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伸手取過她手中的藥瓶。她卻不讓。
他面色一僵,“雲兒,本王只是想幫你上藥。”
“不必了。”
“生氣了?”他語氣是肯定的,“你在怪我沒抱着你避開碎屑?”
“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她沒否認,就代表是了。他面色滿是內疚,“雲兒,本王一時沒注意到碎屑差點砸中你,君寞殤猛地轉向你的時候,本王以爲他要劫持你,所以才一時情急之下向他打了一掌,可惜的是,他負傷逃了。”
君寞殤沒有逃。是她趁別人不注意,無聲地向他說了幾個字,他才走了。鳳驚雲仰首瞧了一眼君佑祺誠懇的眉目。
她清楚地觀察到,打鬥時,他是注意到她走了過來的。也看到了第一次碎屑砸傷她的肩膀時,他無動於衷的表情。
君寞殤也看到了,當時狂暴陰魅的臉色變了下,腥紅的瞳光裡閃過了心疼,想過來護她,卻又憤怒生氣的忍着。
第二次她又差點被碎屑砸中。
君寞殤忍不住真的過來了,君佑祺卻不顧她的安危,趁着機會全副功力擊殺君寞殤,也不管全逼功力凝聚擊過來,君寞殤的方向,她也在,也不管她會不會連帶重傷而死。
也就是說,在必要的關頭,君佑祺可以不顧她死活。
兩次了。
不論是君寞殤還是君佑祺,都是兩次了。
在行雲閣,無相號令數千殺手要殺君寞殤,放火燒梅林小築,不顧她死活一次。在剛纔,第二次不管她安危。
也就是說,在非常時期,她的未婚夫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她。
而君寞殤呢?
齊王重傷被吊在城門口的那天,那麼好的機會,君寞殤因爲擔心她的安危,放棄殺君佑祺。但是,他從來沒有向她說起過,要不是她自己發現,他也不會告訴她,他爲她放棄了多麼好的機會。
剛纔,怕她受傷,他明明無比的憤怒,仍舊選擇先護她,罔顧他自己的安危,讓君佑祺有了偷襲的機會。
一個是利用她、裝着無比深情的男人。
一個是爲了她一句話,會毫不猶豫用刀插進他自己心臟,事事以她爲先的男人。
明明君佑祺偷襲君寞殤,卻說成了怕她被劫持,硬生生把一個卑鄙小人的行徑扭轉成了癡心漢。
真是越看君佑祺,就越深刻地能詮釋虛僞兩個字怎麼寫。
心中那麼想,她表面上卻是理解的神情,“嗯。他‘逃’了也好,我真怕再打下去你會受傷。”
他神色一喜,“雲兒,你是關心本王的!”
“你是‘我的男人’,是我未來的夫婿。”她認真地說,“我不關心你,能關心誰?”
“君寞殤也太過份了。”君佑祺憤憤不平,“本王都已經放棄江山了,與你又是兩情相悅,他居然還想要本王的命!”
“是啊。”鳳驚雲‘動容’地看着他,“佑祺,你爲我付出得太多了,連江山都不要了。你會不會後悔?”
“不會。”他再次拿過膏藥瓶子,她總算沒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