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老太和劉氏刀子般的目光下,母女倆揹着簍子,一步一步挪出了院子,院外就是村裡的主幹道,大傢伙的房子都挨着主幹道建,豐收時用牛車拉莊稼回來也方便些。
這時天正早,不少村民都扛着農具往村外的田間走,瞧見母女倆這慘狀,紛紛停下腳步詢問。
“芷丫頭,你們娘倆都這模樣,怎麼還出來?”
白芷紅着眼道:“家裡沒野菜了,阿奶讓我們去挖野菜,叔叔伯伯,多謝你們的關心,我們走了,不然回來晚了又要受罰。”白芷原本就十分瘦弱,瘦削的小臉上盡是傷痕,漂亮的眼睛裡蓄着盈盈淚水,看在眼裡,別提多可憐。
瞧着母女倆一瘸一拐的背影,村民們紛紛嘆氣搖頭:“多好的孩子,這白家人怎的就這麼狠心呢?”
“說的是啊,那一家子懶貨,沒一個能正經幹活的,田裡地裡,家裡家外,可不都是這娘倆在操持着,到頭來,還落個這樣的下場,真真是讓人寒心啊!”
“也虧得趙蘭能忍,若換了別的婦人,怕早就撂下這家人走了,上哪不能尋個好人家?偏偏留在這裡讓白家人這般糟踐。”
“撂下就走?你說得容易,趙蘭若是走了,芷丫頭咋辦?就白家這樣的人家,芷丫頭能有好嗎?”
張氏正好從河邊洗了衣裳回來,聽見村民們的議論,又見村民們拿異樣的目光看她,心裡實在是窩火,她雖然是白家人,在白家也沒給過趙蘭好臉色,可也沒像婆婆和大嫂那般肆無忌憚的欺負過趙蘭,更從沒對白芷這丫頭動過手,可如今,這惡名,她也要跟着背,心裡自然是憋氣。
她狠狠瞪了那些村民一眼,端着木盆快步回家,一進門便朝站在院裡伸懶腰的白二柱罵道:“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吃吃吃,睡睡睡,這都什麼時辰了,人家勤快的,都已經在田裡幹完活回來了。”
白二柱被她罵的一臉蒙,這女人有病吧,一大早就開罵,莫名其妙的。
“瞪着我幹什麼?我罵你罵錯了?我張淑梅真是瞎了眼纔會嫁給你這樣的男人。”
白二柱和張氏平日裡雖稱不上恩愛,可也極少吵架,張氏的性子和劉氏不同,不是那種喜歡事事計較的人。
今兒被張氏這一罵,白二柱徹底蒙圈了,不知眼下這刮的究竟是什麼風。
“我說婆娘,你要罵人可以,起碼得告訴我爲什麼吧?無緣故的就開罵,真是莫名其妙。”
張氏冷哼,將手裡的木盆往地上一扔,一手插腰一手指着白二柱道:“莫名其妙?我看你才莫名其妙,你老婆在外面被人指着鼻子罵,你是我男人,你在哪裡?家裡揭不開鍋時,你是男人,你怎的不去想辦法,總讓我這個婦人回孃家借糧,你還要臉不?”
白二柱這會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在外頭受了委屈,這纔回來找他發脾氣。
“誰敢指着你鼻子罵?你告訴我,我這就給你出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