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鳳驚雲此人,你覺得如何?”皇帝蒼邁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隨意。
“兒臣心目中的最愛。”不假思索地回答。
“朕以爲,江山纔是你的最愛。”
“父皇何以如此認爲?”
“一開始,朕還真以爲你願意爲了鳳驚雲放棄江山,”老皇帝泛黃的眼珠子裡閃過不滿,“朕還以爲你長進了,知道朕的一片苦心。豈知你散去勢力不過是表面,暗中仍然坐攬大權。你的野心就如此蓬勃!”
他也懶得再辯駁,“兒臣是你的兒子,江山自古能者居之,難道就因爲君承浩比兒臣早出生,他就是註定的繼承人?”
皇帝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他是那麼的年輕,是那麼地有智慧,深得他的心吶,“朕從來不否認對你的疼愛。朕也從來說過,你是朕最寵愛的兒子,是朕最小的兒子。你當不上太子,你可以肖想江山,不論你怎麼發展勢力,怎麼不甘,怎麼跟太子做對,朕也忍了。只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回頭是岸。”
君佑祺臉色瀾起了幾分苦澀,“父皇告訴兒臣,什麼是回頭是岸,難道就是你的那句‘朕可以給你一切,唯獨不能給你江山’嗎?”
“倘若朕有的選擇,朕又豈會不願將江山給你?”皇帝語重心長,“仙鶴道觀的追鶴道長爲祁天國的江山批過天命,祁天國下一任儲君,只能由長子繼承,否則,會生靈塗炭,有滅國之禍!”
“那是妖言惑衆!兒臣根本不相信……”
“住嘴!”皇帝怒喝,“你懷疑誰,也不可懷疑仙鶴道長。仙鶴道長乃世外高人,所批算、所言,自他八歲起,百年來從未有誤。你自己想想,倘若你不是那麼不知足,與太子爭鋒,半月教又豈有機會趁勢壯大?”
“半月教壯大,與此何干,只能怪朝廷無能。”不可否認,君寞殤白手起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其能力、才幹,在當世,數一數二。只可惜,他是對手,是死敵。
“你太令朕失望了!”皇帝一拂袖。
“父皇可還記得,幼時問過兒臣,你說,‘祺兒想要什麼?父皇什麼都給你。’那時父皇抱着兒臣,是親了又親。兒臣有潔僻,不喜與人親近。可是,心底裡,是最敬慕父皇的。”他神情惋惜。
想到老十幼時的玉雪可愛,皇帝眼裡隱現慈祥,“朕記得那時你說‘你想像朕一樣,將來做一個偉大的皇帝’。朕那時才知,在你的心中,朕是偉大的。”
“而今呢?”幼年的天真早已過去。要成爲皇帝,就要不擇手段,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就要狠心滅情。
沒有親情、愛情、甚至友情。否則,仁慈的人就會被宮廷的殘酷所淹沒。
“朕當時並不知道你竟然想當皇帝……”
“可是你的承諾,在兒臣這就是廢話。”這麼多年來,他扮演一個好兒子,扮演一個紈絝的皇室子弟,爲了顧慮帝王、爲了顧慮太子,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