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到墨問天點頭的樣子,泡芙這纔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頭道:“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若是傷害你和她們,我只能……”
“我不怪你,他們就單單擄走你和七彩祥雲石都不夠死的!至於父皇那邊,我來交代,你不要害怕!”墨問天拉着泡芙的手這才輕聲道。
泡芙笑了笑,拿着七彩祥雲石看了半天這才嘆了口氣:“天哥哥,其實,她們也不是特別的壞,只是她們的世界裡只有彼此,而他們傷害的卻是我們在乎的人。”
“不管如何,她們傷害的都是我的父皇,還盜走七彩祥雲石!簡直是罪無可恕!不過如今已經死無全屍了,便也不予追究了。”墨問天冷着臉說道。
泡芙搖搖頭,拉着墨問天的手走到木屋前,看見那小瓶子的東西眼神一愣,這是川翳的易容東西,泡芙拾起來,過了一會看見了魯嫺的頭釵。
“我們爲她們立個墓碑吧,不管如何說,她也是你的母親。”泡芙嘆了口氣,其實這些也只是舉手之勞,不過泡芙的細心還是讓墨問天心中一暖。
隨後二人簡單的立了一個墓碑,看在這二人這幾日沒傷害泡芙的份上,墨問天也勉爲其難的爲川翳在一側立了個衣冠冢。
其實,人死了,所有的恩怨便不在了,能有什麼深仇大恨?俗話說,血濃於水。
“殿下,時辰不早了,否則晚上趕不回宮中了。”聆落這纔開口道。
墨問天點了點頭,拉起泡芙,一羣人這才上了山谷,隨後上了馬車向着皇宮中行駛而去。
“你們爲什麼這麼快就尋到這裡了?可是因爲我一路上做的記號?”泡芙仰着頭,好奇的問道。
墨問天點了點頭,這才笑着捏了捏泡芙的臉頰,摸完之後這才詫異:“怎麼臉頰比以前更細膩了?”
泡芙:“……”
“其實你也很聰明,要不是你的標記,我可能最少得花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找到這。”墨問天嘆了口氣,這才摟着泡芙輕聲道:“還好,你除了嗓子有些不適之外,沒有受一絲的傷。”
泡芙想到晚上的驚險這才吐了吐舌尖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當時我只是想試試……沒想到……居然停不下來了,還害得好多人喪了性命。”
“那些人,多數都是有慾望之人,來這裡的都是想要覬覦七彩祥雲石!所以,死不足惜。真正的老百姓是不會過來的!”墨問天說完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面,這會正好到了附近的一個縣城,外面的老百姓都是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前面是怎麼回事?”墨問天看着前面的一個大石臺上站着一個人,而衆百姓都在圍觀。
“好像是什麼人在那講什麼。”聆落看了看,撓了撓頭看向墨問天。
墨問天眯着眼睛,這才冷聲道:“你過去打探一下,看看這些人在幹什麼。”
“是。”聆落抱拳,而後下馬離開,而衆人則在原地等着。
泡芙也探出頭看着那羣人,隨後似乎想了想:“好像是召開什麼大會一樣,怕是這縣城的風俗習慣吧?”
過了一會聆落回來,這才抱拳道:“殿下,那邊說話的人是這裡的縣太爺,而衆人都因爲在議論昨天晚上的奇異之光,有人說是祥瑞之兆,有人說是大凶之兆,所以今日一早縣太爺的衙門口便聚集大量等着要說法之人。”
“哦?”墨問天挑眉,看着站在那大石頭上侃侃而談的青年男子這才似笑非笑:“那不知道現在這縣太爺是怎麼說的?”
“縣太爺就把地點設定在了這裡,這裡地域空曠些,所以聚集的人也比較多,這邊的人都很尊重這縣太爺。剛纔縣太爺在那說呢。一個國家的吉凶不能因爲一個事情而斷定!不過看昨天晚上那奇異之光必然是吉兆,因爲那光清澈乾淨,看着就能讓人心如明鏡,希望大家不再造謠云云的話。”聆落撓撓頭,帶着幾分尷尬:“他說了很多,屬下就記住了這兩句!”
泡芙挑眉也跟着望過去,心中不禁佩服的輕聲道:“一個縣太爺能說出這樣的話,懂得如何的穩定人心,鼓舞人心,很不錯了。”
墨問天也是點了點頭,這纔開口:“心如明鏡看的事物自然也是如此,記住這個縣太爺的名字,回去查查他。”
泡芙明白,墨問天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回去之後縣太爺就要被升官了!不過這樣的縣太爺也確實比那些只知道貪污受賄的大官好多了。
……
“怎麼回事?神女爲何受了這麼重的傷?”墨海軒這才着急的開口問道。
聆霄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如何說,這才小聲道:“是因爲救太子妃,太子妃也不知道如何了!太子也受傷了,屬下受了太子之命送神女回來療傷的!太子說,一定要用最好的藥來醫治神女。”
墨海軒:“……”
墨問天也受傷了!怎麼自己的兒子會受傷?還有……
“昨天晚上,月光如炬,爲何有異光若隱若現?”墨海軒這才連忙問道。
“回聖主,太子妃開啓七彩祥雲石,那七彩祥雲石發出七色之光!最後就連傳說中的帝王之光都已經發出,當時那楚都外面的天空您沒看見!已經被照的如同白晝!”聆霄說完這才帶着幾分可惜之色,好像在說,可惜啊,聖主您沒看到。
“七彩祥雲石?七色之光?帝王之光?!”墨海軒冷冷一笑,這才瞪了聆霄一眼:“休得胡說,太子妃乃是聖祥國之人,如何能讓七彩祥雲石發出七色之光?還能將帝王之光所激發?這更是無稽之談!”
見墨海軒不信,聆霄一下急眼了,這才連忙急切的道:“聖主若是不信大可以等太子殿下回來問個清楚。”
墨海軒看着昏迷的舞傾國,這才道:“用最好的藥醫治神女!至於七色之光和帝王之光,朕一定會查個明白的!”說完,墨海軒這才甩了袖子離開。
看着墨海軒離開,聆霄這才撓了撓頭髮:“其實,任何一個人看見太子妃能讓七彩祥雲石發光都會驚愕的下巴掉下來的,屬下也是一樣……”
妘翀看着落葉匆匆而來,這纔開口道:“進來吧,落葉,所謂何事?”
“師父,昨天那天邊之異光聽說是有人讓這七彩祥雲石發光了!”落葉說完這才暗自看了一眼妘翀。
妘翀一怔,這才眯着眼睛點了點頭:“本座已經知道了。這是福還是禍,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能讓七彩祥雲石發光,這必然是福啊!爲什麼師父您說是福還是禍呢?難不成還會有禍端?”落葉蹙眉有些不解,而後搖搖頭,不應該啊,這禍從何而來?
妘翀淡然一笑,這才慢悠悠的開口:“是福是禍還是未知,福從寬恕,禍從怨恨。只要心中有愛,那麼禍亦是福。”
落葉:“……”
這福啊禍啊的繞的他的頭都暈了,不過落葉卻很高興,這沙楚國再次的出現了一個能讓七彩祥雲石發光之人。突然落葉轉頭看向妘翀這才輕聲道:“難不成徒兒還沒說是誰有這本事,師父就已經知道了?”
脣角微微一勾,妘翀的眼神自然給了落葉一個答覆。
落葉:“……”
毫無成就感而言啊!
不過落葉卻嘆了口氣,他又開始爲剛纔師父所言的福啊禍啊的擔憂,原本他以爲這是福,是好事呢!還爲泡芙開心,沒想到轉眼都有禍端了!他是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了。
見落葉站在門口有些擔憂,妘翀這才無奈的輕聲道:“各自有各自的造化,她的造化你不必爲她擔憂。”
落葉這才嘟着嘴,點了點頭,道:“是,師父!對了,師父,神女身受重傷,好像還是被灼燒的。”
妘翀一頓,眯着眼睛想了想這才道:“你把爲師親自調製的清醇玉露膏帶過去,對神女身上的灼燒有些幫助。”
“是。”落葉見妘翀將一藥瓶拿出來,這才連忙上前接住藥瓶,退下。
墨海軒站在書房的畫像前看着畫中的女子,這纔開口道:“嫺兒,朕一直覺得對不住你,朕也一直在等着你能看見朕,再給朕一個彌補你的機會……這次你回來了,朕不知道有多開心。可是朕也知道,這些都是曇花一現……”
墨海軒說到這,眼底一片酸澀,笑了笑:“朕很羨慕你的師兄啊!他有你如此的愛他!若是朕能被你愛上一日,就是死也樂意啊!”
手指慢慢的撫摸到畫中的女子,墨海軒這才眼底帶着幾分疼痛:“你現在如何了?朕要親自問問天,他一定可以帶你回來的!”
“聖主,太子殿下回來了!”門外一聲通報,墨海軒一怔,連忙道:“問天回來了?快傳……”
墨海軒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似乎受傷了,這才一顆心提上提下的,瞬間沒了着落,待看見墨問天毫髮無損的進入書房的時候,墨海軒連忙迎上前打量了半晌這纔開口道:“問天,你,你如何了?”
墨問天抱拳,低頭,掩飾住眼底的抱歉:“父皇,兒臣無礙!”
點了點頭,墨海軒這才鬆了口氣:“無礙就好,無礙就好,朕還當真害怕你真的有點什麼事情,那朕還就無法跟你的母后交代了!”
“父皇如此說,兒臣倒是受寵若驚,她是我的母后?她做的哪點事情配做我的母后了?”墨問天想想魯嫺所做的一切這才冷冷道:“她的眼裡根本沒有我和父皇,她竟然還給父皇下毒!”
“其實,你母后給我下毒,朕是知道的!”墨海軒嘆了口氣,他親眼看見她下毒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什麼?你知道?那你還……”墨問天聽見自己父皇的話快被氣死了,身上一寒這才冷冷道:“父皇,你當真爲了那個女人樂意去死?她就是下了砒霜你也能立即吞下?”
“是。”墨海軒堅定的點了點頭。
墨問天:“……”
氣極!墨問天竟然無言以對!
“不論她做了什麼,不論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人,你都無法改變她是你母后的事實。”墨海軒一字一頓的話讓墨問天一愣,而後眼底一片茫然。
“她做的,我無法苟同。”墨問天搖搖頭,他的眼底,夫妻之間是互相坦誠,是互相信任,是互相支持,是互相理解,是互相恩愛……而不是如此這般,她處處算計自己的父皇。
“她做的,也許在你的眼裡是錯的!可是在她的眼裡未必。我們不能因爲她做的不是你所想的,便否定她。”墨海軒說完,也是苦笑一下,這才轉頭看着墨問天帶着幾分感嘆:“若有朝一日,你愛一個人便再也無法看見這個世界,你愛她入骨入髓的時候,你便明白了。”
墨問天蹙眉,他愛泡芙,可是現在他卻根本就無法理解這些!因爲泡芙不會跟魯嫺一樣!因爲自己也不會跟自己的父皇一樣軟弱。
“好了,我們父子不說這個了。”墨海軒連忙轉移話題,這纔開口:“聽說你帶太子妃回來了?那嫺兒呢?她……還有她的師兄……嗯,是不是又……”
“父皇,泡芙開啓七彩祥雲石,讓七彩祥雲石發出七色之光,隨後點燃那帝王之光,可是因爲與月光遙相呼應,泡芙不懂如何化解,也不會化解,那女人爲了救她師兄冒險讓其師兄找泡芙療傷,可是泡芙身上強大的內力終於讓二人承受不住,爆體而亡!”
墨問天剛說到這就看見墨海軒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墨問天連忙上前扶住墨海軒這纔開口道:“父皇……”
“嫺兒……”墨海軒口口聲聲帶着幾分悲切,最後終於閉上眼睛流出了一行清淚:“你最終都沒有等着朕嗎?”
墨問天:“……”
垂下頭,墨問天這才輕聲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爲她想開啓七彩祥雲石,陰差陽錯讓泡芙開啓卻無法關閉,二人受此劫難也算是理所應當!只不過,今早兒臣與泡芙回來之時爲他們建了衣冠冢,也算是盡了兒子最大的孝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