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身邊,伸手合上她手中的醫書,“雲兒……”
她面無表情地擡首瞥了他一眼。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你總算肯看我了。”
她懶得吭腔。他卻並不在意,當是沒看到她冷漠的面色,“你幫我換衣裳好不好?本皇子想你親手服侍我穿上新郎袍。”
“癡人說夢。”
她的冷淡,他一點都不生氣,“無妨,本皇子自己換。只是本皇子的隨侍園子被你毒昏了,現在還沒醒來,本皇子又不習慣別人侍候。想讓未來的妻子服侍一下……”他微笑越來越亮眼,“依本皇子對你的寵愛,怕是此生都沒福氣被你服侍了。”
當着她的面,他動手解開衣衫,將衣服脫了去。
只餘一條純白色的大內褲時,開始穿桌上新準備好的衣裳。
鳳驚雲沒有迴避,瞥了眼他的身軀。
他的身材比例相當的好,皮膚很白,身軀精瘦而結實。
他的皮膚看起來很蒼白,是傷重未愈的蒼白,身上到處是鍼灸過的紅點痕跡。
看着那些痕跡,她清楚,當初在霸天島上,他傷勢非一般的重,確實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能活着,算是奇蹟了。
看情形,他的傷還沒好,約莫只好了六七分。
她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因久坐而有點僵麻了的身體,“你不會痛?”
“嗯?”他一邊穿衣,一邊狐疑地朝她凝視過來。
“你的傷勢至多隻好了七分,照理來說,你的身體應該很痛楚。”
“怎麼?你也學會了關心本王?”他笑容可掬,滿臉的無所謂,“痛得麻木了。不在乎痛不痛楚。”若是她看到他內-褲裡的光景,會驚呆了吧。
那被切了又縫回去的廢物。
雖然那廢根與他的血肉又長癒合了,卻徹底沒用了。
除了撒-尿不用跟太監一樣蹲着,已經沒有別的作用。
她永遠不可能去扒他的褲子,他亦不想她知道他是個廢人。
從他的笑容裡,她又看到了那笑魘中隱藏的恨意。
君佑祺對她的恨,不是一點點。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恨不得我死。”她揚脣。
“本皇子捨不得你死。”他眼神格外地溫和,“你那麼目不轉睛地盯着本皇子換衣服……我不會誤會你對我的身體感興趣。我猜……你在評估我的傷勢。”穿戴好喜袍,繫好腰帶,微嘆口氣,“你說得對,本皇子的傷只愈了七分。”
大掌輕撩着她鬢邊的髮絲,“你現在內力全無。本皇子知道你即使沒有內功,身手依然了得,可你現在全身無力,連正常站立走路,都吃力……本皇子一根手指頭就能要你的命。你信麼?”
她淡然搖首,“不信。”
“你想試試?”他在笑,眼中卻閃過殺機。
“不知道該說你太自信,還是說你太小看我?”
他一挑濃黑的眉宇,“你是說,你放在牀底下那個錦盒子裡的藥丸毒物?那些藥最多讓你身子稍有力,那些毒……被本皇子換了,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