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受不了這樣變態扭曲的愛,憤然離開。
她也接受不了他的冷漠無情,決定狠狠的懲罰他。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十二月八號,天空下着雪,他卻感覺不到冷。因爲他的皮肉與血液,已經徹底凍僵。
站在雪地裡,看着用鮮血染紅的雪水,看着那張蒼白變形的臉,看着那條火紅的裙子,他徹底崩潰了。
書房的桌上有她留下的遺書,她說,父親的死和他有關。
因爲父親知道她偷偷打掉了孩子,父親知道了她心裡真正愛的人是誰。
所以父親這個商場老將才會在面對財務危機時突發腦溢血。
打垮父親的,不是財務危機。
而是他一直寵愛的妻子以及唯一的兒子。
他沒做錯什麼,也沒做過對不起父親的事,可父親的死,確確實實因爲他。後媽的死,更是和他脫不了干係。
半年後,他將房子賣了,他以爲一切都過去了。
可誰知,買了他房子的新主人要求退房,說房子裡鬧鬼。
半夜有女鬼的哭笑聲,孩子好端端的從樓上滾到樓下,差點鬧出人命。
仔細打聽後才知道這間房子裡死過人,是一個穿着紅衣跳樓的年輕女人,而在家裡出沒作祟的,正是一個紅衣女鬼。
房子退了,他沒有回去住,只是偶爾會回去一趟,戴着許多辟邪的法器,她近不了他的身,也沒辦法讓他看見她,更不能讓他聽見她的話。
她的怨氣便越來越大,原本只是想嚇唬他一下,沒想過真的去死,卻真的死了。
世上沒有比她更倒黴的人,用盡了力氣也沒能得到受的那個人。
“所以,十五年了,她還在那個房子裡?”白芷問。
成侯點頭。
楚焱問:“你爲何不找道士去驅了她?元清的師傅不是很擅長這個嗎?你和元清的師傅不是很熟嗎?爲什麼沒做?”
成侯搖頭,身子緩緩蹲下,雙手捂着臉,頭髮被他抓得一團亂。
“我欠她的,她是因爲我才變成這樣,我又怎能——”
所以,他這是對一個怨氣鬼動了惻隱之心?
蹲在一旁玩手指的周天天突然說話了:“所以,就是因爲他的縱容,那怨氣鬼的實力才越來越強大,很快就能修成厲鬼了。到那時,看你要怎麼辦。”
成侯聽不到周天天的聲音,白芷和楚焱卻聽得一清二楚。
白芷朝周天天問:“你能對付她嗎?”
周天天連頭都沒擡,一臉的風輕雲淡:“小菜一碟,莫說怨氣鬼,就算是厲鬼,一個兩個的,我還真沒太放在眼裡。”
“你在和誰說話?”成侯滿目驚色,白芷剛剛好像是對着一旁的空氣說話。
又好像不是對着空氣,那是什麼?
白芷笑道:“一個小夥伴,他說他能對付怨氣鬼,你帶我去吧。”
楚焱忙道:“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去,再等幾天,這裡的戲一拍完,我們一起去。”
他再也不能放她一個人離開,從今往後,無論做什麼,他都要她身邊。
白芷無奈的看着成侯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