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皇甫擎天相當意外。
池凌兒滿臉自信，問道：“你覺得，這人深更半夜混進藥館是爲什麼？”
“毀藥。”這不是明擺着的麼？
池凌兒莞爾一笑，笑容在油燈下顯得格外甜美燦爛。
她站起身，繞着藥房內的幾排藥櫃轉了一圈兒，又問：“你發現什麼沒有？”
皇甫擎天將目光往藥櫃上仔細瞅了瞅，見藥櫃上並非所有的藥抽都被拉出來，也並非所有的藥材都被扔去燒了。
想了想，他不太肯定地問：“你是覺得，那人混入醫館的目的，只是將配置母后所需解藥的藥材全都銷燬？”
“難道還有別的解釋？”池凌兒反問。
的確，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不過，皇甫擎天的腦子轉得很快，立即就想到了了另一種可能：“這樣的思路太本能了。精明的對手也許會選擇燒掉不相干的藥材，而將有用的藥材留下來。”
“反其道而行？”池凌兒笑問。
皇甫擎天點點頭。
池凌兒道：“這種可能性很小，若真是這樣，倒不如不用費力跑這一趟藥閣。他不來，不給任何提示，不就讓我們無處尋找解藥的成分了？如果我沒猜測，他的主子應該是怕我們不小心配出藥方，所以故意來王府毀了原料，再吩咐京城大小藥房做點兒手腳，讓我們配不出解藥來。”
“他爲何不將所有藥材全都燒了？”這樣豈不更加乾淨？
池凌兒道：“要將所用藥櫃都燒去，太費時，對他來說太不安全，也容易被王府察覺，很可能功敗垂成。”
她的解釋合情合理，皇甫擎天很快被說服。
他點頭，終於表示了贊同：“所以，解藥的成分，一定在火堆裡？”
池凌兒傲然自信：“這是一般人最正常的反應。爲了毀掉解藥所需的藥材，最直接的作法就是將藥材拿出來點上一把火，燒了乾脆。”
皇甫擎天並不反對池凌兒的分析，但是：“地上所燒之藥材數以百計，你怎知道哪些是解藥所需要的成分？”
“很簡單。要我是那賊，我一定會先將解藥所需要的藥材找出來丟在地上燒，然後再隨手亂拿些其他的藥抽堆在上面一起燒，目的就是爲了混淆對手的視線。”池凌兒的語氣十分篤定。
說着，她起了身，走到一排藥櫃前，指着被取出藥抽的空格部分道：“你看看，這排藥櫃，還有另外的幾排藥櫃，跟那邊兒的一排有什麼區別？”
皇甫擎天看過去，但見得藥櫃上，好些被抽空了的部分都是雜亂無序的，只有最後那一排藥櫃幾乎全被抽空了。
很明顯，毛賊一開始扯出藥抽具有目的性，知道要將哪些藥材給毀掉。
到了後面，毛賊就不再費心去挑揀，而是隨手抓些藥抽扔出去一起燒。爲了節約時間，加快速度，他站在同一個位置密集拉出藥抽，由此也就造成最後這一排藥櫃出現大面積連續性的空格。
如此種種，不難看出，藥櫃上那些雜亂的空格，便是因爲選擇性挑揀而造成的不均衡分佈。因爲它們裝了重要的東西，所以會被率先挑出來毀掉。之後密集亂扔的藥抽，根本就與解藥沒有半點關係，純碎就是湊數的煙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