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能不能治?”陳鵬飛一臉希冀地看着紅雪的側臉。
紅雪連眼皮都沒撩一下,乾脆地道:“知道是什麼毒也不能治。”手裡不停地捻動着銀針,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潑下。
“爲什麼?”陳鵬飛不解。
“一則,他中毒十幾年了,再加上這些年不停地服用抑制毒素的藥,那些毒素已深入骨髓,你不會沒發覺他的發病時間間隔越來越短了吧。”
陳鵬飛細想一下,還真是:“還有呢?”
“還有那些解藥本身也是另一種毒,兩種毒互相牽扯,才能讓他活到現在,若不是能一舉解決他體內的兩種毒,任何一種都會要了他的命。”紅雪雖然很好奇牀上之人的身份,但她覺得這種爭鬥離自己太遠了,自己還是喜歡這種平平淡淡的田園生活。
“兩種毒你都能解是不是?”陳鵬飛看着單于琰的臉色漸漸轉好,心下肯定地問:“爲什麼你不肯替他治,只要能治好他,條件隨你開。”
“你想得太簡單了。”紅雪嘆了口氣道:“就算我能治,我也不怕麻煩地願意治,可是這個小地方,缺醫少藥的,你讓我拿什麼替他治”
“你不是認識草藥嗎?山上就沒有解毒的藥?”也許是關心則亂,陳鵬飛問出一個很沒有水準的問題。
紅雪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戲謔地說:“不懂不可怕,最怕你這種不懂裝懂的人,幸虧你不是大夫,不然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性命斷送在你手上。”
陳鵬飛默然,自己這話的確太早冒失了一點,不過對於紅雪的這個比方他還是不服氣的,低聲嘀咕道:“我要是大夫,這兒還有你什麼事!”
“不懂就閉嘴!”紅雪不客氣地喝道:“現在我只是幫他壓制住了一會兒,你還是得去找對症的藥才行,也算他命上大,今天我在山上發現了幾株上好的清毒草,分給你一株,熬成水給他服下,這次算是又從閻王殿走回來了。”
說着小心地從籃子裡拿出一株草藥,遞給陳鵬飛。
豈料,他長臂一伸,整個籃子都落進陳鵬飛地大手,把裡面所有的草藥都拿出來道:“我們都那麼熟了,你也別小氣,光給一株怎麼夠,既然都是清毒藥草,就都給了我吧。”
沒有他料想中的氣急敗壞,紅雪輕笑地看着陳鵬飛的舉動,嘴裡淡淡地吐出一句話,卻讓他手上拿的那些草藥如同燙手山芋一樣,收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愣個人就那麼呆愣愣地看着一臉平淡地紅雪。
“嗯,你不是要去熬藥嗎?怎麼還傻站在這兒不動?”紅雪故作不知地看着陳鵬飛,臉上全是無辜,好像在說:瞧我多大方,,你說全要了,我就全給了,你還傻站在這兒幹嘛,當電線杆子很好玩嗎?
“呃,這個我不知道你給我的是哪一株藥了?”言下之意,請她再說一遍。這些草藥看起來都長得一個樣。
“你不是全要了嗎?”紅雪再次眨眨無辜地大眼睛,表示自己的疑惑。
“我錯了還不行嗎?”陳鵬飛被逼得沒辦法,只好乖乖認錯,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認錯,卻奇怪地一點也沒覺得憋屈,反而覺得自己這麼跟紅雪相處很快樂,難不成自己有受虐傾向?他忍不住這麼想。
“我知道錯了,這些藥都還你,只請你把剛纔你要給我的那株給我就行了。”陳鵬飛把手上的草藥都自覺地放到紅雪面前。
他可沒膽子一起煎了給單于琰喝,再怎麼不懂藥,藥性相沖這一點他還是懂的,因此他也不認爲紅雪剛剛那句“合起來就是殺人的毒藥”是在嚇唬自己。
紅雪歪頭看了他一眼,快速成地從裡面挑出一株藥,遞給陳鵬飛道:“還是我去煎吧,你一個大男人做這種事總讓人看着不舒服,再者他也快醒了,你守着他比較好一點。”
陳鵬飛點頭,指明瞭廚房的位置,自己坐在牀頭看着單于琰。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他就醒了,看看牀頭的陳鵬飛,不由得苦笑道:“四哥讓你擔心了,我出來的時候帶了張太醫的藥,就在我荷包裡,你拿給我吃下吧。”
“等等。”想起紅雪剛剛說過的話,陳鵬飛趕緊攔住單于琰拿藥的手:“這藥先別吃,一會兒我叫人看看再說。”
“可是不吃這藥,我渾身沒力,四哥,你知道我從小就吃這藥,一點問題也沒有……”單于琰皺着眉頭說。雖然他知道陳鵬飛不會害自己,可是他今天的舉動實在有些讓人懷疑。
“不管是不是,先不要吃,你只要相信我不會害你的就是了。”陳鵬飛也有點拿不準,畢竟那位給藥的張太醫是父皇親自選的,而後他們也查過他的背景,很清白,不屬於任何派系,只忠於皇帝,這個人若也不可信,那……
正這時候,紅雪端着一碗藥汁進來了,單于琰一見她,愣愣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那得問你這位朋友。”紅雪白了陳鵬飛一眼,若不是他,誰會大晚上的倒處亂走,自己這會兒應該是在給弟妹講故事了。
“別說那麼多,你看看這粒藥。”陳鵬飛根本沒理會單于琰疑惑地小眼神,直接把手上的藥遞到紅雪面前。
紅雪放下藥碗,攤開手掌,託着藥丸在鼻間聞了聞,冷睥了單于琰一眼道:“這就是你一直以來吃的‘良藥’吧?”
“你怎麼知道?”
“這藥有什麼問題?”
單于琰和陳鵬飛同時問,卻的重心卻並不相同。
“很好的藥,裡面有十幾味名貴藥物組成,每一位都是良藥……”紅雪給出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那你怎麼說……”陳鵬飛疑惑地問,隨即又似想到了什麼一樣道:“你是說這些藥的藥性相沖?”
“沒有,配得很好,只是蛇牀子的藥量大了一點,紅景天的藥少了一點,紫珠又多了一點……”也不知是故意整人還是怎麼着,紅雪一味藥一味藥地報,聽得陳鵬飛一個頭變兩個大,不耐地道:“能不能說得簡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