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太醫怎麼也沒想到,這白芷的膽子竟然大到這種地步,在太后面前,也敢這般胡言,她難道不知,就憑她這樣輕巧的一句話,就能讓他人頭落地嗎?
樑太醫立時跪在了太后跟前,俯身磕了個響頭,“太后娘娘明鑑,微臣所開藥方,就是普遍溫養之方,雖無治病之效,卻有養身之能,絕沒有不妥之處。”說着,他回頭看了白芷一眼,又道:“這白姑娘也不知是什麼來歷,小小年紀,仗着自己看了兩本醫書,便敢在太后面前妄議他人醫術,此等品行,實讓微臣不恥!”
太后又將目光落在了白芷的身上,沒作聲,似乎在等她答辯。
好吧,既然等她答辯,那她就好好辯一辯!
白芷側目看向樑太醫,似笑非笑道:“樑太醫剛剛來得晚,又忙着開方,怕是不知我的來歷,那我就再說一遍。”
她抿脣,笑容更甚,看在樑太醫眼裡,後背立時再發了一層冷汗。
“我姓白,乃隨養父之姓,前陣子剛與生母相遇相認,我母親叫東方婉兒,我外祖父是東方穆,想來樑太醫一定不會陌生。”
樑太醫面色大變,她竟是東方婉兒那‘死去’多年的孩子?她竟還活着?
難怪瞧她面相與東方婉兒和裴青寒頗多相似。
樑太醫攏於袖中的手輕輕顫抖着,心裡慌的很,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將那錯事瞞在心裡,自以爲天衣無縫,可誰知,竟會有藏於暗處的目擊者。
眼下目擊者就在眼前,也不知那目擊者會說些什麼~
白芷打量着樑太醫的神色,心中冷笑,那些有待驗證的迷團,在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聽說我母親這些年臥病在牀,都是在樑太醫手裡開方拿藥的?”她問。
樑太醫的面色越發蒼白,身子也抖的越發厲害:“是,是吧?這,這我也不太清楚,興許侯爺另找了大夫也說不準!”
白芷又道:“聽我母親身邊的丫鬟說,樑太醫在兩個月前說過,我母親命不久矣,活不過今歲!”
樑太醫額頭的汗珠一滴滴的落下,落在那藏青色的官袍上。
太后聽了這話,立時插嘴問道:“那你母親現在如何?”
白芷道:“回太后娘娘,母親現下安康,痼疾已愈!”
樑太醫聽了這話,抖的越發厲害了,可又一想,不對呀,東方婉兒那身子骨,已經徹底給耗壞了,怎麼可能還治得好?她莫不是在詐他?
樑太醫立時便道:“不可能,你母親已經病入膏肓,縱是大羅神仙下得凡來,也不可能治得好!”
白芷輕笑“樑太醫這般肯定?你當知,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自己治不好,還道別人也治不好?又或許,這其中有些什麼,是我們大傢伙都不知道的,唯你自己心裡清楚,方纔這般斷言肯定?”
樑太醫那個悔呀,他哪知這丫頭的嘴皮這麼利,心還這麼毒,非要讓他在太后面前變成有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