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花拿出來鐲子,貼在胸口,哭着喊,媽媽,媽媽救我。
沒有人回答,只有沖天的火光。
外面風助火勢火助風威,半邊天都映紅了。
毛十八已經上到了五樓,伸手抓住了陽臺的欄杆,身子一蕩,直接就進了房間。
李花花哭的已經成了一個淚人,突如其來的毛十八讓李花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彷彿是看見了一個超人從天而降。
十八叔叔,李花花帶着淚花喊。
毛十八心裡酸溜溜的,說,別怕,叔叔來救你了。
李花花笑了,說,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不會把我自己扔在這裡的。
毛十八用被子裹住了李花花,說,躲在被子裡不要出來,叔叔這就帶你走。
李花花很乖巧,答應着。
毛十八在濃煙中扯了牀單,把李花花捆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毛十八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大火烤乾了,感覺自己彷彿是被放在鐵板上燒烤的一條魚。就快要熟了。
房門開始冒出了火苗,噼噼啪啪的。
毛十八來到了陽臺,伸手摸了一把剛纔的水管,燙的要命,手根本就抓不住了。
毛十八罵了一句,臥槽尼瑪的。又回到了房間裡。
田麗麗在廣場上看見了,哭着坐在了地上,喊,天啊……
可是現在喊誰都沒有用,水火無情,這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
風呼呼的颳着,房門已經全部變成了燃燒着的火苗,炙烤着毛十八還有房間裡的一切。
怎麼辦,不能就在這裡等死啊,可惡的消防隊,臥槽尼瑪。毛十八在心裡頭罵人。
拼了,如果要是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自己的後背上還有一個花朵一樣的生命,不能讓這樣一朵還沒有開放的鮮花就這樣凋零了。
毛十八的手碰到了一個水壺,水壺裡還有半下水。
毛十八扯了牀單把自己的手抱住了,把水壺裡得水倒在了上面,心說,就這樣了,不行也得行了。
毛十八第二次來到了陽臺,下面傳過來一片驚呼。
田麗麗從地上站了起來,緊張的攥上了拳頭。
毛十八伸手抓住了那根下水管子,接觸到的時候,手上發出了滋啦的聲音,水變成了蒸汽,那種滾燙的感覺差一點讓毛十八鬆手。
一陣風吹過,火苗竄了過來,火舌燒了毛十八的頭髮。
毛十八的頭髮還有些花白,雖然吃的藥已經起了作用,可是並沒有徹底。
頭髮燒了起來,毛十八叫了一聲,騰出來一隻手在自己的腦袋上胡亂的拍打着。
火滅了,可是頭髮幾乎就沒有了,傳過來一股子焦糊的味道。
毛十八管不了那麼多了,雙手抓住了順着滾燙的鐵管往下滑。
距離地面還有三米的時候,一個火團從房間裡衝出來,毛十八和李花花的身體離開了水管子,落在了地上。
毛十八在空中轉身,讓自己的身體先着地,李花花砸在了自己的身上,毛十八感覺自己差一點斷了氣。
田麗麗衝了過來,和其他人一起把毛十八和李花花拉到了安全距離。
打開了被子,李花花從裡面探出頭來,問,十八叔叔怎麼樣了。
田麗麗給了李花花一個嘴巴,說,大家都出來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毛十八從地上爬了起來,樣子可樂極了頭髮沒有了,臉上黑乎乎一片。
毛十八一邊往下接手上的東西一邊說,算了,別打她,孩子小不懂事。
田麗麗不依不饒的,瞪着眼睛問,告訴我爲什麼。
李花花有些害怕,她頭一次看見田麗麗這樣的表情。
李花花從懷裡拿出來一個銀鐲子,說,我忘了把這個拿出來。
田麗麗看着這個東西非常的熟悉,可是忘了在哪裡見過,說,你就爲了這樣一個東西差一點死在裡面,你覺得值嗎。
李花花掉着眼淚說,我錯了,可是這個銀鐲子是我過生日的時候你送給我的,我不想丟下它。
田麗麗一下子愣住了,眼睛裡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把李花花摟在了懷裡,說,對不起。
這時候,學校門口想起了刺耳的警報聲。派出所的人過來了。
毛十八從地上站了起來,樣子猙獰恐怖,伸手抓住了一個警銜最高的人上去就是一拳。
那個人的嘴角一下子就流出了鮮血。
臥槽尼瑪的,你距離這裡多遠。
捱打的是派出所所長,掙扎着罵,你他媽的敢打我,我是警察。
草泥馬,你是派出所的是吧,距離這裡不過一公里,你他媽的用了一個小時零十分鐘感到了這裡,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
這時候,外面又有警笛聲響了起來。是消防的人來了。
毛十八忽然明白了什麼,放開所長看着消防隊員救火。
天快亮的時候,大火終於熄滅了,辛辛苦苦建起來的學校就這樣消失了,只剩下了斷壁殘垣。
警察走了,消防隊也走了,田麗麗看着操場上無家可歸的孩子們,不知道該怎麼辦。
風已經停了,太陽已經爬過了樹梢,陽光溫暖,卻驅趕不掉孩子們臉上的驚恐。
田麗麗說,哥,這場大火燒的蹊蹺,我一定要查出來真正的原因。
毛十八擺了擺手,說,算了,別查了,你就認了吧。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爲孩子們想辦法。
田麗麗搖頭,說,這突然之間出現的事情你讓我怎麼辦。好幾百學生呢
正是早飯的時候,村子裡炊煙裊裊,毛十八也感覺肚子裡咕嚕咕嚕的叫。
遠處來了好多人,手裡都端着吃的。
原來是附近村子裡的老百姓,聽說十八慈善中學着火了,就自發的給送吃的來了。
毛十八嘆了口氣,說,還好,有吃的就應該高興,接下來我想辦法。
田麗麗卻是愁眉苦臉的,說,能有什麼辦法,好幾百的學生,究竟要怎麼辦呢。
毛十八對過來送吃的的鄉親們表示感謝,同事安慰孩子們說,吃飯,咱們都吃的飽飽的,然後開始咱們新的生活。
孩子們看見毛十八臉上堅毅的表情,心裡頭也吃了定心丸,摸了摸眼角的淚水,開始吃飯。
一陣汽車的馬達聲傳了過來,停在了毛十八的面前。趙天喜從車上下來,微笑着看着毛十八。說,咱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