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凌兒和上官絕塵,以及皇甫擎天,三人所處的位置是雅間兒,而不是外面的大堂上。是以,幾乎不會有閒人經過他們的身邊,除非是來端菜送水的酒樓夥計。
當下,距離之前那個夥計來點菜已經過了一刻鐘。
不說端菜,就是連杯茶水都沒有人送過來。
醉心居是墨都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按說不會如此怠慢客人,尤其是雅間兒內的貴客。
上官絕塵起身,站在門外招呼店夥計過來。
很快,一名跑堂的小夥兒風風火火地趕了來,笑出了一口白森森的整齊牙齒,熱絡地吆喝道:“幾位客官,今兒吃點兒什麼叻?”
“我們的菜多久可以上桌?”上官絕塵問道。
“幾位客官點菜了?”小夥兒一臉不解,撓了撓頭,嘟囔着:“這不可能啊,二樓雅間兒都是小的在點菜,幾位客官是不是弄錯了?”
“整個二樓都是你在點菜?”上官絕塵並不感到驚訝,只是單純地在確認而已。
小夥兒點頭:“是啊。怎麼,先前有人過來伺候幾位點菜了?這不可能啊……”
“沒事,是我們認錯人了。我們餓得很,快將你們這兒的招牌菜都上齊了。”上官絕塵含笑說道,完全不提之前的詭異情況。
待夥計離開,池凌兒巴巴地望向皇甫擎天,道:“看樣子,我們被人家耍了。”
很顯然,之前那個人是假冒夥計來探聽虛實的。他究竟探聽到了什麼?
池凌兒細細回想,好像當時他們三個人都沒有過多的話語,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可是,那“夥計”離開時,總覺得他臉上掛着勝利般的笑容。由此推斷,對方已經目的達成,得到了他預先想要得到的信息。池凌兒心中暗忖道。
皇甫擎天和上官絕塵都沒有說話,心裡多半是在醞釀着什麼大事。
“照現在的狀況來看,我還是留下來與你們一同去禹北山爲好。”良久,上官絕塵終於開口。
皇甫擎天思緒飄得很遠,目光直直地望着遠處不知名的物件兒,眼珠子一動也不動。
倘或他所料不錯,先前那人來虛晃一槍,定然是想確認他的身份。而且,依着之後發生的事情判斷,皇甫擎天覺得自己有理由相信對方已經能夠肯定他的身份了。
那人費此心計來證實他的身份,究竟是爲了什麼?確定他是否離開洛王府?
難道說,對方想趁他不在王府而去動龍泿之池?這一點,他倒是絲毫不擔心。龍泿之池至少幾個月內是堅不可摧的。當下還有一點非常可疑:皇宮大院內的人怎會與民間的莽漢同座一桌?
如果那些黑壯莽漢真與皇宮有所瓜葛,那麼他們的真正目標絕對不是龍泿之池。畢竟,龍泿之池不僅關係到他皇甫擎天自己,還關係到朝廷的安危存亡。相信但凡皇室中人,都不可能去招惹皇朝的命脈所在。
既然動不了他,也不敢動龍泿之池,那他們要對付的究竟是誰?
莫非……凌兒?
皇甫擎天陡然看向池凌兒,見她正疑惑地望着自己,於是輕聲對她說道:“往後別隨意離開我身邊,可記住了?”
而今只能做一種假設:對手定是想確定與凌兒隨行的人,是否是他皇甫擎天。一旦證實,對方定會襲擊洛王府,製造緊張的氣氛使用調虎離山之計。到那時,他左右不可兼顧,爲大局着想,定會趕回洛王府。一旦他離開池凌兒,對方要對付池凌兒,還難麼?
池凌兒見皇甫擎天的臉色陰晴不定,遂忍不住關心地問了一句。
皇甫擎天暗叫“好險”,若非他及時趕了過來,敵人一定會藉機控制池凌兒。
他早知道凌兒會成爲衆矢之的,卻沒料到會這麼快。凌兒的禹北山之行,對方顯然早已知曉。
皇甫擎天向來無畏,當下卻也是心跳快了幾個節奏,大有劫後餘生之感。立時,他深邃的眸光中閃過一抹感激之色投向上官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