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和馮浩連忙從車上下來,一看是軍車,飛快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李健連忙沖和木頭推搡的司機叫道:“小李,住手,不要動手!”
然後,他迅速走向木頭,一邊掏出證件,一邊低聲道:
“士兵兄弟!我們是國安的人,咱們也算是半個同行……”
木頭突然跳向後方吼道:“你退後,不許傷到首長。來人!警戒!保護首長安全!”
說話的同時,拔出隨身配槍。
木頭一吼,所有的戰士同時拔槍,子彈上膛。
李健作爲職業國安偵察員,本能地也去摸腰間的配槍,同時叫道:
“別誤會,自己人……”
只是,在他身後與木頭衝突的司機此時早已掏出配槍與木頭對峙。
身後的國安成員不知道前方的情況,也紛紛迴避在車旁找到掩護。
同時,紛紛掏出配槍,拉拴上膛。
大戰一觸即發!
李健暗道一聲好險,幸虧大家還保持着剋制。
可是,正當他準備繼續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槍響了!
從身後傳來的……
完了!
槍一響,李健就知道壞了。
當!
子彈直接打在了木頭所在猛士車的車頂上,頓時火星四濺!
是防彈裝甲……
聶連長的警衛班可不是吃素的。
他們清一色配備的是九五是自動步槍,可不是國安手上那幾把手槍能比的。
噠噠噠!
槍聲一響,九五式第一時間反擊,一排點射就掃了過去。
密集的子彈登時將國安火力壓制的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交火是短暫的。
從人數到火力對比,彼此之間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特別是警衛連兩輛車一前一後,將國安完全包圍形成交叉火力。
這還是軍方手下留情,並沒有大開殺戒。
第一輪交火過後,木頭大叫:
“交槍不殺,把槍都扔出來,雙手舉過頭頂。”
很快國安這邊有人將槍扔到地上,慢慢走了過來,被警衛班控制住。
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有第二個……
倒不是這些國安的人怕死,只是莫名其妙的送死誰也不會幹。
到時候死了還要背上罵名。
尤其是對方還是軍方首長,爲首的李健已然第一時間倒在了血泊之中。
現在投降,事情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畢竟,自己這邊死了一個領導。
胡老下面這些戰士一個個訓練有素,場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後面紅旗車上的高全勇少將也下車上前,沉聲道:“什麼情況?”
木頭迎上前:“報告高將軍!這羣人攜帶槍支意圖行刺首長,並且率先開槍,我方爲保護首長安危,自衛還擊,現在將幾名匪徒全部控制。”
高全勇點頭。
整個過程他是看到的。
哪怕是覺得事有蹊蹺,但還是連忙問道:
“傷亡如何?”
“我方無人傷亡,對方二人死亡,二人受傷,其餘五人被控制。”木頭答道。
一幫被抓的國安聽到自己成了刺殺首長的匪徒,臉色驟變,都想回身辯解。
可是,無論哪一個想回頭,迎上來的就是一個槍托。
到了最後,都只得乖乖地蹲在原地。
高全勇走到前方觀察現場情況,李健胸前中彈已經沒有心跳。
而位置較遠的馮浩則身中數彈早已氣絕身亡。
高全勇皺眉問木頭道:“這個人手上沒有武器,身上卻中了數彈,從彈道和彈痕來看,這幾槍應該都是你打的吧?”
“是嗎?高將軍我入伍才一年多,沒怎麼開過槍,當時場面很混亂,我爲了保護首長,就對面前的敵人都開了槍,打中誰沒打中誰我也不清楚。”木頭臉現驚慌的說道。
此時,高全勇身旁的人在他身旁低聲道:“已經問過了,這是一羣國安特派員。”
“國安?證件確認了?”高全勇一驚。
“確認了,確實是國安。據說剛執行完一個任務,那個中彈而亡的就是被抓的嫌疑人。”
高全勇可不是傻子。
一幫首長警衛,一幫國安偵察員,這事情大條了。
說小了,是一個誤會,報一個因公殉職就好。
鬧大了,這可就是國防部和國安部兩大部委之爭了。
高全勇早就不想趟這淌渾水。
不管這裡邊有多少貓膩,一個馮家可不值得他捲進這個大旋渦裡。
而且這種事情,他背後的靠山一定是第一個要避開的。
指不定到時候會來一出丟車保帥的戲碼。
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成爲那個犧牲品。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這時,車窗被緩緩搖下來,胡老鎮定自若的聲音傳來:
“木頭,究竟怎麼回事?”
“報告首長,沒事,聶連長在處理。”
“那好,讓小聶留下來處理事情。我們走。小高,你是跟我們一起回東海還是留下處理一下這件事。”
胡老又淡淡地問了有些發懵的高全勇一句。
“胡老請便,我們去東海警備局了。”
高全勇尷尬地說道。
現在,他只想趕緊遠離這是非之地。
來之前,他想過這件事會有點棘手,卻根本沒想到東海的旋渦之麼大,一旦捲進去就是性命不保。
像這個叫做李健的國安主任,竟然也死得就不明不白的。
自己的小身板當然也扛不住。
今夜的東海註定無眠。
碼頭、港口、貨運站、物流中心等運輸方面的重要樞紐都發生了不爲人知的械鬥,死傷無數。
道上的人都知道,這些地方原來都是馮家一手掌控的,絕對是屬於老虎屁股摸不得的要緊部位。
稍微嗅覺敏銳的人都意識到,今夜之後,東海地下結構恐怕要重新洗牌了。
步震邁步走進市局大院的時候,多年的刑偵經驗使他知道,至少在門口我外面的街道上有三組人在布控。
幹了這麼多年警察,他當然沒想到有一天這布控的對象會是自己。
不過,感嘆歸感嘆,心底卻沒有一絲慌張,反倒鎮定的出奇。
他從容地走進會議廳。
這裡,大概就是今天的指揮部。
果然!
陳東清和另外一個副局周樹才就坐鎮在這裡。
步震迎面看到,會議桌正中坐着的不是陳東清,而是
一個身着藍色西裝,一臉肅殺的中年男子。
他不是別人,正是東海市長樑龍信。
“樑市長!”
步震向前一步,衝樑龍信點頭打了個招呼。
“嗯,坐吧,步副局長。”
樑龍信面沉似水。
步震依言坐下來,淡淡地望了一眼樑市長身邊的陳東清和周樹才。
此時,兩名民警悄無聲息地來到步震身旁,恭敬地說道:
“步局,請交出您的配槍。”
“繳槍?”步震沒理會這兩個人,而是望向了陳東清,淡淡的問道,“老陳,我配槍是按明文規定的,這是什麼意思?”
陳東清趕忙笑道:“沒別的事情,這兩天槍械室在清理和保養槍械,就你的配槍沒保養過了,他們是拿去保養一下。是吧,小田?”
“噢,對對對!步局,我們是幫你作一下保養清潔。”
身旁的民警忙不迭地陪笑道。
步震眉頭一挑,盯着陳東清冷冷地說道:
“我的配槍前天剛去保養過,槍械室的管理的不是小劉嗎?他知道,小田你不是後勤保衛處的嗎?什麼時候管槍械了?”
“步副局長好像不肯交出你手裡的槍?”樑龍信突然發話。
“沒有。我的槍就在這,只是我想知道,要收我的槍爲什麼。”
步震將配槍掏出來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在他身旁的兩個小民警嚇得一哆嗦,趕緊往後閃了閃。
“根據市委的決定,你暫時不適合繼續擔任公安副局長的職務,所以你的配槍要交上來。”樑龍信道。
“爲什麼?”
步震凝視着樑龍信,一字一頓地說道。
樑龍信臉色一沉,冷笑道:“這是組織上的決定,你有些事情需要交待清楚。等事情交待清楚了,自然會讓你官復原職。”
步震微一皺眉,將放在槍上的手拿開。
眼下的情況,他只能表示接受。
身旁的小田跨前一步想去收步震的槍,但是被身後的人推到了一旁。
“我想問一句,爲什麼要停步局長的職。”
衝進來的是刑偵隊長夏龍。
“我說過了,是市委的決定。還要我再重複嗎?!”樑龍信拍桌子叫道。
“市委的決定……我這個書記怎麼不知道?”
隨着聲音傳來,胡東林從外面走了進來。
樑龍信看到胡東林,臉色更加難看。
他勉強笑了一下,問道:“老胡,你這是……怎麼來了。”
“你樑市長都代表市委了,我能不來嗎?是吧?老徐、老譚。”
胡東林走進來後,衝着身後叫了一聲。
隨後,走進來一個身材細高的男子,大約六十歲左右。
不是別人,正是東海市組織部長徐奇友。
在他後面,是一個戴眼鏡的老者,長着一張國字臉,卻是東海市政法委書記譚廣林。
樑龍信立時面現尷尬,眼中一陣陰晴不定。
東海市常委一共十三人,像停職市公安副局長職務的決定,一定要在常委會上討論決定的。
他剛纔冒用組織的名義一下讓他非常的被動。
最關鍵的是,這三位明顯來者不善。
看來今天的事情註定無法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