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惱了,她最恨的就是病人的自暴自棄。
她徑直衝到了孟楠的房門前,一腳踢開房門,鞋也不脫便衝了進去。
原本坐在牀畔發愣的孟楠見她闖了進來,乾脆倒在了牀榻上,背對着她。
白芷快步來到牀前,看着牀上背對着她的孟楠,心裡窩着一團火:“孟大人,你這是何意?怨我那天帶你去了落英山,害你如今受此重傷嗎?”
孟楠迅速翻身坐起,面上的憔悴讓人心疼,他搖頭:“沒有,我沒有怪你,這和你無關。”
“既然不是在怨怪我,爲何不肯見我?”白芷問。
孟楠垂下眼眸,掩下眼底的苦痛之色:“我只是不知見了你該說什麼。”
她很想罵他,可見他這模樣,又生出不忍,終是嘆了一氣,湊身上前,挨在他身邊坐下,“手拿來。”
孟楠無奈,只能乖乖的伸出了左手。
左手腕上纏着白色的繃帶,看不清傷口的情況。
她一手托住孟楠的手背,一手迅速解開繃帶,當那猙獰的傷口出現在眼前時,她依然嚇了一跳。
果然是手筋被咬斷,老虎的咬力十分驚人,若非胡風和金侍衛及時趕到,他的這隻手恐怕已經被咬斷了。
金侍衛見白芷盯着傷處發呆,表情陰晴不定的變幻着,心裡也跟着着急:“白姑娘,公子的傷,可還能治好?”
孟楠苦笑,擡目朝金侍衛道:“你就別難爲她了,你幾時聽說過手筋斷了後還能治好的?不礙事,也不是殘了,只是不能再拉弓罷了,大不了我以後只用劍,右手不還好好的嗎。”後面這句,是對着白芷說的。
金侍衛的眼眶又紅了:“真的治不好了嗎?”公子的功夫雖然算不上一流,可也練了不少年頭了,自保是足夠的,可眼下出了這種事,左手跟廢了也沒差,往後可不止不能拉弓這麼簡單。
白芷重新將孟楠手腕上的繃帶繫上,道:“我能治。”
金侍衛一愣,隨即大喜:“真的嗎?你真的能治?”
孟楠扭頭看向白芷:“你說什麼?你能治?”
白芷點頭:“我能治,只是,缺少一些東西,等我準備好這些東西,一定能治好你。”
金侍衛高興的差點沒當場跳起來:“需要準備什麼東西?我來準備,我來準備。”
白芷搖頭:“你準備不了,我會看着辦,放心吧,這事交給我,我一定會治好他。”
孟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筋斷了還能治?“你是說真的?”
白芷側目看他,清亮明淨的眼眸中,泛着許許擔憂,面上卻依然堆着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她說她能治好他的臉,她治好了。
白芷起身,站在牀前俯視他,“孟大哥,打起精神來,莫說你這手我有把握能治,就算真治不好了,難道你的人生會因爲這小小的創傷而毀滅嗎?那你的人生真的很可悲。”
“比起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你是幸運且幸福的,看看我們黃駝村的村民,還有那麼多飢不果腹的人,還有那麼多衣不遮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