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十八沒有用一張紙,直接把兩張紙放在了一起,按在了白萬里的臉上。一口酒噴在了上面,白萬里瞬間就感覺到了窒息。
平日裡最看不上眼的黃紙緊緊的貼在自己的鼻子上,還有嘴上。
手腳越是拼命的掙扎呼吸越是不夠用。白萬里感覺完了,今天的確是完了。
腦袋因爲缺氧而出現了幻覺。沒有紅妹兒的影子,也沒有杜雲朵的影子,因爲這些人死的時候他根本不在現場。
他看見的是王一帆,亮子他們,一個一個焦糊的身體,散發着腥臭的味道,伸出來白骨森森的手指在像自己索命。
白萬里也看見了天上的太陽,可是很短的一瞬,就沒有了,天一下子黑了,徹底的黑了。
毛十八看見白萬里在劇烈的抽搐,知道他挺不住了,趕緊撕掉了他臉上的黃紙。
白萬里的眼睛兌到了一起,很滑稽。
董市長已經收到了趙世清的求救電話,他給劉子健打了好多次電話,可是劉子健的手機就是不在服務區。
氣的董市長罵人,沒辦法準備開完會直接過去找劉子健。
一盆涼水倒在了白萬里的腦袋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水裡面還有冰塊。
白萬里醒過來,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
最後看清了,是毛十八坐在他的對面在抽菸。
毛十八把自己抽了兩口的香菸塞到了白萬里的嘴裡,問,感覺怎麼樣。
白萬里抽了一口煙,說,還好,還好。
毛十八說,你現在受苦都是因爲趙世清,我知道你可能覺得趙世清會派人來救你,你覺得你在趙世清的眼裡很重要。但是我想讓你聽一個故事,關於趙大頭的故事。
白萬里有些神色暗淡。他知道一句話叫做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毛十八說,你只是趙世清的一個棋子,何況這麼多年你知道的事情大多對趙世清都是負面的,如果你死了,趙世清會不會高興。
白萬里低下了頭,確實,自己在趙世清的眼睛裡也就是一個走狗,不過是一條可以做很多事情的走狗,狗總會有老的一天,不知道到那個時候自己會怎麼樣。
毛十八說,怎麼樣,說了,或許對你有好處,因爲畢竟你不是主謀。
白萬里點頭,說,再給我一支菸。
毛十八一盒煙抽沒了的時候,筆錄也做完了,非常的詳細。
毛十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老大,你看這個案子能不能做成鐵案。
劉子健笑了,說,這裡面提到了董市長的事情,抓捕趙世清需要越級請示,因爲他身上還有一個光環,必須摘掉了這個光環以後才能抓他。
毛十八知道,劉子健說的那個光環是**,毛十八搖頭,心說,真他媽的囉嗦。
從刑警對出來,已經是黃昏了,毛十八感覺今天的時間過得飛快。
昨天只顧着杜雲朵他們的事情了,竟然忘了蘭蘭還有一個女兒,不知道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毛十八打電話給六子,問蘭蘭的女兒小月在哪裡。
六子說,小月現在跟小草在一起,都在我這裡。
毛十八說,好,那你就先照顧幾天,我這裡處理完了事情再過去。
六子說,哥,你放心吧,有我呢。
小月問,六子叔叔,是誰啊。
六子說是你十八大大。
小月說我要跟大大說話。
毛十八聽見了小月的聲音,眼淚差一點掉下來,心說,這孩子的命可真苦啊。
小月接過來電話說,大大,我想你了,我媽媽去了哪裡,怎麼不回來了
毛十八的淚水噼裡啪啦的落在了身上,強忍着說,小月,媽媽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那個地方叫做天堂,媽媽會在哪裡看着我們。
小月說,大大,我想你了,你過來嗎。
毛十八說,大大過去,今天不行,明天一定過去。
毛十八回到了家裡,房間已經被收拾過了,可是那種血液的味道還是能夠聞出來。
毛十八感覺每個角落裡都有眼睛在看着他,一會兒是紅妹兒,一會是杜雲朵,過一會又是黃豔。
毛十八感覺背後有些發冷,不是害怕,好像這些人正在用冰涼的手在撫摸着他的後背。
房間裡沒有開燈,外面的月光撒了進來,是上弦月,很小的一彎月牙掛在天上,好像紅妹兒笑着的眼睛。
毛十八靠在陽臺陽臺上的藤椅上,煙在手中明滅的閃爍。
月光讓夜色有些淒涼,帶了幾許寒意。
毛十八想着這一年來的事情,彷彿是壓縮了一樣,一種疲憊的感覺,一種無力的感覺讓他的身體沒有一點的力氣。
世界就是這樣,自己的力氣太弱小,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支撐多久。
對於趙世清來說,這也是一個難熬的長夜,他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偌大的房間裡只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他不知道這個夜晚過去以後會怎麼樣,是不是能夠出現驚天的逆轉。
槐花灣開發的事情已經在運作,市裡頭可以和自己抗衡的只有兩家企業,一個是龍一的天龍實業,另外是金萬達的萬達集團。
金萬達那裡已經安排好了,畢竟平日裡兩個人的交情還算可以。
那就只剩下了龍一的天龍實業。看着龍一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趙世清心裡恨的直癢癢。
龍一這幾天一直在忙着找關係,董市長那裡也是送上了豐厚的一筆。
董市長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是已經做了一些暗示,這就足夠了。
龍一沒有回家,而是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發呆。
書呆子被他趕走了,開始的時候,書呆子不願意走,說一會他回家的時候他好開車送他,可是龍一說不回家了,書呆子就飛快的走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書呆子急匆匆的回到家裡以後,看見自己的牀上坐着一個女人。
月光籠罩之下,烏黑的頭髮瀑布一樣下來,臉上恬淡而寧靜,好像在想,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光滑潔淨的臉蛋上一張嬌小的紅脣泛着鮮血一樣的顏色。
嫩藕一樣的手臂上帶着一直白玉鐲子。纖纖的右手上一串菩提珠子。
一襲白色的衣裙,慵懶的貼合着身體,裙子的下面繡着大朵的嬌豔的荷花。
書呆子幾乎是顫抖着跪在了那個女人的腳下,說,大嫂,你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