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風照瀾不知道使用了什麼術法,那本來準備撲上來的幾個人紛紛動彈不得。風照瀾從這些人身邊走過,來到明惜彤前,抱着她離開。
中間無人敢阻攔他們。
這讓白月宴更加好奇,他使用的究竟是什麼術法。
風照瀾帶着明惜彤離開之後,剩下的一行人僵立在原地,許久都沒回過神。
許久,一個侍衛問林芷萱,“郡主,剩下這些人怎麼辦?”
林芷萱回過神來,回想到剛纔發生的一幕,雖然佷害怕,但是明惜彤伏擊她這件事,她可不打算善罷甘休。
——既然那個小賤人被帶走了,那麼她這些屬下便準備承受她的怒火吧!
“將他們全部帶下去!好好關押起來!”
“是!”衆侍衛一疊聲應道。
很快那侍衛首領看了林芷萱一眼,“郡主,那咱們現在還去找浮生公子麼?”
林芷萱低頭一看,身上的衣衫被劃破,髮型也凌亂不堪,難道她要以這副尊容去見他麼?他若是見到自己,別說喜歡了,估計反感還來不及!
她看向那幾個明惜彤的手下,而這一切都是被這羣人給破壞的!
她將怒氣全部都發泄到這幾人身上,厲聲道,“將他們關起來,廢掉!”
林芷萱話音剛落,明惜彤那幾個手下,登時神色大變,“你不能殺我們,我家小姐是首富明欒的三女兒,如果你們敢對我們做什麼,她絕對不放過你們!”
“明欒是誰?”林芷萱疑惑地問身邊的人。
有人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林芷萱面色瞬間就變了。
明欒,中大陸的首富,相傳他富可敵國,一個明家的財富比一個三等帝國的國庫還多,在天瀾國這種二等帝國,連皇帝都要對他敬重三分,不敢得罪他。
林芷萱聞言,雖然有些懼怕,但是身爲郡主,她一向被寵壞了,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更何況是明惜彤先出手伏擊她的!
明家是首富又如何?她便要硬生生嚥下這口氣?
“明家又如何?敢伏擊本郡主,就是死路一條!”林芷萱揚起下巴,“把他們這張臭嘴給塞住!給我帶回去!”
便立時有幾人上來,七手八腳地將那幾人的嘴巴塞住。
隨後林芷萱等人帶着一行人返回了碧落城之中。
另一邊,等衆人走之後,白月宴才從樹的陰影中走出來。
剛回到客棧之中,便看見夏邑鳴一直在她的房門口等着,一見她回來,便立馬迎了上去,他的目光在白月宴身後掃了一遍,問,“甄老師和餘老師呢?”
甄醫慈和餘霧茫受傷的事請,已經確認是明惜彤想引她出城的把戲,消息自然是假的,不足爲信。
甄醫慈和餘霧茫自然也無事。
白月宴想了想,道,“他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了,那個消息是假的,若是甄老師和餘老師真的受傷了,還有那麼多人和他們一起,就算要幫忙,也不至於找我們。”
白月宴也不知道夏邑鳴相信沒有,但是若是他不相信,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你若不相信,只等明天消息吧,若是他們真的出事了,明天城裡一定會有消息。”
聽到白月宴這番話,夏邑鳴纔回到自己的房中。
第二日,城裡風平浪靜,沒有任何消息。甄醫慈和餘霧茫的事自然不攻自破了,夏邑鳴這才相信白月宴說的是真的。
第二日白日的時候,兩人便開始在一起交流接下來的比賽考覈。
兩人皆通過了天醫和符師兩種類型的比賽。
夏邑鳴自認自己能通過比賽,完全是運氣好,他從沒想過自己能通過接下來的比賽。
接下來的比賽對於他來說,也只是一個經歷罷了。
兩人聚集在一起,交流更多的是關於煉丹方面的事情,還沒到午飯的時候,小二便來敲門了。
“請問白姑娘在麼?”
“什麼事?”
“底下有位姑娘找你。”
“姑娘?”
疑惑之中,白月宴跟着小二來到大堂之中。
從二樓往下看,大堂裡坐着的人不正是林芷萱麼?她怎麼來了?
林芷萱聽到樓上的動靜,擡頭一眼便看到了白月宴,豁然起身,指着白月宴道,“你!你給我下來!”
白月宴慢吞吞地下樓。
林芷萱快步走過來,劈頭蓋臉便問,“你竟然敢騙我,昨天晚上,城郊根本沒人夜獵!”
白月宴兩手揣在袖子裡,不急不忙地圓謊,“小姐,此言差矣,我家公子夜獵的地方遠,小姐是不是走錯道了?”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根本就不是浮生公子的丫鬟!昨天你故意引我去郊外,害我被伏擊是不是?!”
昨晚,林芷萱回去之後,便察覺有些不不對勁。
早上她派人去問了城郊幾所夜獵場的主人,那裡的主人都說昨晚無人夜獵!
也就是說白月宴傳遞的消息是假的!
而他們昨天晚上一出城門,便遇到明惜彤等人的伏擊。
昨晚審問了明惜彤等人之後,才知道他們本來並不是要伏擊林芷萱等人。
他們要伏擊的對象另有其人,只不過剛好林芷萱他們路過他們伏擊的地點,被誤傷了。
細細回想起來,林芷萱只覺得古怪至極,一切看起來就好像有人故意引他們去那個地方似的。
所以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後,林芷萱便立馬找上了門。
“小姐!”白月宴低聲強調了一句,“現在我家公子正在休息呢,你這麼大聲會吵到他的,我家公子最喜歡清靜,你待會若是將他吵醒了,以我家公子的脾氣,恐怕會對小姐有不好的印象。”
林芷萱聞言,竟是真被嚇住了,雖然不再像之前那樣相信白月宴,但聽了她的話,還是不由自主地放低聲音,“你少給我來!我已經向客棧老闆打聽過了!他說你是客人!根本不是什麼丫鬟!”
白月宴眼見被拆穿,毫不慌亂,睜眼瞎似的繼續圓謊,“他知道什麼?你不知道,我們家族規矩森嚴,老家主不讓丫鬟太親近公子,都是讓我們遠遠伺候着…”
林芷萱半真半假地看着白月宴,不知道幾分真假的時候,樓上一行人走下來了。
白月宴一看,便道不好。
——剛纔她瞎扯的正主浮生歲下來了。
正主都出來了,接下來要圓謊怕是很難了。
浮生歲換了一身淺色紫綢衣,相比之前的那又是燙金又是貴重銀紋的裝束,今日這身低調了許多。
看起來更像一個翩翩的素淨公子,給人一種神清氣爽、心曠神怡的感覺。
他緩步從樓上步下,如微風輕浮,楊柳垂擺,姿態甚是優雅。
林芷萱一見他,便三魂失了七魄,忘了要找白月宴算賬對峙的事情,一雙眼睛一眼也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
“浮生公子...”
浮生歲轉過眼睛,並不和她對視,“姑娘有何事?”
林芷萱這纔想起旁邊還有個白月宴,指着白月宴道,“就是這個賤人,她自稱是您的丫鬟,昨日誘騙我至城外,害我險些被人圍殺,今日我來此地便是找她算賬!”
浮生歲轉頭看了眼白月宴。
浮生歲一出來,白月宴便知道要圓謊,恐怕不大可能了,也在一旁等着他拆穿自己。
卻不料浮生歲聞言,冷聲道,“是麼,不知道我家小婢是怎麼誘騙小姐的?”
林芷萱正要回答,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她難道要說,她是爲了和浮生歲偶遇,才聽信了白月宴的話出城導致最後被人伏擊?
白月宴驚詫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爲何要幫自己,她可還記得昨日他想抓了她。
浮生歲目光與她對視,氣息平穩而沉靜,可見此人說謊不打草稿的本領和白月宴有的一拼。
“還楞着做什麼?去沏茶。”
白月宴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浮生歲這話是對她說的。
浮生歲願意幫她圓謊,白月宴也不能不知好歹,道了聲是,便去找老闆要茶葉和開水。
等泡好茶,帶着茶壺過來。
浮生歲和林芷萱已經坐在了一張桌子旁邊。
白月宴給他倒了一杯茶,將茶遞到他面前。
浮生歲拿起茶杯,優雅地喝了一口,蓋上茶蓋道,“事情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是誤會一場,姑娘還有什麼事麼?”
林芷萱頗爲尷尬地起身,道,“沒事了。”
浮生歲偏頭對平安道,“平安,送客。”
“是。”平安走到林芷萱旁邊,做了個請的姿勢,“姑娘,請吧?”
林芷萱似還不肯善罷甘休,“公子若喜歡夜獵,我認識好幾座夜獵場,其中有幾座聽說最近還出了幾頭六品的靈獸,公子想去看看的話,我馬上可以安排!”
浮生歲聞言,只是低頭飲茶,頭也不擡,緩聲道,“昨晚疲了,不想去了,多謝姑娘好意。”
林芷萱碰了滿鼻子灰,再也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只好離開了。
“你和她說了什麼,她怎麼肯善罷甘休?”白月宴在一旁坐下。
“你還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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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歲沒搭話,平安將林芷萱送出門後回來,“你者丫頭,膽子也忒大!竟然敢假借我家公子的名聲胡作非爲!”
“公子!您剛纔爲什麼要幫這丫頭?”平安怎麼也想不明白,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浮生歲怎麼會出手幫白月宴這個結實還不到三天的人。
浮生歲自動忽略了平安的詢問,彷彿沒聽到他的問話,轉而淡淡地問白月宴,“你騙她做什麼?”
“當然是爲錢財了。”白月宴拿出昨日得的那袋錢袋,將裡面的金幣全部倒在桌上,“昨日她將我認成了你的丫鬟,還說讓我幫忙給她製造與你見面的契機,就能給我一袋金幣…喏,現在金幣全在這裡,剛纔你幫我,這袋金幣,咱倆分了,你一半,我一半,怎麼樣?”
白月宴一邊說着,一邊那筷子將桌子上的金幣撥成兩半,一半給撥到浮生歲那邊。
平安見了便冷冷嗤笑道,“你以爲我們家公子缺這點金幣麼?”
白月宴正撥弄的動作一滯,“你不要?那全歸我了?”說着便要將金幣撥回去,不料半空中被一隻手按住了。
緊接着平安便聽到了讓自己對浮生歲形象盡碎的話。
“一人一半。”
平安不可思議地瞧着浮生歲,好像第一天認識他一樣。
他沒聽錯吧?浮生歲竟然真的要和這丫頭分贓?!
他不相信!
然而接下來的一切擊碎了他的幻想!
浮生歲竟然真的將那一半金幣裝入自己的荷包之中。
此時平安的心裡五味雜陳,看着那向來清冷暗淡的公子,竟然和一個小丫頭在這裡分贓,很多年之後,回想今日的場景,仍然是覺得不可思議。
但偏偏這一切還是他親眼看到的!
分完了錢,浮生歲端起茶杯,又飲了一口,隨後放下茶杯評價道,“難喝。”
言畢,便揮了揮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起身上樓回房了。
平安狠狠瞪了白月宴一眼,也跟着他上樓了。
“難喝麼?”
白月宴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只喝了一口,便將茶水盡數吐出。
——真他奶奶的苦!
這麼難喝的茶,虧浮生歲那廝還能喝得面不改色,彷彿在品什麼絕世好茶似的。
由此可見,此人不僅擅長裝模作樣,而且性子還十分堅韌。
接下來的兩天,平靜了許多,白月宴除了和夏邑鳴一起煉丹,也沒什麼事可做。
至於浮生歲,一直待在自己房間了,只有吃飯的時候纔出來。自從林芷萱的事情過後,兩人便很少搭話。
在這裡的兩天,他什麼也沒做。
白月宴更加好奇,這傢伙出自南溟夜掌控的浮生家族,他到這裡來,看似是爲了接近自己,想通過自己來了解南溟夜的來歷,但是似乎又沒有那麼簡單。
這傢伙到這裡來,究竟什麼目的,白月宴也懶得琢磨,因爲第二日,便是第一輪符師比賽了。
晚上的時候,出去剿滅羅剎鬼王的餘霧茫和甄醫慈回來。
兩人倒沒受什麼傷,只是看起來有些疲倦。
一看到他們,夏邑鳴便迎了上去,詢問鬼王的事。
“甄老師,餘老師,那鬼王可曾被剿滅了?”
甄醫慈的臉色有些古怪,沉思片刻之後點頭,“也算不上剿滅,他受了重傷,逃出了幽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