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懿折騰了一會兒,就倒在牀上呼呼睡着了,這一晚上擔驚受怕的,思想處在高度緊張狀態,剛纔又發了一會兒瘋,體力透支只好暫時忘了煩惱倒頭就睡了。監控屏幕前的林宇鵬盯着他嘿嘿一陣冷笑,暗自忖道:“高懿,你這老滑頭就等着和管繼堯一起上法庭吧!”忽然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天瀚市坐鎮的刑志堅打來的電話,告訴他通過連夜審問,郎子昆已經招供了,投毒事件就是他一手導演的,向林宇鵬請示如何處置郎子昆。林宇鵬心頭火氣,暗自忖道:“郎子昆這小子掌握了不少天穹集團的商業機密,留在世上簡直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以前是利用他,現在他已經沒什麼價值,這小子缺德事幹得可不少,不如趕緊送他上西天算了!”想到這裡,他雙眼再次放射出兩道銳利凜冽的殺氣,陰陰地道:“把他做了,幹得乾淨利索點!這事可以叫段煒去辦,我等你們的消息!”說罷,他“啪”地掛掉了電話,只一句話就等於宣判了郎子昆的死刑,這種明裡是一盆火,暗裡是一把刀的陰險分子,留在世上就是他林宇鵬最大的威脅,現在他必須要消滅所有的威脅。凌晨三點的時候,刑志堅發來短信,只有三個字:“完活了!”顯然郎子昆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段煒辦事的效率林宇鵬是很清楚的,他冷冷一笑,刪除短信之後,暗自忖道:“下一個就是章躍然了!”早上八點,林宇鵬吃過早飯之後,又回到了臥室,今天是週六,他不用去上班,正好觀察一下已經被折磨得處於半精神病狀態的高懿。只見高懿一直睡到上午十點多才起來,早飯也不用吃了,這倒省了糧食,當然他現在的心情也吃不下飯了,昨天晚上他帶着頭套睡得覺,今天早上起來就是一陣瘙癢,急忙摘下頭套使勁地抓了抓腦袋,都撓出血印子了。過了十分鐘,就聽得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高懿現在是一聽電話鈴聲就條件反射,渾身發顫,他猛地從牀上跳起來,跑到桌旁,抄起電話,聲音顫抖地道:“喂?我是高懿,你是……”只見高懿的臉色泛起了恐慌之色,語氣頓時低了八度,恭聲道:“是大總統閣下呀……啊…爲什麼……我不知道啊……都是裴正豪乾的,這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什麼?您要停我的職?好……我知道了……再見……”高懿掛掉電話之後,精神已經處在崩潰邊緣了,就在昨天晚上,一夜之間風雲突變,首先是蕭飛龍和四個殺手被捅,緊接着裴正豪想要外逃,在燕京市郊的檢查站被捕。彭向南組織人連夜突審,到今天早上十點,進展比較順利,裴正豪和蕭飛龍在警方強大的心理攻勢下,終於挺不住了,也是爲了保命,他們只好坦白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實,說白了誰不怕死啊?口口聲聲地說什麼“不成功則成仁”,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就變成了“不成功還想當人”,誰也不想活的話就馬上做鬼!目前管繼堯一案以及有人僱兇企圖殺害管繼堯的案子,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高懿,當紀檢部和公安部的人把初步審查的結果遞交到大總統曹玉璋那裡之後,他立即作出決定,先把高懿停職,讓他自己在家好好反省一下,等所有證據都集齊之後,再將他“雙規”直到最後開除一切職務等待審判。高懿接到這個電話之後,就知道大勢已去,已經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畏罪潛逃?那是不可能的了,自從管繼堯被“雙規”之後,他的高公館周圍就被曹玉璋的總統衛隊全面接管了,名義上說是保護高公館的安全,前幾天不是高涯在家裡被殺了嗎?而實際上,卻是把高懿徹底監控起來,他想跑根本不可能!“完了,全完了!”高懿再次發出絕望的呼號,頹然坐在牀上,面色死灰,目光呆滯,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又能怪誰呢?以前縱子爲惡暫且不說,從指使管繼堯拉選票到串通裴正豪僱兇殺人,一步步地走進深淵,到現在他都不明白爲什麼步步遭人暗算,當然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拜林宇鵬所賜的,現在他是一生努力都付諸東流,身敗名裂就在眼前了。高懿坐在牀上,整個人都已經失態了,一會想起死去的高涯,哭一陣子,一會兒想起自己辦的錯事,又狠抽自己的耳光子,痛罵自己一頓,但這有什麼用?世上可沒有賣後悔藥的。他午飯也沒吃,那些保鏢和保姆們也不敢勸他,也不敢接近,他們知道高懿現在已經要崩潰了,他們也不明白,前兩天還好好的,表示要從喪子之痛走出來繼續爲人民服務的高懿,怎麼一天之間就變成這個樣子?高懿一直折騰到下午三點多,也不哭不鬧了,一對三角眼猛地暴射出兩道鵝g冷凜的精光,狠狠地咬了咬牙,猛地像彈簧似的竄了出來,快步走到屋角的一張寫字檯旁,拉開抽屜,從裡面掏出一把黑漆漆、亮森森的手槍!林宇鵬見此情景,心中一凜,暗自驚道:“高懿難道真瘋了?他要去殺人嗎?”這回他猜錯了,高懿不是要殺人,而是要自殺!沉重的心理壓力和悲觀情緒,已經迫使他必須要借死來徹底解脫了,他不想接受人民的審判,只有這條路可走。像高懿這種國家級的官員,一般來說是有配槍防身的,只見他拿起手槍,臉上現出了一絲殘酷的陰笑,緩緩地將手槍對準了太陽穴,五官扭曲,肌肉一陣顫抖,咬着牙惡狠狠地道:“死了吧!一死百了,我也真活夠了!”說完這句話,他猛地扣動扳機,但聽得砰地一聲脆響,高懿一槍打穿了自己的太陽穴,腦袋好像漏勺似的鮮血狂噴,登時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