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穆道：“又或許，他和那王八蛋就是一夥的，就是他們聯夥害了我的婉兒，我絕饒不了他們。”
白芷沒做聲，她看着東方穆氣急敗壞的模樣，想到他昨夜因女兒病重的傷心欲絕，想到他爲了給女兒找個好大夫，等到半夜也不肯去睡的疲憊，她好生羨慕，羨慕東方婉兒能有這樣一個疼她愛她的爹。
若白三柱沒死，她也會有一個這樣的爹吧！
她在這個世界的親生父親又是一個怎樣的人？
東方穆漸漸平息怒火，朝白芷道：“婉兒今天如何？”
白芷回頭看了眼敞着門的屋子，嘆道：“和昨日差不多，一會我給她開藥，喝下藥後精神會慢慢好起來。”
東方穆嘆了一氣，道：“若這世上有能治好婉兒這病的良藥，我就是散盡家財，哪怕是賠上我這老命，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白芷看着眼前的老人，心裡憋得慌，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從何說起，便乾脆閉着嘴不言語。
東方穆走後，白芷給東方婉兒開了藥，並親自煎好藥，看着她一勺勺的喝下去。
到了下午，東方婉兒的精神頭果然好了許多。
“你這藥真是不錯，我覺得我能下牀了。”東方婉兒掀開了被子，想下去走走。
翠兒趕忙將被子給扯了回來：“夫人，您身子弱，這會同上的風大，可不能出去。”
白芷卻道：“我瞧着外頭天氣不錯，剛剛是風大，現在風小了許多，倒是可以在院子裡走走。”
東方婉兒立馬綻開了笑容，朝翠兒道：“聽見了吧，還不快去取衣裳來。”
翠兒無奈，只得將衣裳取來幫她穿好，再攙扶着她下牀，走了幾步後，東方婉兒覺着氣力比平日要足上一些，便推開了翠兒，自己走。
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後，她又讓人將墊着絨毯的椅子搬來，“翠兒，去將我的繡活拿來。”
翠兒不依：“夫人，您這纔剛好一點點，可不能累着了。”
“不就做個鄉活嗎，能有多累，快去拿來。”東方婉兒推了翠兒一把。
翠兒只得去取，不一會便拎着個籃子過來。
籃子裡除了各色絲線之類的工具外，還有一件未完成的衣裳。
那衣裳的料子華麗鮮豔，上頭透着一朵朵精緻的梅花，漂亮極了。
可這顏色，和夫人平日穿的衣裳完全不同，且這樣的梅花，應該是小姑娘纔會穿的花色，她是做給誰的？
白芷心裡癢癢的，忍不住就問了：“夫人的繡活可真好，這衣裳太好看了。”
東方婉兒扶摸着手裡的衣料，嘆道：“這是給我女兒做的，若她還活着，正好穿這麼大的衣裳。”
白芷心頭微顫，又道：“既然她已經不在了，您做這些衣裳，又有何意義？”
東方婉兒倒也不怪她唐突，只擡眼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不會明白的，若你是女人，若你嫁了人，生了孩子，你纔會知道，看着自己的孩子穿着自己親手縫製的衣裳，該有多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