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燁本來就受了傷,再說這種話,只聽得身後的夙鬆和夙竹二人沒有差點生生的哭起來,夙竹一慣便是個冷臉的,一張臉憋得通紅,夙鬆的眼裡擒着眼淚了,哽咽着說道。
“爺,不帶這樣說的,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麼辦?”
他說完,還抽起了鼻子,琉月倒是好笑起來,冷睨了他們主僕三個,看來看去,實在看不出做作的,而且做作也沒有拿孔雀膽來做假的事,所以便望向了夙燁。
“難爲你了,夙世子,這種時候竟然還想着讓我高興,好,待會兒可要挺住了,我要取這箭了,有本事別哼一聲,說不定我就有些高興了。”
琉月說完,命令夙竹:“過來幫忙,你拔箭,我準備上藥。”
廂房裡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琉月取了一塊白布讓夙燁咬在嘴裡,先前她之所以奚落夙燁,便是讓他堅持住,孔雀膽本是大毒的東西,若是她再用麻沸散之類的藥物,只會使得孔雀膽的毒性更強,恐怕有性命危險,所以夙燁是不用能麻沸散的。
這樣的話一般人是撐不了的,雖然她知道他毅志力堅強,可是必竟不是小事。
不過等到取了箭,上了藥,琉月不得不佩服夙燁了,這男人的毅力讓人咋舌,雖然沒有用麻沸散之類的輔助藥物,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哼一聲,雖然他的牙齒緊咬着白布,咬得血都出來了,頭上豆大的汗往下滴落,但是他卻哼都沒哼一聲,一雙眼睛一直望着琉月,清晰的顯示出他堅韌,如鋼似柳,斷無可斷。
琉月取出了箭,給他上了藥,又開了方子讓管家抓了藥,然後讓夙鬆煎了讓夙燁服下。
從頭到尾,夙燁都沒有吭一聲,也沒有昏過去,等到服下了藥,收拾好了一切。
夙鬆和夙竹等人才鬆了一口氣,爺的命總算保住了,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們還是挺感謝琉月小姐的,所以向琉月道謝。
“謝謝琉月小姐了,”
Wωω ✿тт κan ✿C 〇 琉月點了一下頭,他們這一折騰,天已經快亮了,她們也累了,想着吩咐夙鬆和夙竹兩個。
“你們小心些護送你爺回夙王府。”
“是,琉月小姐。”
二人應話,夙燁總算說話了,不過因爲先前的折騰,所以他的啞子有些暗啞。
“小月兒,你是否有些高興了。”
他竟然惦記着這樣的事情,琉月不由得愣了一愣,隨之倒也沒有爲難他。
“嗯,你的表現倒不錯。”
“那你有些高興了,我能住在上官府嗎?”
夙燁喘着氣問,因爲失血,再加上拔箭,又折騰了半宿,他的身子已是極端的虛弱了,臉色比一張紙還白,完美的面容因爲這份白晰,竟透着異樣鬼魅。
琉月愣住了,他竟然想住在上官府裡,爲什麼啊?
夙鬆和夙竹二人心知肚明爺爲什麼要住在上官府裡,近水樓臺先得月,正好這機會,不要白不要了。
所以二人立刻配合着夙燁,望向了上官琉月。
“琉月小姐,你讓我們爺住在上官府吧,若是夜裡爺發熱了怎麼辦,他身上還有孔雀膽呢,若是有意外可怎麼辦?”
這種情況也是有的,不過夙燁身邊有夙竹,按理這種事是不會擔心的。
此時不說夙燁,琉月也是極累的了,所以望了望夙燁和他身側的幾名手下,總算點了一下頭,然後俯身靠近夙燁的身邊,輕聲的說道:“若是讓我發現你們耍什麼詭計,別怪我把孔雀膽再喂進你的嘴裡去。”
夙燁卻不氣惱,恰恰因爲琉月的答應,而笑開了顏。白得如一張紙的面容,因爲這笑,而透着一種窒息的美來。
不過他一笑之後再撐不住而眼一閉,往旁邊滑去,夙鬆夙竹心驚的扶着他,琉月淡淡的開口:“他是撐不住了,扶他去休息吧。”
“是,琉月小姐。”
上官琉月望向一側的蘇管家:“把夙世子安排進別院去。”
“是,小姐。”
管家應聲,親自招呼着夙王府的人一路往上官府的別院。
琉月則是領着幾個丫鬟一路回明玉軒去了,小蠻想到爺所受的苦,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狠狠的說道:“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傢伙竟然對世子爺下了這樣的狠手。”
上官琉月一邊打哈欠一邊懶懶的說道:“他那樣一個人,估計是得罪的人多了,所以別人找麻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琉月說完進了明玉軒,小蠻呆站在後面,想着小姐的話,確實是如此,這麼說,要查還有點難查啊。
不過她相信爺一定不會放過這動手之人的。
此時天已近亮了,琉月一回到房間,倒頭便睡,實在是太累了。
這一睡足睡到下午方醒,醒來後精神總算好了一些,。然後問侍候自已的石榴和小芙二人。
“夙王世子怎麼樣?還好嗎?”
石榴立刻點頭,笑着說:“剛纔小蠻姐姐去看了一回,聽說夙世子精神好多了,小姐放心吧。”
琉月聽了這話,總算放下了心,收拾一番出去吃了些東西,然後前往別院去探望夙燁,雖然她和他之間有些舊隙,但現在他是一個病人,孔雀膽雖解,但是餘毒依舊很厲害,所以不能大意。
別院裡。
夙燁一聽手下稟報琉月小姐過來了,他周身的嗜血冷澈立刻消散了,面容之上攏上了雍雍光華,脣邊勾着笑意,一襲白色的中衣,墨發隨意的散落下來,如墨染的錦綢,說不出的迷人,肌膚因爲失血而白得晶瑩,當真是白衣勝雪,膚若冷玉,千般高潔,萬般的無暇。
琉月走進來倒被牀上的人震懾了一下,說實在的,她還很少看過他這樣的一面,簡單幹潔,一點也沒有染上血氣。
“怎麼樣?還行嗎?”
琉月問牀上的夙燁,夙燁立刻點頭,溫雍的向琉月道謝。
“昨夜謝謝你了,若不是你,只怕?”
說實在的,其實當時他是可以躲開那枝箭的,只是臨時想到,若是他受傷了,不就可以接近琉月了嗎?本來是裝的,最後卻成了真的了,那枝箭上竟然有百年孔雀膽,一想到這個,夙燁的眼神便好似深潭般幽暗,冷冽的好似一柄銳利的寶劍,。
那背後的人究竟是什麼人,竟想要他的命,在箭上塗了孔雀膽,可見是一心想致他於死地的。
琉月點了點頭,然後調侃夙燁:“你的敵人可真厲害啊,自個強連背後的敵手也強,竟然在箭上塗上了孔雀膽。”
“我一定會查出來的,若是查出是什麼人做的,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一瞬間,夙燁的周身充斥着騰騰的煞氣,一片血腥。
琉月望着這樣子的他,淡淡的笑了,這纔是真正的夙燁吧,嗜血如出鞘的寶劍,劍出必見血,若是背後的人被他查出來,定會死得很難看吧。
不過琉月對於夙燁的事情並不關心,現在看到他沒事了,她便放心了,他只要靜養,然後服解毒藥,孔雀膽很快便解了。
琉月本想離開,可是忽地想到一件事情,關於南宮巽音怕夙燁的事情,若是能從夙燁的嘴裡套出話來,她便可以幫助晏錚了,想着又不動聲色的留了下來。
房間裡,夙鬆和夙竹等人看琉月小姐的心情似乎不錯,一掃以往和爺的敵對,竟然陪着爺說起話來,二人不由得高興,一揮手便把房間裡的人帶了出去,最後連石榴和小蠻也走了出去。
夙燁看琉月沒有反彈,心裡高興,一掃之前的冷寒,滿臉笑意。
“小月兒,我爲以前對你做過的事情道歉。”
他和小月兒之間本來就縫隙,可是她一點也沒有乘機報復,所以從某一方面來說,小月兒雖然聰明有主見,但是卻是個心地很好的小丫頭,這讓他更爲自已曾做過的事情懊惱,所以這聲道歉是真心的。
琉月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夙燁竟然會向她道歉,倒是意外了一回,待到回神,想了想其實過去都過去了,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逐搖頭。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不用再提了,再提反而阻心。”
琉月揮了揮手,然後狀似隨意的和夙燁聊天:“你什麼時候離開上官府啊?”
一聽琉月提到這個,夙燁立刻有些無力了,歪靠到牀上,神情有些懨懨的。
“我精神還不太好,等到精神好些了再走吧。”
琉月倒也沒多想,點頭:“行。”
夙燁見琉月今日特別的好說話,不由得越發的高興起來。
小月兒難道是看他受傷了,所以不忍找他的碴子,那他看來是撿到便宜了,臉上的笑意槐麗好似天邊最耀眼的壯錦一般。
琉月哪裡知道夙燁心中所想的,只顧繼續套他的話。
“夙燁,上次我看那南宮巽音似乎極怕你?”
夙燁點頭:“沒錯,那女人曾被我嚇過一次,所以現在看到我極害怕。”
“喔,南宮巽音膽大至極,她能有什麼害怕的啊,這還真是難以相信。”
琉月的話落,夙燁沒有多想,順嘴便接了一句:“這女人怕蛇,上次她招惹了我,我便把她扔到了蛇窟裡,她當時便嚇昏了,以後不敢再招惹我了。”
夙燁一說完,便發現有些不對勁,然後鳳眸微微的眯起,眼裡的神色慢慢的暗沉下去,最後好似漫天的烏雲一般,想到小月兒之所以套他的話,可能是爲了幫助晏錚對付南宮巽音,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往下墜,越來越沉重,十分的難受。難道真是他壞事做多了,所以有報應了。
“小月兒,你當我是朋友嗎?”
琉月得了自已想要的消息,站起了身準備離去,聽到夙燁的話,不由得回首望向他,看他眼神裡似乎有難過,倒是讓她有些不忍心,逐緩緩的說道。
“夙燁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都不怪你了,不過要想讓我當你是朋友,我做不到,因爲你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的事情,我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你曾對我做過的,你現在做這些事,是不是又是另外一個局,另一種算計,人與人相處,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但是我們之間沒有,所以我們不會是朋友。”
上官琉月說完了,轉身便走了出去,等到她走出去很遠,忽地聽到身後響起了一聲響。
夙燁似乎砸東西了,隨之還有夙鬆和夙竹的驚呼聲。
不過琉月已經懶得理會了,她說的是本來的話,她現在一點不再怪夙燁了,他折騰她,他幫助她,她折騰他,她又幫助了他,算來算去也算不清,乾脆不算了,但是要想讓她把夙燁當成朋友,一時間還真是難,因爲兩個人沒有信任,如何當朋友啊。
琉月身側的小蠻,自然也聽到了身後的響聲,忙問琉月。
“小姐,你和世子爺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啊。”
上官琉月擡眸望向了天邊的晚霞,想到了先前從夙燁嘴裡套出來的話,便招手示意冰舞過來,小聲的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兩句,然後吩咐冰舞。
“去吧,把這件事告訴薩顏圖和雪貞,一定要親自告訴他們兩個,”
“是。小姐,我知道了。”
冰舞領命而去,琉月領着小蠻一路回明玉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琉月在明玉軒裡用了晚膳,又等了一會兒後,冰舞回來了,說把對付南宮巽音的方法告訴了薩顏圖和雪貞,琉月總算放心了,想起師傅去靖王府替靖王治病的事情,琉月不由得好奇起來,便打算領着幾個小丫鬟去看看師傅。
不想上官銘卻來了,人未進來,外面便響起他開心的笑聲。
“小月兒,師傅回來了。”
琉月立刻起身迎了過去,伸手扶了上官銘進來了。
“師傅,你都忙什麼去了,昨兒個本來想去陪你說說話,卻聽說你去了靖王府。”
“是啊,還不是靖王?”
上官銘一提到靖王,不由自主的嘆息了一聲,然後想到靖王所害的病,小月兒又是個小女兒家的,實在不好開口,最後竟然沒有說。
琉月自然知道靖王害的什麼病,只不過假裝不知道的問。
“師傅,靖王是得了什麼病?”
上官銘望向琉月,想了一下,琉月是大夫,這種病早晚是要碰到的,所以慢慢的說道:“不知道靖王和什麼人接觸竟然害了花柳,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上官銘對靖王爺失望至極,之前他便不喜這位靖王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憑靖王的能力,哪裡能受到皇上的重視,還不是因爲姬塵和德妃娘娘在後面幫襯着他,他纔會得到皇上的寵愛,只是沒想到他越來越持寵而驕,直至親手毀掉了自已的一切,都是他自已招來的。
“師傅有辦法替靖王醫治嗎?”
琉月淡淡的問,上官銘卻搖頭:“這種病治起來很費事,要想徹底根除幾乎不可能,現在只能先用藥控制着,不要太嚴重便好,若是嚴重了,那身上便有臭味,什麼人敢靠近啊。”
上官銘說完,琉月忍不住脣角彎出笑意來,想想靖王爺不但得了花柳,還走到人前一股臭味兒,那感覺真的很爽,讓他當初百般的算計她,招惹她,這都是他自招的。
“小月兒,這件事你別理會,師傅心中有數,你一個閨閣女子,若是與這種事牽扯上,說什麼的都有了。”
“嗯,師傅,我知道了。”
琉月拉着上官銘坐下來,然後親手給上官銘徹了茶水,陪着上官銘說起話來,她講些笑話給上官銘,逗得上官銘哈哈大笑。
“小月兒,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笑話兒,真正是好笑啊,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蠢呢,自已上街去買鞋子,因爲鞋樣子沒帶,竟然回家去取,難道他不知道用自已的腳試一下嗎?”
上官銘說完又笑,廳堂上的幾個小丫鬟也笑得東倒西歪的,她們從不知道,小姐原來會講笑話兒,逗得上官聖醫如此開心。
上官銘笑了一會兒,眼看着夜深了,趕緊的起身吩咐琉月。
“小月兒,今天師傅很開心,早點睡覺,回頭師傅若是煩了,便再來和你說話兒。”
“好,師傅放心吧,只要你來,我保準讓師傅開開心心的。”
琉月把上官銘一路送出了明玉軒,然後領着幾個小丫鬟回房間休息。
小蠻想起先前的笑話兒,依舊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問上官琉月。
“小姐,你怎麼會講這些笑話兒啊,真正好笑。”
“我還有好多呢,等哪天我師傅來了,我再講給你們聽兒。”
琉月笑道,然後進了明玉軒的房間,洗盥過後便上牀睡覺了。
第二日,琉月早早的起來了,她偷懶了兩三日,不能再偷懶了,要起來練功,這練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是不行的。
練完了功,轉身往前面走去,準備去用早膳。
現在在上官府裡,她練武是堂而皇之的練習,再不似從前那般小心翼翼的防着任何人,在這裡,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沒人會阻止她的自由。
琉月剛走到前面的抄手遊廊,便看到冰舞急急的走了過來,走到琉月面前一福身子稟報。
“小姐,夙鬆公子在廳裡有要事要見小姐。”
琉月一聽,難道是夙燁又怎麼了?想起昨日她走了後那傢伙把什麼東西摔了,明顯的發了很大的脾氣,不知道這會子又怎麼了,琉月點了一下頭,往正廳走去。
剛進正廳,便看到夙鬆正朝外面張望,一看到琉月走進來,夙鬆便走過來恭敬的說道。/
“琉月小姐,我們家爺請琉月小姐去香鳴樓一趟。”
“香鳴樓?”
琉月自然知道香鳴樓是什麼地方,這可是她被迫與那香鳴樓花魁比試的地方,今日夙燁又讓她去香鳴樓幹什麼,今日的她可不是從前的她了,琉月脣角擒上了冷笑,若是夙燁再膽敢爲難她,她讓他吃不了dou着走。
琉月想着,臉色冷冷的問夙鬆。
“讓我去香鳴樓幹什麼?”
“今兒個爺要與香鳴樓的花魁綃綃比試才藝,就在香鳴樓門前的空地上。”
這下琉月愣住了,懷疑自已聽錯了,望向自個身側的兩三個小丫鬟,小蠻石榴冰舞等人也是一臉的錯愕。
琉月便知道她沒聽錯,這夙燁又搞什麼。
“你們爺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琉月問夙鬆,夙鬆恭恭敬敬的回道。
“我們爺說了,他的命多虧琉月小姐相救,想想以前自已對琉月小姐所做的,爺覺得他該做些什麼補償,所以今日爺要與香鳴樓的花魁綃綃比試才藝,以表示對琉月小姐的愧疚。”
琉月臉色一黑,虧這男人想得出,他是什麼身份,竟然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這主意也就他想得出來,她可擔待不了這樣的名聲。
想到這,琉月臉色冷冷的說道。
“他比試他的,與我何干。”
夙鬆見琉月沒有理會,又在後面說道。
“我們爺還說了,琉月小姐去或不去,他都在那裡表演,他的一份心意便在那裡。”
夙鬆說完轉身離開了,上官琉月領着人進了正廳,臉色陰沉沉的,本不想理會夙燁,讓他去發神經,可是想想他所做的目的,自已不去似乎又有點說不過去,一時間倒顯得心煩意亂的,不由得惱恨的開口。
“作,作,就知道作。”
石榴已經把早膳準備了進來,領着兩個小丫鬟擺佈好,然後揮手讓小丫鬟退下去,笑着說道。
“小姐,若是不想理會便當作不知罷了,何必煩惱呢,若是煩惱倒不如去看看,反正權當一笑。”
琉月沒說話,低頭吃早膳,膳後,她是不想理會的,可是靜不下來,最後終於還是帶人前往香鳴樓裡。
夙王世子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這消息不亞於別國使臣來京,盛況空前,而且比那別國來使進京還要熱鬧,一大早整個尚京都沸騰了,這夙燁是什麼人,那可是嗜血無情的冷血閻王,他好好的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什麼才藝啊。當真是破天荒頭一遭的事情,衆人實在猜測不出其中的目的。
不過說到夙王世子的舉動,衆人又想起先一次,琉月小姐與花魁綃綃比試的事情,後來很多人反應過來,當日琉月小姐分明是不會畫畫的,那畫裡哪裡有什麼古怪,什麼玄機啊,都是琉月小姐使出來的計謀。所以說這琉月小姐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竟然能糊弄過他們那麼多的人。
香鳴樓門前,圍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比起上次琉月和花魁綃綃的比試還要激烈,要知道這一次和綃綃比試才藝的可是尚京人人敬畏的夙王世子,以往多少人害怕他躲避他,今日卻峰涌而來,因爲夙王世子已經命令了下來,大家可以隨時欣賞,公平的評價,這樣一來,百姓們跟瘋了似的,一起過來看熱鬧/
不但是這些百姓,便是尚京的名門權貴也都紛紛駕車趕了過來,各家小姐們坐馬車趕了過來。
這情景當真可用萬人空巷來形容,真是多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人山人海,一目望去,到處是人。
上官琉月和小蠻等人到的時候,連前面都摸不進,只能遠遠的觀看着,不過她也沒有進去的意思,只遠遠的觀看着。
不過她們的馬車剛停了一會兒,便看到夙王府的夙鬆等人出現。
夙鬆滿臉的笑,像一隻笑面虎,可惜這傢伙暗裡可是毒得很,有那樣的主子,手下又如何會善良呢。
琉月淡淡的說道:“夙鬆,最近你的牙齒又白了一些,我真喜歡啊。”
她一說話,夙鬆立馬閉上了嘴巴,心知肚明眼面的前女子可是個狠角色,以往爺還能讓她吃些癟,時至今日,只怕要想再讓她吃癟,不再可能了。
所以現在爺吃癟了,想到爺所做的事情,夙鬆十分的無奈,都是他從前作的,所以現在純屬自作自受。
可是倒底是自個的爺啊,他心疼啊,明明前日中了箭,還受了孔雀膽的毒,餘毒還沒有完全的解掉呢,肩上的肩傷也沒有大好,他竟然跑來香鳴樓和花魁綃綃比試才藝,這不是讓自已傷得更重嗎。只是爺決定做的事情,他們那裡敢阻止啊,不過從某一方面來說,夙鬆又贊成爺這樣做,因爲女人都是心軟的,琉月小姐一定也是如此,好比今兒個,琉月小姐明明說不來的,可是這會子倒底來了,所以爺早晚會感動琉月小姐,改變他們兩個人之間惡劣的關係的。
夙鬆想了一堆,恭敬的望向琉月回話。
“琉月小姐,我們爺給你在香鳴樓門前的空地上留了位置,夙鬆帶你過去吧。”
若是沒有他的帶領,琉月小姐要想進去觀看是不可能的。
琉月並沒有進去的打算,她可不想成爲萬衆矚目的那位,而且今日來了不少的愛慕者,她若是大刺刺的由着夙王府的人帶進去,只怕她會被多少眼刀給射死,想着,笑道。
“我就在這裡看着便好,你們自去忙吧。”
難得的夙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恭敬的應聲領着人離開了。
上官府的馬車四周,不少人掉首望過來,有些聰明的便明白一些,今日夙王世子如此高調的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不會是因爲琉月小姐吧,琉月小姐人又漂亮,又聰明,所以夙王世子喜歡琉月小姐,但是以前他曾對琉月小姐不好過,所以爲了打動琉月小姐所以纔會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
那些人嘀嘀咕咕的說得很熱鬧。
琉月卻不再理會這些,而是擡首望向香鳴樓門前的高臺打量,此時還沒有任何人,只有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比起尚京以往任何的活動都要轟動。
琉月看着看着,便笑了起來,這大概便是名人效應吧,想現代的當紅巨星光臨,也不過如此吧。
只是不知道夙燁會什麼,琴棋書畫之中,她已知道他的棋藝十分的不錯,那麼別的呢,她還真不瞭解。
上官府的馬車裡,小蠻和石榴等人皆朝外張望,然後石榴的聲音響起來。
“你們說夙王世子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她實在是不理解,要照她說,這夙王世子是什麼樣的人啊,和香鳴樓花魁比試,不是自貶了身份嗎?
石榴沒有想那麼多,而且腦子也沒有那麼些彎彎繞繞的。
小蠻倒是瞭解的,擡首望了自家的小姐一眼,然後輕聲說道。
“夙世子這麼做是希望得到小姐的原諒,必竟他從前讓小姐和香鳴樓花魁比試過,今日他也來了一場這種比試,當做是賠禮罷了。”
“原來是這樣啊。”
石榴驚歎,然後望向琉月:“夙世子倒是有心了。”
琉月忍不住蹙眉,說實在的,她一時還真是轉換不過來,本來夙燁是那麼惡劣的一個人,現在忽然變好了,所以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究竟是真心的覺得自已從前過了,還是又是另外一個局,可是想到他那樣冷嗜無情的一個人,又如何會覺得自已做得過了,所以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又想設局來整她。
可是想想先前他中箭以及中孔雀膽的事情,再加上今日他帶着箭傷登臺比試的事情,實在不像是耍心計,因爲堂堂夙王世子絕不會拿自已的身體開玩笑來設這麼一個局,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可是琉月想不通,夙燁爲什麼非要如此做,難道真的因爲他想和她做朋友?
琉月正想得入神,忽地前方響起了燥動,然後聲浪一下比一下高,甚至有人的叫喚起來。
“夙世子出來了,夙世子出來了。”
“綃綃出來了,綃綃出來了。”
人羣激動的叫起來,琉月等人飛快的望過去,便見到從香鳴樓裡走出來風姿絕色的人,前面的正是夙王世子,今日的夙王世子沒有像以往一般穿着黑色的錦衣,今日的他穿着一襲白色的錦袍,黑色的墨發用白色玉簪高高的束起,舉手投足說不出的高潔聖雅,好似芙蕖初綻,哪裡又有往日的狠嗜毒辣,完全是謙謙君子一個。
只是他的面容卻略顯得蒼白,不過似毫無損他的完美。
他走出來,擡眸便往上官府馬車這邊的方向望來,那黑幽的眸光似深潭般暗沉,探不到底,卻隱有亮光耀在其中/
忽爾他的脣角勾出優美的孤度,便聽到人羣有人尖叫,然後抽氣聲此次彼落,還有各式的議論聲響起來。
“這是夙王世子嗎?真是和往常的他不一樣,好俊啊。”
“是啊,你看他笑了,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原來男人也可這麼美啊。”
“以往沒看他笑過,沒想到這笑起來,竟然如此的勾魂奪魄。”
琉月聽着外面的議論聲,勾脣淺笑,說實在的,今日的夙燁確實和以往的不同,只是打盹的獅子,難道不叫獅子嗎?可是她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做此改變。
此時,夙燁和香鳴樓的花魁綃綃都登上了高臺,四周的人再次爆發出叫聲。
夙王府的手下夙鬆走到了高臺的前面,沉穩的壓一下手,先前本來吵鬧不休的人羣,瞬間安靜了下來,一起擡首望向高臺上面,只見夙鬆面帶微笑的說道。
“今日我們爺在此和花魁綃綃比試一曲,希望大家不要因爲任何事而有所偏見,請大家公平公正的見證,看看我們爺和花魁綃綃究竟誰更勝一籌。”
夙鬆的話一落,四周的叫好聲響起,如雷般響動。
夙鬆一擡手,四周再次的安靜了下來。
夙王府的實力果然不同小覷,看百姓們的神態便知道了。
夙鬆再次說道:“很多人一定疑惑,我們爺爲什麼要登臺和綃綃比試,其實是因爲向一個人道謙的,希望她能看到我們爺的誠意,不要懷疑他做這些事的用心。”
夙鬆停了一下,四周寂靜得仿若無人之地,只聞那呼吸聲此次彼落,因爲很多人都驚呆了,在他們的印像中,夙王世子那就是我行我素的人,他什麼時候向人道歉了,不但如此,還如此高調的道歉,這人是誰啊,他真是好大的面子啊,這還是夙王世子第一次向一個人道歉吧。
好久才聽到四周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因爲今日的道歉一事,很多人覺得夙王世子也沒有那麼的冷嗜殘酷,再想想他以往所做的,雖然殘酷了一些,可那也是針對招惹他的人,背叛他的人,真正沒有招惹他的人,他也沒有找麻煩,所以說實在的,夙王世子是個不錯的人。
上首夙燁再舉手,衆人安靜下來,他緩緩的開口。
“接下來大家安靜的聽表演,待會兒給出最好的評價。”
夙鬆退了下去,高臺上,香鳴樓的丫鬟,很快準備上來了兩架琴,兩架名貴的琴,然後點了香爐,擺了座墊,安排好了一切,夙燁和綃綃二人分別坐了下來,比試正式開始了。
上官府的馬車上,幾個小丫鬟嘀嘀咕咕的說着話,尤其是石榴,疑惑的問身邊的人。
“夙鬆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我們家小姐吧。”
小蠻睨了她一眼,涼涼的說道:“你說呢?”
這下石榴肯定了,然後她飛快的望向了琉月,高興的問:“小姐,你有沒有感動,有沒有打算原諒夙世子,說實在的,奴婢是感動了,真不容易啊,夙王世子啊,他竟然公開向小姐道歉了的。”
琉月聽了石榴的話,掉首望向石榴,閒閒的笑道。
“石榴啊,要不然你去和夙燁說,你原諒她了。”
琉月的話一落,石榴飛快的接口應了一聲:“好。”
隨之想到不對勁,不依的抗議:“小姐,你又逗人家。”
她去和夙世子說原諒他了,估計會被夙世子一巴掌拍死,夙世子想道歉的那個人是她們家的小姐,又不是她,小姐真是的,石榴嘟起嘴巴。
馬車裡,小蠻和冰舞還有小芙三人笑了起來。
外面琴音響起,衆人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全都掉首望出去,只見高臺上的比試已經開始了,夙燁是先彈的,他優雅的坐在琴架前,微微的傾身,白衣勝雪,墨發如綢,遺世而立不近紅塵的清絕姿態,好似一朵冷冷盛放的彼岸白蓮,折射出凜然奪人的絕色,天地間只有他一人,也唯有他一人,。
琴音渺渺,從他的指間流出來,好似一江春水從東來,直上高天,旋轉九曲雲宵之上,妙不可言,令人忍不住的閉上眼睛,享受這美妙動人的音樂,好似世上僅有的妙音。聽得人如醉如癡。
琉月雖然不懂音樂,但是這美妙的音樂,還是帶着她全心的沉浸,心靈好似得到了撫慰一般,以往曾有過的不平,統統的煙消雲散,這音樂竟然能撫平人心中的傷痛。
真是太神奇了,她沒想到夙燁的琴竟然彈得如此的絕妙,這個男人當真是個迷,真不知道他身上還有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
琉月想着,只見四周黑壓壓的人,全都沉浸在夙燁的美妙琴音裡。
只到他的一曲終了,人羣都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嘩的一聲響,如雷的掌聲響起。
然後有人激動的議論着。
“沒想到夙王世子的琴竟然彈得如此之妙。”
“是啊,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很快另有一道琴音響起,優雅婉轉,不同於夙燁所彈的曲子,而是另外一種曲調,不過也很動聽。
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衆人認真凝神的聽香鳴樓花魁綃綃彈奏,說實在的,綃綃所彈的曲子也很動聽,可是和夙王世子的琴聲比起來,似乎總覺得少了一些東西,雖然這些聽琴的百姓中有不少人不懂琴,但也知道綃綃所彈的琴雖然動聽,比起夙王世子的琴,總是少了那麼一些可以讓人心靈沉浸下來的東西。
夙王世子的琴,讓人整個心靈放鬆,享受着他的琴音,而綃綃的琴聲只能讓人欣賞,品味,很理智。
上官琉月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很顯然的今日比試,夙燁是勝了。
她望了望身側的丫頭,準備吩咐她們回去了,比試馬上就要結束了,還聽什麼。
誰知道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聽到馬車外面一道清幽低沉的聲音響起:“小月兒,你也來了。”
琉月飛快的望過去,便看到馬車外面立着的竟然是姬王世子姬塵,沒想到姬塵竟然也來了,琉月飛快的笑着打招呼。
“姬塵,你也來了。”
“是啊,”姬塵掉頭望了一眼高臺上的夙燁和綃綃,然後看到夙燁望過來時,那眼裡閃過冷芒,姬塵脣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聽府上的侍衛說,今日夙王世子要在香鳴樓門前與花魁綃綃比試,所以便好奇過來看看。”
姬塵說完望向馬車之中的琉月:“你呢,是他請來的嗎?”
琉月淡淡的笑着,並沒有說到別的。只是望向姬塵道:“比試差不多結束了,我正想回去呢,你呢,還不走嗎?”
“嗯,走了,一塊兒走吧。”
姬塵轉身準備離去,忽地想起什麼似的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小月兒,你說被傷害了,是不是一句道歉便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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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月一愣,望向外面,便見到姬塵大踏步的離開了。
馬車之中的小蠻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這姬王世子分明是故意的,對,他就是故意的,他也喜歡小姐,所以便處處打擊夙世子,想着小蠻小心的望向琉月小姐,不知道琉月小姐會怎麼想。
琉月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吩咐小蠻:“我們該回去了。”
小蠻只得命令外面的馬車伕,上官府的馬車和姬王府的馬車一先一後的離開了。
香鳴樓門前,夙燁的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一言不吭,性感的脣緊抿着,望着前面離開的姬王府馬車,眼裡閃着冷冽的光芒,姬塵,你給本世子等着。
琉月走了,香鳴樓門前的比試也很快結束了,大家一致認定,夙王世子的琴聲更技高一籌,比綃綃的更高。
香鳴樓,綃綃的房間裡。
夙燁懶懶的歪靠在軟榻上,一臉的戾氣,眼裡更是隱有嗜血之氣。
好半天一言不吭。
綃綃倒了茶端過來遞到他的手邊,不滿的說道:“你們這一個個的拿我開涮,一個涮了不死心,另外一個再來涮,我這花魁聲名敗落,以後還怎麼掛牌啊。”
夙燁並不理會她,依舊臉色幽冷,眼神深邃的思慮着事情。
綃綃見夙燁沒理她,更生氣了。
“你就是作的,現在知道喜歡人家了,拿自已的聲名去博人原諒,早幹嘛去了,當初和你說吧,你發脾氣。”
夙燁總算擡眸望向了綃綃,好半天沒說話,然後幽冷的來了一句:“你說我若是對姬塵?”
他話沒說到底,綃綃的臉色便變了,趕緊的舉手:“別,你別動他,他就是喜歡那丫頭,你不能動他,喜歡那丫頭的人多了去,你不能見一個殺一個吧。”
綃綃的話落,夙燁冷冷的瞪他一眼:“本世子說了殺他了嗎?”
“那你?”
“我對他出手的意思,是因爲他有個未婚妻嗎?我去把這人找出來不就行了嗎?以後他還有空去纏着小月兒嗎?”
夙燁想着高興起來,立刻朝門外喚人:“夙鬆進來。”
“是的,爺。”夙鬆走了進來,恭敬的等候着。
夙燁命令他:“立刻派人去樊龍城找沈月姬,一定要最快的時間找到。”
“是,爺。”
夙鬆退了出去,房間裡綃綃一臉無奈的瞪着他:“你以爲沈月姬來了便有用了,要姬塵喜歡她纔有用。”
“那倒未必,要是沈月姬喜歡他,你說他長得不錯,沈月姬會不喜歡他嗎?”夙燁難得開心的笑起來,不過肩上傳來的痛感讓他微微的蹙了一下眉,綃綃的臉色立刻變了,望向夙燁,沉聲說道:“誰對你動手了,這膽子好大啊?”
“是啊,誰會對我動手啊,要有那個膽子才行,所以這下黑手的人很明顯的來歷不簡單,”
夙燁眼神冷冷,陰驁無比的開口,綃綃接他的口:“你懷疑是?”
夙燁卻並沒有接口,他心知肚明綃綃口裡的那人是誰,緩緩的開口:“我已經派了人去監視他了,若是真的查出是他動的手腳,不管他是誰都不行。”
他說完停住了,伸手端了茶盎過來喝了一口,隨即又說道:“本該憂國憂民的人偏偏把心機動在不該動的地方啊,所以國之將亂啊。”
夙燁說完,綃綃的臉色也冷了,沉思,房間裡竟無一點聲響,好一會兒綃綃反應過來,譏笑道。
“國之將亂我們也不能力挽狂瀾,或者說就算我們想,恐怕那些人也容不得,若是我們真的有什麼動作,人家說不定當我們是謀奪他們的江山呢?”
她說完便不再說這件事,而是盯着夙燁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今日你與我比試過了,那琉月小姐是不是就原諒你了。”
“不會,那小丫頭的心硬得很。”
夙燁很乾脆的說道,倒是一點也不氣惱,反正他是決定用餘生和小月兒耗上了,所以除了看到那些該死的傢伙靠近小月兒身邊,火大之外,別的倒是氣不起來,其實他們現在的關係不錯了,比起之前進步多了,夙燁想着便笑起來。
綃綃一聽他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她都不原諒你,你和我比試什麼,把我的聲名全給折損了。”
夙燁滿臉皎皎光潔,笑意瀲瀲道:“現在不原諒,不代表將來不原諒,我做,她總會感應到,總有一天原諒的,你急什麼?”
綃綃直接雙手叉上了腰,憤怒的叫道:“大爺,以後別找我比試什麼才藝就好,老子不奉賠了。”
他們折騰個沒完,把這當成小情趣,但是大爺,別玩我好嗎?我是花魁啊,花魁,有比她更慘的花魁嗎?一連兩次比試慘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