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熊家,白家,納蘭家,敗亡於玉泉山古家大院,這一消息,京城震動,引發了一系列的驚濤駭浪,權力高層,註定要來一次大洗牌,唯有少數人,從這場變局中看出了古家是何等變態,簡直不可匹敵。
只是這場發生在古家大院前的爭鬥,迅速的被人一手壓了下來,外界,很少有知道,這一天,這天清晨,玉泉山,古家大院,究竟發生了一場怎樣的激烈撕殺。同樣,唯有少數的人知道,在這一天,古家出了一個了不得人物,幾乎一手之力,扭轉了整個局面,特別他令神仙一般關夫子知難而退。--而偌大一座權力之城,在接下來的幾天內,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誰是古家下一個報復的對象,誰在這場變局中扮演了怎樣的一個角色,誰會被秋後算帳…………京城無數世家,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玉泉山的鮮血很快被水洗盡,納蘭無雙的屍體,被古天雄派人送回了東/北。三天後,京城有數個世家莫明其妙消失,十多個世家放棄手中滔天權勢,離開京城,離開了華夏,恐怕他們終其一生,也休想再踏入這片土地之上。
也在這一天,京城機場外,停靠着一輛汽車,古茂松靠在椅背上,望着一個一個灰溜溜滾蛋的傢伙,他突然莫明其妙哈哈大笑道:“這個結局,纔是我希望看到的,納蘭無雙一死,這些傢伙沒一個成氣候,聰明一點的以爲離開了京城,離開了國內就算完了嘛?不這,這是一個開始,誰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我心裡有數。寇天叔,這次你親自出國一趟,等他們一到美國,你就動手,直接送他們去見祖宗。歐洲那邊,冷中逸,你去我比較放心。因爲你做事比他乾淨。”
冷中逸沉默點頭。
寇天叔卻神色凝重,這次古家險些給納蘭無雙給平了,這種大事,哪怕性子涼薄的他都淡定不了,知道這一回,古茂松要趕盡殺絕。樹一個反面教材。
古茂松吸了兩口煙,一樣的牌子,一樣的吞雲吐霧,他揉了揉眉頭,淡淡道:“對了,華家呢?華家這兩天有什麼動靜?”
“沒動靜。”冷中逸輕輕回答道。
古茂松灑然一笑,道:“果然。他們還是不甘心啊,恐怕不到最後時刻,他們也不願灰溜溜滾蛋。”
寇天叔道:“我猜,他們等的是小樂和那老道士長城之戰的結果。”
古茂松微微一點頭,心情大好,呵呵道:“這兔崽子,這一次,真令我刮目相看啊!誰說我兒子不牛B?你們這一幫土匪一百個都頂不上他一個。他可是做了我們二十年前都不敢做的事情,在玉泉山,他一劍一個,殺的都是響噹噹的風雲人物,數十個人,砍瓜切菜,那一顆顆飛起的頭顱。噴淺而出的鮮血,可真比我們八/九年那會乾脆利落得多了。當然,在我看來最牛的還是把納蘭無雙這老傢伙給砍了,大快人心啊!還有那姓熊的。姓白的,下起手難絲毫不手軟,在這一點上,我比不過他,對待敵人,他比我心狠多了。”
冷中逸默默聽着,然後點點頭,在確定古茂松心情不錯,他輕輕開口道:“我也覺得小樂不錯,不過,老闆,那丫頭你怎麼處理?”
古茂松笑道:“小樂自己個都沒處理,我處理個雞-巴?話說回來,對這丫頭,我雖然問心無愧,卻也有些虧欠她,我打算把當年齊家的產業全部交給她,特別是齊家在深海那座老宅子。”
寇天叔笑問道:“你捨得?那些產業我保守估計也在四百億左右?”
古茂松豪爽道:“那你說說,我全部產業保守估計有多少?四百億,真的很多嗎?”
寇天叔沒敢接話,他還真算不出來大老闆全部家當值多少個億。這一點,恐怕就是古茂松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冷中逸緩出了口氣,道:“小樂那兩個手下你怎麼安置?——說實話,都是難得的人物。楊玄策就不用多說,放在官場,走政道,加上有古家做後盾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當然,別說他有什麼污點,蹲過牢,相信老闆你比我更清楚,這種事情你只要動一動嘴皮子,他立馬就是一清白良民。----至於皮鼓,老實說,這種牛鬼神蛇還是放在特殊部隊才能一展才華。”
古茂松沒表示,沉默了一會,問道:“你哪邊,有小樂的消息嗎?”
冷中逸搖頭。
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因爲,那日過後,古樂如人間蒸發了一般,就算古家動用了國家力量,也沒能將他找出來。
“看來那小子沒跟那鬼道士分出勝負前,我猜,他是不會回來的了。”古茂松搖了搖頭,他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
“不叫天下人負古家,這小子,還真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能力。”古茂松低低的喃喃兩聲,示意寇天叔開車。
就在當然,古家大宅,古天雄大發脾氣,首當其衝,古茂松第一個中槍,暴跳如雷的老爺絲毫沒給他這個兒子面子,怒氣沖天地道:“找不到孫子,我要你這個兒子何用?還指望你再給我生個帶把的?”
同一天,楊玄策離開京城重返深海,同行的還有一位古家重要人員,不是給他當專職保鏢,楊玄策目前顯然還沒有混到那個級別的待遇,而是給他鋪路搭橋,助他重新步入政壇,而皮鼓,這個中年大叔恐怕做夢都沒想到,四十多歲的人了,有朝一日竟然會去參軍,而且還是上尉軍銜。
那一天,喬玉重返深海,這位昔日的黑場王女,這一次,沒有君臨之勢,只是簡單的將一些事情交給她軍師打理。然後再次返回京城古家大宅。
她在等……
等一年之後,她男人的回來。
這一天,離一年之約長城之戰不足一月的時間。
深海,市政府,某間辦公事內,已經成爲這座城市第一把手的楊玄策據說有望明年步入中樞,而按照國內的政局。凡是從深海升上去的一把手,至少也能混個常委,至於真實內幕是什麼,其實楊玄策心裡一清二楚。
他不僅能進常委,而且是七個之中名列前三的人物。
這就是古家的能量,七個之中。至少有大半是古家一手提拔的人物。
今天,這個已經穩穩向着權力最高層進軍的深海權勢人物,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陌生號碼,只有短短十幾個字,還被分成數條短信連發過來。
當時他身邊不僅有貼身秘書,還有深海兩位常委副市長。而他,正主持一個有着重要意義的會議,再簡單的看了一下短信後,這位從再次上臺後,就從未自亂分寸的沉穩人物,幾乎是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徑直衝出了會議室。
給他開車的是那位一頭霧水的秘書。而且車速在楊玄策不斷催促中不斷加快,以近百碼的速度,駛進了復大的校圓。
在林蔭小道上,他看到一名偉岸的男子靜靜的站在樹下,平靜中,他似乎在打量這所對他來說,有着重要意義的校園。
——因爲在這裡。他鬼穿時空,來到了這個世界。
因爲在這裡,他了解了這個世界。
在這裡,他有着太多的回憶。太多的留戀,太多的不捨和記憶。
古樂輕輕地伸出手,撫摸着那顆大樹,他輕輕地道:“古人云大夢三十載,我這一夢,又夢了多少年?權勢,富貴,於我都是浮雲。對我來說,這裡的一切,就像一把枷鎖,緊緊的把我給鎖住了。頭到來,我還是走到了這裡。”
楊玄策擦了擦眼,再擦了擦眼,終於,在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後,他忍不住渾身顫抖,跟蹌了一步,叫了一聲:“老闆?”
古樂嘴角泛起不知道是辛酸苦澀還是無奈的微笑,很清淡,既不張狂,亦不冷血,沒有當日玉泉山的血腥手段,而不再走極端的他,很平凡,就像這校園中很多普普通通的學子一樣,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當他轉過身來,楊玄策有種想哭的衝動。
其實他已經哭了,只是他不知道罷了。這一點,他身邊的秘書看得很清楚,也很難理解身邊的大板爲什麼在看到那個穿着猶如像乞丐一樣的男人而哭了。
同樣,他也不理解楊玄策爲什麼叫這樣的一個年輕人爲老闆。
其實楊玄策更難理解,貴爲古家孫子、強悍如老闆這樣的人物,爲什麼混到如此地步。
確實,此刻的古樂,真如乞丐一樣,爛衫,破鞋,零亂的頭髮,那一臉頹廢的神情,哪有當日他血染玉泉山的風采。
不過在他看着楊玄策,露出那一個燦爛的微笑時,那出塵的氣質,卻看得楊玄策有些恍惚,有一種很飄渺的感覺,有種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所以他忍不住道:“老闆,真是你嗎?”
“玄策,陪我走走吧!”古樂輕輕一招手,有着無盡的魔力,楊玄策緩步走了過來。
清晨的復大校園,籠罩着一股淡淡卻又令古樂熟悉的味道。
不經意間走到了小道的盡頭,古樂一愣,如同人生,恍惚間那些熟悉的影色已經不再熟悉,望着來來去去的學子們,古樂微微一笑,道:“玄策,該來的總是要來,這一次,你跟我一起回京吧。”
“老闆,不去見見她?”楊玄策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道。他發現,在老闆平靜的目光下,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一雙眼睛,如能洞悉人靈魂,卻又一股說不出的灑脫。
“相忘於江湖,不是更好嗎?”古樂灑然一笑,瀟灑轉身,徑直走向楊玄策開來的那輛汽車上。
楊玄策一邊跟上,一邊示意他的秘書不用跟着。
秘書看着楊玄策鑽進副駕駛,一騎而去,然後,他內心何等震驚…………這個男人,竟然讓深海第一權勢男人親自給他駕車。
又是臘月二十七,離大年三十僅有三天,離長城之戰。半月左右,一輛從深海開來的汽車,掛着深市市政府的牌子,在夜色中,悄悄駛進京城。
事隔一年,古樂再次回京,沒有去玉泉山古家大院。在下高速之前。他打了一個電話,約了一個人,見面的地點在國賓館,楊玄策沒問,只是默默的跟着走進了國賓館。
他沒進去包房,卻清楚那裡面坐着的是誰?
……
豐盛晚餐。兩個男人都沒有動,古樂靜靜的和華子然對面坐着,這個男人,華家最出色的子弟,在京城年輕一輩中,可說風雲人物。可此時此刻,他竟然神情略顯緊張。因爲他十分清楚自己現在面對的是誰,再也不是那個與他在深海鬥智鬥勇的世家子弟。玉泉山一戰,古家已經封神,偌大的一個京城,這萬里的江山,古家說拿走就可以輕鬆地拿走,而這一切,正是眼前這個男人一手促成的。
華子然雖然自傲。卻不自負,他再有能耐,也能耐不過當日的納蘭無雙,所以一接到古樂的電話,他不願來,卻不得不來。
“你很緊張?”古樂淡淡道。
華子然點頭道:“有一點。”古樂微微一沉吟,道:“你是想知道我對華家的態度?”
華子然笑容苦澀。點點頭。
古樂直白的道:“這一年之中,你們華家其實有很多機會離開京城,離開國內。可是呢,你們沒走。”
華子然預料之中。他知道古樂會這麼說,然後他選擇了沉默。
“我猜,你們是在等着半月後的那一戰的結果吧?”古樂淡淡道。
華子然生硬沉默下來。
古樂雲淡風輕地道:“其實照我風格,我根本不用約你出來,直接一擊斃命,殺上你們華家,相信你也清楚,以我的本事,古家的勢力,一夜滅華家,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簡單直接,卻令華子然不寒而慄。
古樂平靜道:“可是我偏偏卻約你出來,或許你會認爲,這是對你的一種羞辱,其實我還沒無聊到會幹這種事情,而這京城,血流得太多,幾千年流下來的血,如果聚集一起,恐怕就是一座血湖,比半個京城還要大。”
“說吧!你想做什麼?”華子然終於不沉默,認命一般的道。
古樂笑了一笑,道:“走吧,這個年,就別在國內了過了。”
華子然淒涼一笑,果然還是來了。這本就是古樂的一貫行事作風,只是這一次,他沒做絕,還算給華家留了一條後路。
古樂站起身來,笑道:“回去跟你家老爺子傳句話,要麼大年三十我去華家,要麼那會你們華家在飛機上…………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華子然看着古樂,最終,他還是點了一下頭。
古樂走到華子然面前,隨即分離,兩個身世背景相同,但命運註定不同的兩個極端男人,就不知道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
“一路順風。”古樂笑了笑。
“一戰而勝。”華子然莫明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古樂輕輕一啄頭,離開了包房。
下一刻,華家老爺子從一個暗門中走出來,他身後,跟着幾個人,都是華家舉足輕重的人物,卻偏偏沒有保鏢,也沒有這個必要,面對一個武值力根本可以說不是人的對頭,帶再多的保鏢也沒用。
華子然起身走到華老爺子跟前道:“爺爺,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華老爺子淡然笑了笑,道:“聽得十分清楚,而且,他最後幾句話是直接對我說的,因爲他知道,我就在隔壁。”
“古家這小王八蛋太囂張了!”華子然父親憤然道。
華老爺子緩緩道:“囂張?不,他已經手下留情了!連納蘭無雙他都敢殺,他真要取我肩膀上的腦袋,恐怕下起手來也絲毫不猶豫。而現在,他至少給華家留了一條後路,給我一個安享晚年的機會。看吧,我就說過,這滿京城的世家,沒有一個是古家的對手。。。。而現在,更沒有一個世家是古家的對手。古天雄不用說了,雄霸京城數十年,我們這幫老傢伙們,誰沒見過他近乎不近人心的狠毒手段,他一手建立的古家,就是一座大山,狠狠的壓在我們這些野心家心頭。。。。古茂松,八/九年事情撇開不談,就談他八/九年前,和八/九年後,他的人生都在闡述一個冷酷的實事,他的手段不比他老子差,更不遜色分毫,更可怕的是,他用短短二十多年的時間,賺了一筆令天下所有的富豪都暗然失色的錢,這筆錢,足夠他古家和那一幫走狗們揮霍數輩子。。。。。而古樂,呵,除了武值力厲害外,我真沒瞧出他有哪一點可值得我可圈可點,可是,武值力到達他這一步,已經不需要任何手段耍任何陰謀詭計了,所以,他可以面對任何人面對任何一個世家,做任何他想別人偏偏敢想不敢做的事情——一人敵國,人混到這一步,那才真正的無敵天下。”
華家的對一這評價,一臉的震驚,卻沒有一個人敢去質凝,懷疑老爺子的這番話。
不過在一人敵國之前,長城之戰,如期而至。
……
還有一章尾聲。
不過不在今天,反正,在這個星期之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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