淡定的出奇。
她身爲太妃,太上皇如今最寵愛的妃子,此時太上皇這般模樣,她竟一點都不擔心?
白芷的目光在孟長齡的身上掃過,沒有多做停留,徑直與宋郎到了太上皇的牀前。
楚焱起身,讓了位子給宋郎:“你坐吧。”
宋郎也不客氣,輕輕點了點頭,擡屁股便坐了上去。
宮女退開,宋郎定睛看過太上皇的面色後,便將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搭在了太上皇的脈上。
細細診聽了一會後,他縮回了手。
書案後的孟長齡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擡眼看向宋郎,秀眉微蹙,原本清亮的眸間,覆上了一層陰霾。
然此時沒有人注意到她不對勁的面色,大傢伙的注意力都在宋郎的身上。
楚焱急問:“怎麼樣?”
宋郎道:“表面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實際問題卻正如白芷所料,他被人下了毒,那毒十分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