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難眠,興許是藥物作用,亦或者是心中的信念,再難眠,她也強迫自己睡着。
施子橙本想離開,可看着蕭七七入睡,到底是不放心,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不管怎麼着,第一晚要看好,萬一小師父又想不開呢。
夜半,施子橙突然覺得一陣涼風而過,一種稍遜帝景珩的冷冽,讓他猛的驚醒,以爲是帝景珩來了,結果擡眼卻是看到牀邊站着一個月牙色,滿頭銀髮的男人,光看背影,便覺得風華絕代。
剛想開口怒喝這半夜闖進小師父閨房的男人,是不是有什麼圖謀不軌的大壞人,卻見男人單膝跪了下來,擡手滿是溫柔的摸着蕭七七的額頭,然後給她掖好了被子。
“阿珩。”突然的溫柔,讓睡夢中的蕭七七呢喃出聲。
她一直記得,阿珩會給她蓋被子,還喜歡親吻她的額頭,所以是夢吧,如果是夢,她不願醒來。
輕塵看着蕭七七緊皺着的眉頭,伸手幫她揉開,怎會這般傻呢。
施子橙張了張嘴,想喊出聲,卻是喊不出來,現在什麼狀況,他都不知道,這男人是誰,爲什麼這樣溫柔的對小師父?
如果不是髮色不對,他都要以爲是帝景珩來了。
輕塵站了起來,就坐在椅子上,沒有回頭看施子橙,而是像守護者一樣的守護着蕭七七。
施子橙看了好一會兒,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可以做望夫石了,竟然是一動不動的坐着,如果不是還有呼吸聲,他還以爲這是個木頭人呢。
陌生的男人,施子橙不敢掉以輕心,就算是困,也得半眯着眼,小雞啄米似的打着瞌睡,每次都是頭點到桌面,把他的睡意磕醒,揉着發疼的額頭,看着還跟望夫石一樣的輕塵,然後繼續眯眼,困的額頭磕桌子,清醒再看一眼,如此反覆着。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見輕塵動一下,果然是望夫石啊。
次日清晨,蕭七七醒了過來,迷糊的睜了一條縫,看到一個人影,放心的又閉上了眼,“阿珩。”
真好,阿珩還在她的身邊,沒有離開她。
“嗯。”
簡簡單單的一個聲音,仿若一道雷,讓蕭七七從睡夢中驚醒,瞪大了雙眼,眼前一身白衣,銀髮和白眉的妖孽男人,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好一會兒才喊出聲,“輕塵?”
輕塵看着蕭七七那纖瘦的小臉,輕點着頭,“嗯。”
“輕塵,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蕭七七有些欣喜的問着。
聽到蕭七七激動的聲音,額頭慢慢往桌子點的施子橙,砰的一聲,重重的磕到了桌面,疼的他嗷叫了一聲。
蕭七七歪頭,看着施子橙正揉着額頭,想要大罵,但似乎怕聲音大,而無聲的罵着,看到此,蕭七七隻覺得心中一暖,“小橙子,你還在啊?”
“突然多了個陌生人,怕你被拐了。”施子橙揉着發疼的額頭,見蕭七七醒着,又見天已經亮了,睡意也就走了,“小師父,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