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奪門而出,連衣服也不穿了,一路狂奔回府。
柯大人不通藥理,黴瘡這詞今兒也是頭一聽見,前面的幾個都是花柳,唯有李公子是黴瘡。
“許太醫,這黴瘡病,果真無藥可醫?”
許太醫搖頭:“此病不是我們楚國固有之病,而是自外域傳入,前後也不過十數年,前無古據可依,現無良方可治,但凡被查出得了此症者,無一倖免的走了死亡。”
柯大人皺眉,又問:“可會傳染?”
許太醫點頭:“會,但凡與之親熱過的人,都會傳染。”
“和花柳病一樣,女傳男,男傳女,生生不息?”
許太醫又嘆了一氣:“沒錯,就是這般,唉,這些看年人,怎的這般不愛惜身體,平日裡一味放縱自己,到了這時候,追悔莫及。”
柯大人搖頭:“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剛剛李公子手臂和脖頸上的瘡痘,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幾日在院中碰見二兒子柯童,他正站在荷池旁發呆,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
他在身後叫了柯童一聲,柯童嚇得不輕,趕忙垂頭縮頸的朝他行禮,他似乎掃見柯童的手臂上,也有兩顆這樣的瘡痘,當時也沒太注意,只當是冬日吃了太多進補之物,火氣旺盛所致。
此時想想,柯童當時似乎很驚慌,有意在遮掩什麼,還有他站在池塘邊上的神情,都令他膽顫心驚。
柯大人一手抓住許太醫的胳膊,急道:“許太醫,請隨我去一趟府上。”
言罷,也不管許太醫答不答應,拉着他就走,許太醫的隨從趕忙拎了藥箱跟上。
一回柯府,柯大人便朝下人問:“二公子呢?”
下人答:“二公子在青竹院,好幾日都沒出來了。”
柯大人二話不說,拉了許太醫便往青竹院去了。
院裡有兩個丫頭在灑掃,時不時的交頭接兒說着什麼。
“二公子呢?”柯大人問。
丫頭忙指着臥房應:“公子在臥房裡休息,說不讓奴婢們去打擾,早飯和中飯都沒吃。”
柯大人來到柯童的臥房外,敲了敲門:“柯童,開門!”
屋裡的柯童正睜着眼發呆,聽見父親的聲音,身子立時一震,嚇得哆嗦了起來:“爹,我睡了。”
“少廢話,立馬開門。”柯大人心裡着急,只想儘快驗證此事,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纔好。
柯童無奈,他向來沒膽反抗父親。
本不想穿棉袍的,可想着脖頸處的瘡痘,他還是將棉袍給穿上了。
打開門,柯童張憔悴萎靡的臉就這樣出現在柯大人眼中,比上回見到時更加憔悴。
柯大人的心立時涼了大半截,兒子這模樣,和剛剛見過的李公子,實在是像。
許太醫習慣的打量了柯童的氣色,又着重去看柯童祼露在衣服外的皮膚。
柯童的衣領很高,擋住了他的視線,雙後又攏在袖中。
柯大人進門,待許太醫進來後,他從許太醫的隨從手裡接過藥箱,讓他去院中等後。
若真是那病,便是家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