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淡綠色的熒光,落在辛霖的身上。
她體內缺失的那部分精血,也在迅速恢復。
玉手毒尊和鴻蒙方仙都以爲,辛霖耗費了精血,纔會一直長不大。
卻不知,正是因爲辛霖一直沒有長大,才能在耗費了那麼多精血後,活下來。
如果和成年人一般的身量,辛霖體內的精血,根本無法支撐。
也是虧了這副小小的肉身,辛霖才能夠這麼快恢復精血。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辛霖才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又有了力氣。
她睜開了眼,看到的一幕正是玉手毒尊和鴻蒙方仙一起煉製符籙。
兩人一人一鼎,竟是分別用不同的鼎,在合煉生死符。
一口白色的鼎,乃是鴻蒙方仙的鼎,另一口黑色的鼎,乃是玉手毒尊的鼎。
鴻蒙方仙最早的鼎,乃是九洲鼎,後被葉凌月所得。
九洲鼎乃是至寶。
好在鴻蒙方仙也不是拘泥小節之輩,他見九洲鼎在葉凌月的手中,發揮了更好的作用,索性就將那鼎給了葉凌月。
也虧了是在葉凌月的手中,九洲鼎才能夠最終集齊全部的鼎片,成了罕見的五行寶鼎。
生死符,有生死之力,
它的煉化也非比尋常。
一口鼎煉化不了,還需兩口鼎來煉化。
不僅如此,兩口鼎還需同步進行,不能有絲毫差錯。
煉鼎之人若是沒有很好的默契,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也許會有人好奇,那當初那位創造出生死符的神女,又是怎樣靠一人之力煉化出生死符的?
當初那位神女,也是有着非比尋常的精神力,傳聞還是個神念師,所以她能夠以一人之力,操控兩口鼎,才能煉化出生死符。
後世方士雖多,可是神念師並不多。
這也是爲什麼,後世無人能夠再煉化出生死符的緣故。
玉手毒尊和鴻蒙方仙得到了煉符之法後,就一心想要煉化出生死符。
兩人是生死伴侶,默契非比尋常。
即便是如此,兩人在煉化之處,也遇到了不少困難。
他們數次煉化失敗,浪費了大量的材料。
足足五十次之後,才成功煉化出了合適的符。
一個時辰裡,他們已經將各自的煉符材料都投入了鼎中。
兩人的動作如出一轍,就連控火也相差無幾。
辛霖站了起來,走到了兩人的身側。
她沒有作聲。
煉符已經到了極其關鍵的時刻。
白色的鼎內,一片乳白色的光芒閃爍。
黑色的鼎內,也是一片黑光瀰漫開。
鴻蒙方仙和玉手毒尊彼此看了一眼,從各自的眼中,都看到了堅定之色。
卻聽得嗡的一聲,兩口鼎的鼎蓋同時打開了。
黑白兩道光芒,分別從白鼎和黑鼎裡迸了出來,兩道光芒,直衝向陽泉神殿的上方。
辛霖定睛一看,看到了一張白色的符文和一張黑色的符文。
光看外表,那兩張符文和辛霖懷裡的那張召喚天符沒什麼兩樣。
那就是生死符?
不對,應該稱它們爲生符和死符。
那張白色的符文,名爲生符,它的周身,洋溢着生機。
相反,那張黑色的符文,乃是死符,它的周身,任何靈氣都無法靠近。
在兩張符文出現後,玉手毒尊和鴻蒙方仙的面色非但沒有放鬆,反而變得越來越凝重。
他們催動着各自的神力,想要讓兩張符文融合在一起。
葉凌月體內的生死符,可是一黑一白兩色,形如太極八卦。
很顯然,生死符還只是完成了一部分。
可是任憑兩位方仙怎麼催動神力,這兩張黑白色的符文,愣是沒法子融合在一起。
這兩張符文,雖然已經煉化而成,可卻水火不容,誰都不能靠近誰。
稍一靠近,就迅速彈開。
“兩位前輩,這是?”
辛霖看了看鴻蒙方仙和玉手毒尊。
“還是沒法子融合,我們失敗了。”
玉手毒尊和鴻蒙方仙眼底都有明顯的失望之色。
兩個月來,第十次,他們竭盡全力,無法融合生符和死符。
各自爲政的兩種符籙,根本無法發揮出生死符的真正威力。
“還是失敗了嘛,可惜了,這兩張符籙和丫頭身上的生死符的氣息,已經很接近了。”
燭照也失望不已。
這一次,是葉凌月最後的機會了。
百年屆滿,葉凌月的肉身,也無法再保存了。
當她的肉身也徹底腐爛,那一切都將歸於終結。
“失敗了嘛……”
辛霖咬咬牙,凝視着那兩張一南一北,就如兩個桀驁的孩童,無論如何也不肯融合在一起的符籙。
不甘,真的不甘。
她努力百年,好不容易,才孕育出了血母蠱,也找到了兩位方仙。
萬事俱備,可卻在最後的時候,無法融合生死符。
“必先自焚……”
腦海中,玉手毒尊所說的那一句神女絕筆,在辛霖的腦中,不斷迴盪着。
“辛霖,我們也盡力了。你也不要太難過。凌月的肉身,我們再想法子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玉手毒尊見身旁的辛霖一動不動,低垂着頭,嘆了一聲。
她上前,想要抱一抱那個可憐的孩子。
可辛霖微微一掙,掙脫了玉手獨尊的手。
“辛霖?”
玉手毒尊微微一怔,正要安慰她。
可就在這時,辛霖的體內,一團團火焰破體而出。
火焰來勢洶洶,一瞬就包圍了辛霖全身。
那是輪迴之火,伴隨着火焰的出現,一道金光落到了兩位方仙的面前。
那是一張天符,十大天符之一的召喚天符。
“辛霖,你做什麼?”
玉手毒尊和鴻蒙方仙大驚色色。
火光,已經點燃了辛霖的衣物。
“快!快阻止她,她想以身煉化生死符!”
燭照的驚呼聲,還在耳邊。
兩位方仙這纔回過神來。
那孩子,居然是想……
“辛霖,快回來,你這孩子,怎可如此魯莽行事。你這般做,就算是凌月死而復活,她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玉手毒尊往前一步,可是灼熱的輪迴之火,逼得她根本無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