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子帶着敵人頭顱,收回到般宿手中。
“沒辦法,我不想惹事,可是事到臨頭時,我不怕事”。
般宿拍拍血滴子皮兜,這般說道。
“身後必有跟蹤之人,他離此應該比較遠…,嗯,等他過來”。
般宿心念電閃,將雪地中無頭屍身和十名不能動、不能喊的修士拎到隱*。
將戰場打掃一遍,在厚雪中挖了一個雪洞,鑽進去,透過故意留下的小窟窿,注視着峽谷處動靜。足有小半個時辰後,一道白色影子‘咻’的一聲激射到此地,此人扣着帽子戴着面具,左右觀望一陣子,似乎很是狐疑的樣子。
般宿心中暗笑:確實,這人在等結果,在他想來,峽谷處戰鬥早就結束,爲毛那些殺手遲遲不見迴歸,莫不是出了意外?他必須來此打探一番。此人身形很是陌生,應該沒有見過,也即是說,跟蹤自己的不是白府奸細,這人是暗中爪牙罷了。
“好狡猾”。
般宿暗中罵了一聲。知道線索難查了。
這人輕功不弱,很難跟蹤,無法按圖索驥直搗黃龍,怎麼辦?通過和殺手隊長打交道,不難推斷,這個神秘勢力的成員,都有家小親朋掌握在高層手中,他們寧死不敢背叛,抓住他也弄不來線索。殺了他更沒用。
般宿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伸手到皮包中摸出一顆白色丹丸,只有米粒大小。估算一下跟蹤者每一次落腳的位置,從窟窿中,將小丹丸用暗器手法彈了出去。
風雪中,米粒大小的白色丹丸毫不顯眼,一聲不出落在雪層之上。此人施展輕功向峽谷奔掠,換氣落於雪層上之時,腳底板正好踏在此丹丸之上。
一聲都沒出,此物碎裂。一股淡香擴散,籠罩此人全身。這香味極淡,來人無法察覺。
般宿暗笑起來。
白色丹丸名曰‘貂尾’。
這玩意的名字就很是惡搞,暗喻此物對目標而言狗尾續貂,畫蛇添足一般無用,但對追蹤者而言,通過這條沒用的小尾巴,順藤摸瓜,不用害怕跟丟了目標。
‘貂尾’的味道很淡,基本上,不會被察覺。
這種香味留在空氣中極爲持久,普通人隔開半丈都聞不到,即使修士也不易察覺。
但是使用它的人有配套的東西,一種名爲‘香嗅’的東西,只要鼻子吸入,嗅覺就能夠在空氣中分辨出這種味道了。只要目標沒有離開三千里遠,按照味道指引,就能在茫茫人海中將目標揪出來,功效如神。
不過,這功用一般時候用不上。
‘雜學’中有配置之法,般宿無聊時配製出一枚。‘香嗅’也只有一次的使用量,接着就沒當回事,琢磨別的去啦。今天陷入無法追蹤困境,這本沒有被般宿當回事的東西,就有了用武之地。
般宿冷不丁記起自己還有這東西,不由大喜過望。計算半天,使得敵人踩上,沾染上淡淡氣息。這樣一來,就不用銜尾急追,這人只要還在城內,很容易揪出來。來人修爲至少養氣頂峰,輕功絕對比他高明。靠兩條腿追蹤,很快就會被甩沒影的。
見到‘貂尾’給對方種上了,般宿就不着急了。
此人奔掠到峽谷中,仔細觀看陷阱,沒有發現血跡之類的痕跡。看看殺手們藏身處崩開的雪洞,雖被大雪壓蓋不少,還是可以看出,殺手們從雪洞中彈出追殺目標,且應該是向峽谷之外的。
但是,沿着痕跡出了峽谷,怎麼就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目標不見蹤影,十三名殺手呢,怎麼也不見蹤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嗎?”這般詭異情形令此人汗毛直豎。
這是怎麼回事,任務成功了還是失敗了?花娘,你們十三人怎麼連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豈有此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青年就算打孃胎中修煉,現今也不可能達到養氣頂峰吧?‘十二小隊’集體出手,也不應該出現紕漏啊?啊啊啊…,到底是什麼情況?
此人宛似沒頭蒼蠅一般亂轉一通,深恨先前謹慎過度,沒有離此近一些,此時再來查看,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風雪愈爲猛烈,此人凝定一處半盞茶時間,知道,別想搞明白此事了,只能滿腹狐疑的施展輕功離去。
般宿於雪地中鑽出,拔開一小瓷瓶的木塞,將其內水滴狀的天藍色液體‘咻’的一聲吸到鼻腔中。清涼擴散,嗅覺有了一絲變化,空氣中淡淡幽香被其嗅覺鎖定。般宿似乎能感知到淡香形成的路線了。
“果然好使,且不會嗅到其它怪味,雜學上的這些東西果然都有各自妙用,自己小瞧了此物功效”。
般宿心中暗道一聲慚愧。
“必須馬上追蹤,看看幕後有誰”。
當機立斷,來到藏衆殺手身體的地方,看了十名眼神決絕狠辣的殺手一眼,重點看了兩名女殺手一眼,一看面具窟窿後眼神,就知道,她們什麼都不會說,審問這些殺手是浪費時間。既然身爲殺手顯然算不上善人,殺了應該有功德點,且有儲備血骨藥液的材料了。
“諸位,你們雙手沾滿鮮血,我送你們一程,上路吧”。
般宿不再猶豫,伸出一根食指,一指禪功力運行,雖然沒有小成,但也極端恐怖,落在十名中了強力迷魂丹無力反抗的殺手心臟處。指頭陷入肉內數寸深,內力激發,將其心臟震碎。
點中兩女胸部高聳之時,般宿眼神有一絲不忍,但很快決絕起來。沒辦法,憐香惜玉,也得分人。像這些女殺手,不知殺過多少無辜之人,不可因其性別就不治罪。本就是殺手出身,般宿自然清楚這些女子的狠辣。
十人嘴角溢血,死於非命。
屍首都被般宿藏了起來。這都是好東西,十三具修士屍首,且三具脫凡修士屍首,般宿知道,這是血骨藥液最好的材料。寒冷會將血液凍僵在屍首中,沒關係,可以化開使用。
般宿沒有掀開十人面具,要是兩個女人長相太美,他會心疼的。他不想心疼,乾脆眼不見爲淨。般宿的人性始終存在。
處理好十三具屍體,握緊手中血滴子。鼻子嗅聞空氣中淡淡香氣,按照指引,施展半吊子輕功,向着目標所在奔去。
大雪落下,將其留下的淺淺腳印埋藏。
連殺十三人,雙手染血,但因爲這十三人是追殺他的,般宿問心無愧。
出來混是要還的。般宿險死還生,已經償還過。
殺手今日斷人魂,來日被他人斷魂。不知悔改的話,冥冥中,天地不會因這種殘酷生命的消亡而動容。
………
櫻桃城白府西南方二百丈遠有一家米行,名字爲‘豐收米行’。很簡單、很普通的名字。
戴着白色面具的神秘人,從偏僻處接近櫻桃城繁華街道之時,就已經將一身白色行頭收起,露出一張中年男子的臉。
內力收斂,看似毫無修爲的樣子,安步當車,似乎在夜中欣賞風雪,緩緩走到豐收米行門前。一路行來,遇到不安分到處亂竄的小青年,男人會停下來和街坊鄰居們說上幾句話。
拍拍厚重大門,夥計忙將大門打開,迎自家老闆入內。
這老闆平日就喜歡大街小巷轉悠,打聽米糧行情,大年夜都不休息,令大家極爲敬佩呢。
“老爺回來了…”。
兩名如花似玉的小女子,忙不迭從米行後進的花廳中迎出來,一臉殷勤的樣子。
身爲小妾,自然都是懂事的。
這位老闆臉上浮現笑意,一手一個摟住小*們進房。
房內有正房夫人和兒女們在等待,一見老爺回來了,遲遲未用的年夜飯纔算是開場。米行老闆心中很是不耐煩,琢磨着峽谷處到底發生何事,心思不寧,臉色很差。
一看當家的興致不高,大傢伙都知趣的低頭用膳,不敢觸怒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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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米行老闆藉口不舒服,將一衆人等都趕走。他獨自去往書房看書。丫鬟也不敢打擾的。窗戶處傳來一長三短輕響聲。米行老闆慌忙起身,將油燈挑暗,窗子開啓。身穿黑衣的身影一晃,已經落在其面前。
窗子被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