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煜憤怒了,這人實在是……討厭之極!
宇文煜現在也是殺過人,上過戰場的人了,對於討厭的人,他首先想到的是殺了!而不是報復和捉弄!
兩個人,四隻眼睛交織在一起比氣場。
宇文煜的氣場本來是很張揚驕傲,目中無人那種,因爲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所以氣場之中又多了一份挫敗的煩躁鬱悶與嗜血,就像噴薄欲出,想要毀滅世界的火山岩漿!
張三給人的感覺本是精明幹練,而現在,則是一種最純粹的狠!
毛玉對於外面的事情漠不關心,只是一遍遍的洗臉,又做了個熱敷,上了一點她自制的藥水。
估計用不了多久,宇文煜在臉上弄出的痕跡就會消失。
屋外又打了起來,而且是許多人打成一片,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
毛玉終於在屋裡呆不下去了,走出了軍帳。
宇文煜把張三又一次踩在了腳下,一把刀架在了張三的脖子上,周圍圍着十幾個當兵的,一個小卒子提着把刀跑了來,那刀正是張三的!看來,是宇文煜把他的刀給打飛了。
宇文煜腳下的張三怒目圓睜,毛玉有點詫異,沒想到張三的眼睛可以睜那麼大!
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服輸,至於嗎?有什麼深仇大恨啊?毛玉實在是無法理解!想勸宇文煜住手,又怕宇文煜喜歡和人較勁,勸他起反作用。
毛玉想了想,不勸宇文煜,反勸張三,“張三,服輸吧!單打獨鬥你根本不是宇文煜的對手!敢承認自己的失敗才叫真男人!”
被毛玉這麼一說,張三圓睜的眼睛一下子泄了勁,臉紅到了脖子上。
是啊!他就是打不過宇文煜!怎麼不服也不管用!
宇文煜的憤怒也消減了不少,理智迴歸,鬆開腳,很狂妄的插刀回鞘,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毛玉跟着宇文煜轉了個身,在宇文煜身後又涼涼的開口,“宇文煜,你也是!錯了就是錯了!還怕別人說?你現在本就是帶罪之身,既然是張三的手下,理應服從他的命令!”
宇文煜回頭,自尊再次受挫,生氣的看着毛玉,“服從命令不等於服從侮辱!”
“要想不被人侮辱,就得有真本事!我要是你,現在什麼樣的侮辱都受得了,只當是懲罰自己,等有了機會,將功贖罪,一步步的讓人看看,你不過是一時失誤,最終你還是很厲害的!”毛玉繼續不帶任何感情的說。
宇文煜的臉色更加紅了,不過眼神卻沉澱了許多,不似之前那麼浮躁。
雖然毛玉說話的語氣沒有一點溫存,但是從她的口裡說出來還是有所不同的,況且她說的話很在理!
張三被幾個弟兄扶了起來。
看來,他們還真是一夥的!扶起來張三之後都要衝上去給張三報仇,但又有些害怕,張三也不許他們動。
所有的人都看着毛玉。
毛玉的心裡很苦惱,在這個保守的時空,女人必須低調,稍微出頭露面,就有可能引來閒話,何況和宇文煜剛剛發生過那事,又被張三這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人給看到了。
她只能儘量顯得冷漠和傲慢,讓人不敢接近,也無法
懷疑。
宇文煜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就走了。
張三和他的弟兄們的軍帳就在三十米外,宇文煜也住在那裡。
他真的很想和毛玉坐一坐,說會兒話,現在似乎只有毛玉理解他!可是,他不能!
討厭的張三!
可惡的傲桀!
張三也懶得理宇文煜,用詫異的眼神看了看毛玉。聽毛玉剛纔的話,果然不像普通婦人能夠說出來的!難怪傲桀會對她那麼特殊。
對宇文煜,毛玉不敢再熱情了。不過這張三嘛!嘿嘿!毛玉很友好的衝張三一笑,笑的還有點風情萬種的韻味。
張三立刻彆扭的轉過頭去不看毛玉。
毛玉‘噗哧’一笑,這孩子太可愛了!他應該比傲桀和宇文煜都年齡大吧?怎麼比他們純情那會兒還要可愛呢!
“張三,你還沒有成親吧?”毛玉饒有興趣的問,畢竟不是風情萬種之人,所以風情萬種完全消散了,只剩下貌似認真的戲謔。
張三很明顯更喜歡剛纔和宇文煜說話時那個冷漠嚴肅的毛玉,生氣的一瞪眼睛,“和你有關係嗎?”
“我想試一試我的眼力如何!”毛玉一點都不生氣,比起傲桀的深沉,這張三雖然討厭了一點,但也有點可愛。
張三和毛玉較勁,“那麼神醫,你看我是成親了,還是沒有啊?”
“看相貌和年齡,應該已經成親。不過看行爲處事吧?好像沒有!就算成親了,你也不會疼你的女人吧?嫁給你那女人還是很可憐的!”
張三終於聽出了毛玉實在玩他,冷哼一聲,背過身看都不看毛玉。
張三一個弟兄替張三不服,“毛神醫,你不是神醫嗎?仙童下凡嗎?那麼張三到底成沒成親,你一看不就知道了?”
這人長的比較高大健碩,還有點憨。不過那眼神,又透着幾分狡猾。
“我是人,不是神!看你個頭不小,怎麼那種傳言你也信?”
“這麼說你不會醫術?”這弟兄說。
“我會醫術,但不是神!我要是神,什麼病都能治得好,那麼天下不是就有長生不死之人了?就是我,也有老的一天,死的一天!”
……
張三的弟兄們好像都很喜歡擡槓,又看毛玉‘欺負’張三’,對毛玉羣起而攻之,吵嚷成了一片。
正吵嚷呢,傲桀帶着陶存雲和劉世虎來了。
衆人立刻鴉雀無聲,悄然的散開。
傲桀耳朵尖,隔老遠就聽見毛玉和兵卒們的爭吵聲,很是不悅,徑直走到了毛玉跟前。
兵卒們都單膝跪地,高呼,“太子!”
傲桀擺手讓他們起來,陰着臉說毛玉,“沒事情乾的話,就去睡覺!”和一羣小兵卒吵架,無聊!
毛玉和這些人吵得雖然有點急眼,不過情緒不錯,聽傲桀這麼說,趕緊答應,“是!太子殿下,我這就去睡覺!”
傲桀又掃視周圍的張三等人。
張三等人都受不了傲桀的眼神,紛紛低頭。
“張三,誰把你打成這樣了?毛大夫嗎?”
張三羞臊不已,男人最怕的是同情!他纔不會告狀說是被宇文煜打的
,只說,“不是!是我無能!”
傲桀看了看周圍,見沒有宇文煜,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對毛大夫尊重點!”傲桀嚴厲的要求一聲,雖然省去了責備,但張三等人還是聽出來傲桀是在怪他們,都有些心虛。
傲桀挑簾子走進了毛玉的軍帳。
陶存雲叫過張三等人,臉色極其難看,問,“是宇文煜把你們打成這樣的?”
張三點頭又搖頭,“這事不怪他!怪我沒本事!”
那個幫張三和毛玉吵過的大個子好奇地問,“毛大夫會武功嗎?”
宇文煜一愣,便明白了這人爲什麼會這麼問,一定是因爲剛纔傲桀問張三是不是被毛玉給打的。
在傲桀看來,毛玉要是想打張三等人,張三等人絕對不能還手,所以能把他們打的很慘。
陶存雲這人也挺頑皮的,聽人這麼問,便臉都不紅的說,“嗯!會!”
“很厲害嗎?”
“很厲害!”
“比你如何?”
“比我……當然還差點!”
“我不信!你肯定也打不過她!”
劉世虎忍不住嘿嘿的笑了兩聲,他知道,陶存雲最怕承認有人武功比他高了。這慌說的!
不過,從此以後,在傳言中,毛玉又多了一項殊榮——武功高強!
軍帳裡,毛玉其實並沒有睡,端上洗過臉的盆要往外走,傲桀就進來了。
“幫我卸甲!累死了!”被人伺候慣了的傲桀習慣性的說。
毛玉臉一熱,問,“你今晚要住這裡嗎?”傲桀這些天不是一直沒和她一起住嗎?
軍隊裡有女人,本就已經犯了忌諱,若是傲桀還和這女人住一塊!一定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
齊軍現在的處境有多麼槽糕,毛玉知道。她想傲桀也知道。他是那麼能隱忍的一個人,不會想女人想到不顧大局吧?
“放心!張三等人嘴巴嚴實,除了他們不會有人知道的!”
“沒有不透風的牆……”
毛玉還想勸傲桀,傲桀已經迫不及待,一把奪過毛玉手裡的水盆,親自去門口,潑了出去,把盆放在了門口。
外面,有人眼尖,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悄聲感嘆,“太子殿下親自給毛玉倒水!”
毛玉沒覺得傲桀這麼做有什麼,只是感嘆,男人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
或者說傲桀啊!
別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憂心的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吧?他竟然還惦記着這個!都快懷疑他是昏君了!
毛玉很無奈的看着傲桀又回來,再一次作勢讓她幫忙脫外衣甲冑。
毛玉實在是……陶存雲他們可還都在帳外呢!不過,她還是很聽話的脫去了傲桀的外衣。她很確定,她能活到今天,並且得到傲桀的喜愛是因爲她的聽話!而她,也似乎習慣了儘可能的聽傲桀的。
傲桀穿的是件量身定製的鎖子甲,外面鍍着一層金,整套有三十斤重。毛玉這些天見過將士們脫盔甲,知道怎麼脫。
脫完盔甲,傲桀頓感輕鬆,心也也跟着輕鬆了不少,抱着毛玉坐在了毛玉的單人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