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吵吵嚷嚷的。
白月宴洗完臉,穿好衣服走到院子裡去。
“月宴,你怎麼了,是受傷了麼?”
原來是溫馨兒過來。
溫馨兒今日穿了件比較素色的衣服,但眉眼間的喜悅表明她現在過得很好。
“不礙事。”白月宴走到石桌邊坐下,“溫姐,你現在怎麼樣?”
溫馨兒得意一笑,“我一回去,他們見我臉好了,都趕着來巴結我呢!”
“那你不是如願以償了麼?”
“算是吧..”溫馨兒本笑着,忽想到什麼,臉上的笑容卻又消失了。
“月宴,我還是感到不踏實,要是風月再害我怎麼辦?上次我的臉毀容,雖然我知道肯定是她下的毒手,但是她怎麼下毒的,我卻一點都不知道。要是她再對我下毒,可怎麼辦?”
“再過幾天,就是我回來後的第一次登臺,我怕她會再次下毒害我…月宴,你能不能先去我那裡保護我幾天?你會醫術,要是她下毒,你肯定能看出來的,對不對?”
“下毒?”白月宴心道,這倒是個麻煩。
溫馨兒不懂醫術,的確很容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下毒。
三人在同一屋檐下面生活了這麼久,若是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害死,這也不是白月宴的本意。
不如跟她去一趟,幫她把那個麻煩徹底根除,她也能一勞永逸。
“好,那我跟你去一趟吧。”
清水洗下臉上的僞裝,露出白月宴本來的面目。
溫馨兒捂住了嘴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月宴,這就是你本來的面目麼?”
珍珠得意道,“沒錯,這就是我家小姐的真面目,溫姐姐,怎麼樣,我家小姐好看吧?”
溫馨兒愣了楞,然後點頭。
是好看。
那一張瓜子臉,麪皮白皙細膩,修長的黛眉,精緻的眼睛,小巧挺拔的鼻子,彷彿從畫裡走出來的美人一樣。
溫馨兒感覺自己的風情萬種,到了這如月光般聖潔的少女面前,立刻被比了下去。
“月宴,你準備用這種臉跟我回去麼?你長得這麼好看,若是去百花樓,很容易被那些男人纏上,難以脫身的……”
“沒有啊,我準備換張臉過去。”只見她拿起一隻筆,在臉上塗塗抹抹着。
她自然不能以原來的面目去——第一次和那四個小紈絝發生矛盾,用的就是那張臉。
百花樓那種地方是那些達官貴人們初出入的場所,她在那個地方碰到他們的可能性很大,自然不會傻傻地用原來那張臉。
在符師學院上課那張臉顯然也不成。
要是被兩個師父知道她去勾欄裡面,還不知會被怎麼訓斥。
修修補補一陣,她畫了一張五官很普通的臉,不醜也算不上好看的臉。
溫馨兒親眼看着銅鏡裡的人,從一張臉換成另外一張臉,只覺得十分震撼。
現在鏡子裡的人,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人的模樣。
“可以,走吧。”
……
帝都城東邊,便是一片勾欄瓦舍。
還未入夜,這裡人很少,等夜幕降臨之後,這裡的人就會慢慢多起來。
白月宴跟在溫馨兒後面走入百花樓。
剛一踏進去,一個打扮美豔的老婦迎了上來。
“馨兒,我的馨兒,你跑哪裡去了?”老婦眼尖,一眼看到溫馨兒後面的白月宴,“這位是…”
“她叫月兒,現在她是我的侍女。”
老婦道,“哎呀,你想要什麼侍女跟我說就好了,還要自己去找?你看看,這個丫頭長得又醜,看着腦袋也不怎麼靈光的樣子…不如媽媽給你找個機靈點的丫鬟?”
白月宴:“??”
溫馨兒聞言,厲聲呵斥道,“媽媽!你瞎說什麼!月兒可是我好不容易請回來的。”
那老婦也是個極爲擅長見風使舵的,感覺勢頭不對,立即轉變口風,“着丫頭看着木愣,應該是個質樸的孩子…我也覺得不錯…”
溫馨兒頗爲鬱悶,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裡,怕她說出什麼話得罪白月宴。
“月兒,我們先上樓去。”
溫馨兒提起裙襬,剛一擡腳,一隻手便攔在她面前。
“先等一下。”白月宴彎腰,從樓梯上拔出一根東西。
“怎麼了?”
白月宴將手裡那根牛毛般的銀針遞到她面前。
溫馨兒看到那銀針,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要不是白月宴攔着她,她現在豈不是要被這根銀針刺穿腳掌了?要是這銀針上塗了點劇毒,她豈不是會被毒死。
“風月!”
溫馨兒擡頭,狠狠瞪了圍欄邊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
那女人慢悠悠地揮舞着金邊蒲扇,“看我做什麼?你看見是我放上去的麼?”
白月宴收起那根銀針,“前面安全了。”
溫馨兒這才走上樓。
白月宴跟在她後面,也上了樓。
其間總感覺背後有道目光在看她。
她轉過身,身後是二樓閣樓的包間,包間周圍用簾子圍着的,看不到裡面的人。
“月兒在,怎麼了?”
“沒事。”白月宴收回了目光。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風月紛紛將手中的扇子摔在地上。
——那根針竟然沒能紮在那個賤人的腳上!
她沿着走廊,走到對面一個包間之中。
裡面早有個少年模樣打扮的人在哪裡等着。
那少年脣紅齒白,很明顯是個女扮男裝的女人。
風月走進去,道,“魏小姐,你也看到了,那個賤人不僅回來了,還比以前更加漂亮了,三天後就是她的表演,要是太子殿下見了…”
風月剛說完,魏雪芙面色就變地極爲陰冷。
“你是在誇讚那個女人好看,本小姐沒她好看,所以太子殿下寧願來找她,也不願意來找我?”
“不不…不是..”風月連忙跪倒在地。不知道魏雪芙怎麼忽然生起氣來了。明明之前用太子刺激她都沒事啊。
“那個賤人就是天生的,專門勾引男人的狐媚子,那種狐媚子怎麼能和大小姐相提並論…”
“狐媚子…”魏雪芙咬牙切齒地念着這三個字,“…可是男人不就喜歡你們這種狐媚子麼?”
風月不敢說話,生怕又說錯什麼,惹得這個狂躁的魏小姐生氣。
“溫馨兒後面那個女子是什麼人?”魏雪芙沉下心來,很快便抓住瞭解決的關鍵點。
那個女人看起來有些本事,若是解決了那個女子,碾死那個狐媚子,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她,之前從來沒見過她。”風月道,“那個女人看起來有些本事,她現在寸步不離地跟在那個賤人身邊,咱們要想悄無聲息地殺死那個賤人可有些難…”
“寸步不離?”魏雪芙聞言笑了,像看傻子一樣看了風月一眼,“難道三天之後,那狐媚子上去跳舞地的時候,她還能寸步不離地跟着?”
風月聞言,立即明白了魏雪芙的意思,“魏小姐…你的意思是…咱們在舞臺上…”
魏雪芙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後者立馬閉上嘴巴。
“明天,我叫人給你送個好東西過來,你到時候直接撒在上面就可以了,到時候那賤人起舞的時候,就是她七竅流血的時候。”魏雪芙站起來。
風月忙去給她開門,送她下了樓。
等兩人離開百花樓,白月宴從柱子後面走出來。
原來和風月勾結的人是魏雪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