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邊,使人不自覺得心中升騰起一種死神臨世的恐懼感。
要不是她膽量過人,又是受過特訓的殺手,才做得到鎮定自若,一般人站在他身邊,肯定會發抖打顫,指不準像她娘一樣,直接嚇昏。
他身上似散發着一種渾然天成的寒氣,凍得人惡寒時恍然產生周遭的空氣都會結成冰的錯覺。
可是他眼中那赤、裸裸的深情,那似要將她深融進骨子裡的深切濃愛,又讓她覺得溫暖。
他是人,並不是真的惡鬼。
他只是一個被父母、被天下人拋棄,被最親的母妃挖去了左眼的男人。
沒有人可以可憐他。
他比任何人都殘酷、他這種人也不會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雖然他只是平淡無奇地向她求親,她卻能感受到自他身上傳遞過來,那種令她窒息、不容抗拒的霸道深愛!
她有一種透不過氣,會被他活生生愛溺死的感覺。
月光照在他身上,一層柔白的光芒,驅不走幽冷邪氣。
他真的不像人。
像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邪氣迫人。
他的右臉偏偏俊美邪魅,蠱惑得她移不開視線。
“你不需要像君佑祺那樣想出那些浪漫的花招。”她啓脣說,“你對我的心意,”瘋狂不要命的愛,“我能深深地感受到。你就是你,他是他。他不能與你混爲一談。”
他動容地擁住她,力道緊得似要將她的身軀都箍斷,“驚雲,嫁給我。嫁給本王,好不好?天知道本王有多想娶你,有多想名正言順地擁有你,再也不要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本王要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你是我君寞殤至愛的女子!”
她想輕鬆的拒絕,動了動脣,發現做不到。
他的身軀很冷,抱着她,她卻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一絲溫度。
透體的寒涼。
體溫都被剝奪了的男人。
唯有她身上向他傳輸着一點點溫暖。似乎她若拒絕,就是連他的最後一絲暖源也剝奪了。
她沉默不語。
他沒有催促。
夜風徐徐拂過,若大的院子裡只有她與他二人。
護衛暗影早在送完被褥就離去了。
她被他抱得疼了,可她喜歡這種感覺,擡首,看見他血色的瞳子裡除了深沉、濃重的愛意,還有沉沉的期待。
不忍拒絕,她說,“讓我好好想一想。”
他緊崩提着的心稍稍放下,真的很怕她會拒絕,會不留一絲餘地,想不到他也會怕。一切扯到鳳驚雲,都亂了,“本王不會等太久的。”
她不解。
“到沒耐心的時候,就是強娶,本王也要娶了你!”
“那你對我的感情呢,什麼時候會沒耐心?”
他注視她清澈若水的眼瞳,“到本王灰飛煙滅的時候。”
想到他若灰飛煙滅,她的心驀地一痛,伸手捂住他的嘴脣,“別胡說,你怎麼會灰飛煙滅。”
“當然不會,”他邪魅的笑了,聲音霸道無比,“不論本王是人是鬼,不論此生、來世,只要本王的魂還在,魂不滅,那麼,你永遠是本王的女人,不可逃脫、不能抗拒!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