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按着白芷說的做,捏住公子的鼻子,往公子嘴裡吹氣,接着白芷又開始按壓柯童的左胸,如此反覆了好幾次後,白芷已經累的按不動了。
柯夫人匆忙趕到,瞧見這狀,撲上去就要撕打白芷,幸好許太醫在一旁將她攔住。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柯夫人的眼淚根本就止不住,她指着白芷道:“這個瘋子是哪裡來的?爲何要這般對待我兒?我兒都已經去了,她爲何還要這般羞辱我兒?”
許太醫道:“夫人,雖然我也不知道白姑娘在做什麼,不過我相信,白姑娘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能有什麼道理?人都死了,她這是在做什麼呀!”
柯大人朝夫人喝道:“你閉嘴,白姑娘是來治病救人的,她好端端的姑娘,吃飽了沒事這般羞辱你兒子做什麼?於她有什麼好處?”
這麼說似乎也對,誰會在人家的家裡,羞辱人家剛死的孩子?而且還是個小姑娘,她沒有理由這麼做的。
柯夫人閉了嘴,接過丫頭遞來的帕子,拭淨面上的淚珠,用力的盯着兒子。
這時,一直沒有生氣的柯童,突然猛烈咳嗽起來,咳着咳着吐出一大口水,接着便是狠狠的喘着粗氣。
嚇得渡氣的小廝跌坐在地,張着嘴半天沒回神。
白芷鬆了口氣,縮回了因用力過久而已經在顫抖的手。
“活了,真的活了!”許太醫驚訝的看着活過來的柯童,明明沒有了氣息的人,竟然這樣按幾下就活了。
柯夫人撲到了兒子身邊,又開始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你這狠心的傢伙,無緣故的,怎就這麼想不開?難道你真想讓爹孃白髮人送黑髮人?”
柯童還沒緩過來勁,只知自己又活了,沒死成。
他掙扎着爬起來,將母親從自己身邊推開:“娘,別碰我,別碰我,讓我死吧,我沒臉活在這世上。”
柯夫人再次撲上去將他抓住:“你要是死,那娘就跟你一起死。”
“娘——”柯童也哭了起來,嘴脣凍的發紫,渾身都在哆嗦,面上不斷有水淌下,也不知是塘水,還是他的淚。
“娘——早晚都是要死的,與其被世人恥笑指點,還連累柯家的名聲,不如現在就去死了,一了百了。”
柯夫人不懂他在說什麼,什麼恥笑,什麼早晚都要死,她完全聽不懂。
柯大人走上前,朝柯童道:“你就這麼想死?好,你去死吧,我就站在這裡看着,看着你死。”
柯童垂下了頭,嘴脣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白芷嘆了一氣,朝柯童道:“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你不是屬於你自己一個人的。自殺,是最懦弱最讓人瞧不起的死法,你若真想死,就去投軍,死在沙場上,那才叫真男兒,也不枉你爹孃將你養育成人。你以爲你死了,柯家的名聲就不會受牽累嗎?得了點病就叫死叫活的,可有想過辛苦養育你成人的父母,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時的痛苦?而你承受的這點病痛,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