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兩畝麥子收上來,幾乎都是他和富貴在幹,結果呢?大嫂在家裡做了飯,還偷偷藏上兩碗,晚上給她兩個兒子吃,而他和富貴卻因沒吃飽而餓一夜的肚子。
這樣的日子,他爲什麼還要再繼續下去?沒有理由再繼續下去。
劉氏急的不行,趕忙去扯老太太的衣袖,拼命朝她使眼色,這家可不能分吶,若是分了家,家裡家外的活怎麼辦?
張氏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她熬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就等着二柱徹底開竅的這一天,就等着和大房分家的這一天,這一天,終於來了。
白老太哼道:“想分家?等我死了再說。”
白二柱也哼道:“分家,各過各,各管各,不分家,家裡家外的活,我是一點都不會再幹,我媳婦和兒子也不會幹,你們自己看着辦。”
劉氏急道:“不幹活就不許吃公家飯。”
白二柱冷聲道:“你們大房平時也沒見幹活,你們怎麼有權吃公家?怎麼?你們比我們生而高貴嗎?”
白大柱的臉拉的老長,一雙眼裡滿含怒氣:“二柱,你說話可要憑良心,我們大房怎麼沒幹活了?大寶不是跟你們一塊去地裡收麥了嗎?他代表的不就我們大房?”
白二柱冷笑:“大寶?呵——你自己的兒子自己不清楚嗎?大寶是塊幹活的料嗎?他什麼時候正經幹過一天活?我家富貴割了十行麥,他連一行裡的一半都沒割完?這也叫幹活?”
“你們若不信,可以自己問他,我原本也是不稀罕說的,畢竟是一家人,不想分的這麼清,可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我白二柱拿你們當一家人,你們卻不拿我白二柱當自家人。”
白老太見她動了真怒,怕事情不好收場,便軟了聲道:“二柱啊,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一直以來,不都好好的麼?怎的突然說這種話?莫不是有人在背後唆使你什麼?”說着話,白老太的眼睛瞟向張氏,意思不言而喻。
白老太也奇怪,這個二兒子的性子和從前不太一樣了,不再那麼聽她的使喚。
白二柱道:“娘,你少看我媳婦,她沒說過什麼,我不是個傻的,也是有血有肉有腦子的人,誰真心,誰假意,我還是分得清。”
他冷冷的掃了大哥大嫂一眼,道:“若真當我是兄弟,怎會讓我去參軍?不止讓我去,還讓我兒子去,若出了事,我們二房豈不是要絕戶了?你們大房大小加起來也有三個男人,你們怎的不去?我家富貴年紀不夠,你們讓改年紀湊數,爲何不讓年紀夠了的大寶去?你兒子的命是命,我兒子的命就是草芥?”
白老太忙道:“過了過了,這話說的就過了,不去就不去吧,也沒人逼你們去,不過是個商量,你們若是不肯,就罷了,此事不提了。”她得先將二柱的火氣給壓下去,不然真鐵了心分家,這個家不就散了?村裡人不得笑話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