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痕加重了音量:“此事非你能干涉的,不要胡攪蠻纏。”
“我怎麼就胡攪蠻纏了?你都可以去,我爲什麼不可以?”欣悅語氣堅決,看來是早下了決定,而非一時興起。又自斟自飲了一杯,她將目光望向正在烤魚的池凌兒,嘀咕道:“再說了,池姑娘都答應了,你反對也沒用。有本事,你先說服了池姑娘?”
又扯到她身上?
池凌兒正在烤魚的手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
這欣悅是個纏人精,有她纏着葉無痕,或許並非什麼壞事。
“胡鬧什麼!那禹北山乃是上古寒氣所化,兇險異常,以你之修爲,如何能全身而退!”葉無痕惱了。
欣悅不以爲意:“有洛王爺在,區區雪山寒氣算什麼?有道是水火不相容,連你這浴火而生的人尚且不怕被寒冰之氣所吞噬,我怕什麼?洛王爺自會保護我的,對麼王爺?”
說罷,欣悅朝皇甫擎天挑眉示意。
“這事兒怕是指望不上他。雪山之路,步步艱辛,自顧尚且不暇,哪兒有功夫保護別人?我看欣悅姑娘還是想想法子如何自保比較重要。”池凌兒拿了烤魚過來,嘴上不鹹不淡地道。
皇甫擎天忍着笑,忍得很辛苦,趕緊提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他以前怎麼不覺得有人替自己發言的感覺如此美妙?
“那可不一定,憐香惜玉乃是英雄本色。”欣悅說罷,若有深意地望了眼皇甫擎天,又看了眼葉無痕。
池凌兒“啪”地一聲,將大條烤魚擱在桌上那隻早已準備好的空盤子內,說道:“別光顧着說話了,吃魚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欣悅連忙拿起筷子在魚肚子上剝了一塊魚肉放進皇甫擎天的碗中:“來,洛王爺,這塊刺兒最少,你且嚐嚐。”
皇甫擎天並未開口,冷厲地眸光一掃,便讓欣悅一身的雞皮疙瘩。
“王爺不喜歡吃魚?那算了,我自個兒吃,你自便。”欣悅將皇甫擎天跟前裝了魚肉的飯碗端了過來,準備自己使用,將自己那碗乾淨的飯換給他。
這算什麼?交換飯碗,還是想表達兩人的親密度?
池凌兒正看着不爽,皇甫擎天的筷子輕旋,兩束細長的鋒芒自筷頭飛射而出,“咻”地一聲將欣悅換過來的飯碗掃到了三丈開外,飯碗穩穩落地,無聲無息,碗中飯粒一顆不撒。
他皇甫擎天怎會食別人碗中之食?
好好兒的一頓飯,弄得成這樣,着實掃興。
始作俑者欣悅神經大條,除了剛纔見飯碗飛落的場景被嚇了一嚇,此外便不受任何影響,提起筷子照樣吃菜,還吃得津津有味。
皇甫擎天眸中帶刃,面色卻平靜無波。
葉無痕一臉黑沉,轉頭見池凌兒從容地吃着烤魚,這才稍稍放鬆了臉部的線條,由不得又暗暗朝欣悅瞪了一眼。
“額……”
好不容易安生下來,不等大家吃飽飯,池凌兒便痛苦地捂着肚子,痛得眼角直流眼淚。
葉無痕和皇甫擎天全都在第一時間將目光望向池凌兒。
就在這片刻之際……
欣悅眼神一凜,隨手甩出只酒杯,瞬息之間便將池凌兒滑落眼角的淚滴接入杯中。她素手一伸,只憑內力便將酒杯收了回來,牢牢地抓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