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離恆撓撓腦袋,“一支銀釵而已,也要不了三百兩,十兩都能買到很好的。”
“剩下的當是給你的酬勞……”
“師兄弟的幫點小忙,什麼酬不酬勞的,”離恆有點生氣了,啓諾賠笑臉,“說錯了,當是我請師弟你喝頓出得了檯面的小酒。你就拿着吧。”
“好吧……”離恆看了看外頭的大雪,“這雪纔開始融了沒兩天,一時天寒地凍的,下不了山。”
“我看天氣也開始轉晴了。”啓諾說,“最遲大後天五更之前,你就去幫我買,行嗎?不能再晚了,強撐着,雪地裡走走艱苦些,一個大老爺們,死不了。”他其實並不是真的讓離恆幫他買銀釵,而是想救離恆一命。
他不知道的是,正因爲此舉,離恆得以逃過一劫,將來卻成了背後捅他一刀的人。
冬日的天黑得快,傍晚早就暗下來了,黑壓壓地,又沒全黑,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
夜妖嬈洗了一把冷水臉,用巾帕擦乾了臉上的水漬之後,她打開梳妝盒,對着鏡子描眉、擦胭脂、脣紅……
原本有點蒼白的臉頰立刻變得嫵媚四射,再無半點臉色不好的痕跡。
從妖月閣出發,她走了不遠,到了桐剪秋風閣門口
。
那一襲紫衣的男子,依然像之前一樣,站在門前那偌大的平臺邊緣,她看着他站的位置,那個位置望見前邊龍回軒二****驚雲的廂房,是能看得最清楚的。
不消說,他又在思念那個近在咫尺的鳳驚雲了。
他身材頎長,紫衣翩然,玉樹臨風。
光一個背影都瀟灑尊崇,若是看正面,英俊得總是讓她心跳不已。
啓諾雖然跟君佑祺差不多高,但長相實着平凡得像個路人,一點兒也不出彩。
不得不承認,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相貌,啓諾跟君佑祺根本無法比。
啓諾一直追隨着她,但君佑祺卻從不曾看自己一眼。
她的心又一次隱隱地痛了起來,走到他身後,按祁天國的禮儀福了福身,“見過祁天國帝君。”
君佑祺沒什麼反應,像是沉浸在他自己的思想中。
夜妖嬈見他看着那遠處鳳驚雲所居的廂房窗戶眼睛也不眨一下,像是要看透窗子一樣。
她心中又是嫉妒,又有點落寞,再次啓脣,“見過帝君。”然而,心裡明白,她是連嫉妒的資格也沒有了。
君佑祺的嗓音總算飄了過來,聲音很是空洞,“什麼事?”
僅是聽着他的嗓音,她整個人都不免一顫,不知道是心動,還是有點畏懼,或者有點忐忑不安,“可否進屋子說?”
“不必了。有話直言。”他冷淡地道,“朕不喜歡跟陌生的女人共處一室。”
陌生的女人……
夜妖嬈的小臉又慘白了起來,原來她在他的心目中陌生得完全沒一點兒份量,多想他轉過身看看自己這張美麗得堪稱絕色的臉。可她又想起,她已經失身了,再也沒有資格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