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珊也不客氣,像是“聽懂了話”一樣,一屁股就坐在小炕上,正對太后。至於要行禮什麼的,她這個“傻子”就免了。
“阿珊,你怎麼過來了?”太后換了稱呼,居然直接叫她的名字。而且非常慈祥,就像普通的長輩對小輩一般。
洛珊愣愣的看着太后,實際上在心裡把太后好好評頭論足了一番。此太后長得真是漂亮,若是再年輕幾歲肯定能養活一座青樓;穿着打扮很奢華,但又不失品位;看人目光慈祥,不知是真慈祥還是已經修練成精;語言柔和,城府肯定不淺。
“阿珊?”太后又輕輕叫了一聲,對於洛珊這樣呆呆傻傻的樣子,她已經習慣了。
“餓,”洛珊目光落到小桌上,抓起裡面的點心就往嘴裡塞。
這太后真是太有錢了,用的是白玉瑪瑙盤啊!一會兒要是可以,能不能順幾個回去?這麼漂亮的東西,就是放着看心裡也舒坦哪!
“哎,慢點兒,於嬤嬤還不快上茶。”太后輕輕搖下頭,猜着洛珊爲什麼會來。
翠月憋笑憋得很是辛苦,娘娘,你這個形象真是太……沒形象了。
別說,太后這裡的點心真心不錯,洛珊吃得嘴包圓,眼睛還瞪着盤子裡剩下的幾塊。
太后慈愛的看眼洛珊,轉頭看着翠月,眸光瞬間變冷:“你家主子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你們這些奴才欺主,居然敢不給主子吃東西?”
翠月嚇得一下跪在地上,太后看洛珊的時候很和善,可是看她的目光真的很讓人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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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后的話,奴婢們不敢欺主;只是,只是……”翠月心想,主子來這裡是不是就爲了把御廚不送飯的事捅到太后這裡?
“只是什麼?”太后習慣性一拍桌子,嚇得洛珊尖叫一聲,嘴裡的點心噴了太后一身。
旁邊的宮女趕緊過來給太后擦衣服,不過沒敢怪洛珊噴點心——好歹人家是皇后,再傻位置在那擺着哪!
太后輕嘆口氣,也不責怪洛珊,相反還溫柔的安慰她:“嚇着阿珊了?沒事,這裡還有,慢慢吃。”
洛珊怯怯的點頭,瞄眼點心咽口口水繼續吃。
看來這個太后對傻皇后不錯嘛,瞧這態度就像是老相識一樣;莫非皇后能當後宮之主,是這個太后促使的?
大概是爲了不嚇着洛珊,太后對翠月說話軟了幾分:“你剛纔說只是什麼?”
翠月咬咬牙,賭上一回!
“只是鳳芷宮無御廚,娘娘這幾日吃的都是小太監在小夥房做的東西。而且日常供給也……所以娘娘才……”
太后重重呼吸兩回,眸裡馬上蓄滿怒氣:“沒御廚?御膳房也不送膳?供給不足?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翠月悄悄瞄眼吃得歡的洛珊,心裡哀嚎:娘娘你倒是看奴婢一眼哪,奴婢這樣說對不對哪?
“漂,要。”洛珊吃得髒乎乎的手突然一伸,一把抄過另一邊的燭臺抱住不鬆手。
哇,這麼沉,肯定是金子做的!
太后吃驚的看着她抱着燭臺,陰沉沉問翠月:“你家主子喜歡抱燭臺?”
翠月再傻也明白她剛纔告狀是對的了,娘娘這是在提醒她,還有油燈的事呢!
“回太后的話,娘娘並不喜歡抱燭臺,因爲,鳳芷宮點的是油燈,並無燭臺。”
太后臉色更不好看了,連燭臺都沒有?
“金,要!”洛珊擡眼看到端茶進來的於嬤嬤,一手緊緊攥着燭臺,一手就要去搶於嬤嬤的耳環。
於嬤嬤嚇了一跳,手裡的滾茶差一點就全潑在自個身上;趕緊把茶放下,躲在太后身後。
“金,要,要!”洛珊不死心,抱着燭臺還要搶。
太后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只得讓於嬤嬤把耳環摘下來遞過去:“阿珊乖,拿去玩吧!”
翠月眼尖發現,於嬤嬤戴的是副金葫蘆耳環,挺像皇后賞她們的金花生。
嘖,娘娘啊!你這是換着法兒告狀哪!
“瑜美人今兒去鬧你家主子了?爲何?”太后不想再問洛珊爲什麼要這樣了,左右肯定是受了什麼委屈,她又說不出來纔會這樣。
聽到這話,不光是洛珊,連翠月都在腹誹:太后你真能裝,貞婉儀一早就來稟報了,你還問。
但翠月還是規矩回答了:“回太后,瑜美人今兒以來給娘娘請安爲由,偷了娘娘的玉簪子。娘娘氣不過,所以才和瑜美人鬧起來。”
不是鬧起來,是把瑜美人揍得很慘。
“起來吧。”太后出人意料的沒再追問下去,讓翠月起來然後又慈祥的看着洛珊。
“阿珊,當初我已經盡力讓你不進宮,這深宮之中……唉,雖說當年我與你母親只有幾面之緣,可是在我心底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亦是我的良師;她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若是知道你在宮裡受罪……”太后聲音竟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