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上面已經準備好了。”
紅蔓來到南溟夜前面。
衆人的目光隨着紅蔓自然而然的來到南溟夜這邊。
“我的天!這位公子也好好看啊!”人羣裡有女子激動地顫抖的聲音。
“是啊!太好看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給你公子!”
白月宴眼見人羣裡不少少女或者少婦紛紛踮起腳尖,往南溟夜這邊張望!
“行,走吧,阿月。”南溟夜在衆目睽睽之下,牽住了白月宴的手。
霎時周圍響起一片整齊的吸氣聲。
衆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於是目光死死地鎖在兩人緊緊扣住的兩隻手上。
——嗯,扣的很緊!
大跌眼鏡的人不少,不少人本來以爲那身穿紅衣的美豔女人和那好看的少年是一對的。
但是誰能想到那好看的少年牽起了旁邊一個土包子村姑的手!
嘖嘖嘖!
要說前面那紅衣女人有多麼驚豔到他們。
那麼現在這其貌不揚的村姑就有多麼醜到他們了!
那奇怪的髮型,再加上蠟黃的臉皮!
真的醜的讓人直呼辣眼睛!
人羣中不少女子心道,連那麼醜的村姑都能被那好看的貴公子看上,是不是意味着她們也可以?
三人上船的時候,便真有幾個膽子大的女子來到三人面前。
“這位小公子,這村姑這麼醜,和您遊湖,不免煞風景,我們幾個人願意陪公子一起遊湖!”
那幾個少女皮膚白皙,容貌也也長得不錯,自認自己一定能被南溟夜看上。
卻不料南溟夜眉頭一皺,冷喝一聲,滾。
隨後竟是拉着白月宴的手,踏上了船。
那幾個少女滿心期待,以爲就算南溟夜看不上她們,也絕對不會羞辱她們。
聽到南溟夜那聲‘滾’字的時候,三人感覺自己的自尊心被人狠狠踐踏了一番!敏感一點的姑娘當即便掉了眼淚下來。
大船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遠行。
白月宴坐在船上,望着窗外的風景,一邊心裡盤算着,日後自己出門會被人打死的機率有多少…
要不要換張臉皮?
“阿月,怎麼和我出來還心不在焉的?”南溟夜剝了一顆葡萄,遞到白月宴嘴邊。
白月宴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一旁的紅蔓淡定的沏茶,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泡上等茶’的模樣,完全當南溟夜的行爲是空氣。
指望紅蔓來勸勸她家這個主子怕是不可能了。
“我出去透透氣。”
白月宴起身,往甲板上行去。
不知不覺,大船已經行駛到了城外的碧湖邊。
四周青山綠水的風景不錯。
這麼好的風景,白月宴眼下卻是沒什麼興致觀賞,於是便坐在甲板上,擡起手指,凝聚符力,開始練習畫符。
雖然離餘霧茫要求的畫符速度,還差的遠遠的。
但練習一下總歸是沒錯的。
練了一會兒,便覺得身體裡大汗淋漓的,好在湖面不時有微風吹來,便覺得十分涼爽。
心道在這湖面比在餘霧茫那邊的酒窖旁邊修煉好多了。至少整天不用聞他那股辣眼睛的酒味。
一陣聲音從後面傳來。
“阿月,我說你躲到哪裡去了,原來是躲到這裡來修煉了…哎!”
南溟夜也不嫌棄,挨着白月宴在甲板上坐下。
白月宴沒說話,手裡繼續飛快地畫着符文。
與其和這傢伙說話浪費精力,還不如多畫幾個符文出來。
南溟夜見白月宴如此專心,便也不打擾她了,在旁邊默默托腮看着她。
符丹提供符力實在太少了。
現在如果丹田裡有足夠的符力,她完全能達到餘霧茫那個每天畫兩百符術的標準。
可是爲什麼一直到現在,她都沒辦法做到?
她相信餘霧茫平時雖然不靠譜,但是在修煉這事上,絕對不會亂說。
他既然提出了這個標準,便證明白月宴是可以做到的。
但爲什麼她一直沒辦法完成這個標準?
白月宴決定進入丹田之中去查看一番。
丹田之中,仍然是那副景象。
那日無眉戒指空間的白光自從進入她的丹田之後,便一直恪盡職守地守護她的符丹。
至於那團黑氣,自從不詳邪珠來到這裡之後,一氣一珠,甚爲和諧地纏繞在一起。
“阿月。”
旁邊一道聲音響起。
白月宴冷不丁心裡一陣顫抖。
“你怎麼進來了!”
這裡是她的丹田,怎麼南溟夜也能進來?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黑氣和珠子上,不正經的臉上難得嚴肅起來,呢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會這樣?”
白月宴心想有戲。
這南溟夜看着皮嫩,好歹也是隻活了千年的大鬼,說不定自己丹田的原因,他知道是怎麼回事。
然而白月宴以爲他會解釋的時候,他卻什麼也沒說了,隨後將目光放在那不遠處的白光上。
“阿月,這是聖光,你爲何沒吸收?”
聖光,那道白光是聖光?
看白月宴似乎不明白,南溟夜耐心解釋起來,“聖光,乃是聖醫一族的傳承神識,只有得到神識的認可,纔能有資格修習聖醫。”
說完,他擡起手,一股黑氣朝着那符丹延伸而去。
南溟夜身上的鬼氣和旁邊丹田裡那股黑氣截然不同。
那股黑氣是陰慘慘的,叫人心裡滲地發慌。
而南溟夜的鬼氣是強悍凌厲,帶着一種鋪天蓋地的窒息之感。
南溟夜的鬼氣鋪天蓋地,壓迫那白芒!迫使那白芒進入符丹之中!
那本來縈繞在符丹周圍的白芒,最終無法承受南溟夜這強悍的壓迫力,被迫滲入符丹之中!
符丹在那一瞬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先是符丹爆炸般四處裂開!
隨後再次聚攏,飛速的盤旋,凝聚成了一顆金黃的珠子,一股金黃色的力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界珠那裡離開,蔓延到全身的符脈之中!
白月宴沒有發覺自己的符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着驚人的變化!
那符脈紛紛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金光熠熠!
同時,丹田之中的符丹還沒有停止旋轉!
一圈又一圈的符輪出現再上面!
——她再飛速進階着!
白月宴數了數,現在符丹上面已經有九道符輪了,便說明她現在的實力達到了九階符師。
然而,最頂端,一道符輪的痕跡若隱若現!
那進階竟然還沒有停止!
還在繼續進階着!
白月宴不敢呼氣,眼睜睜看着符丹最上面那圈符輪越發清晰,最後深刻地鐫刻再符丹之上。
一道青光從兩人眼前劃過。
一股磅礴的符力從那符丹之中流瀉出來!
這麼多的符力,是白月宴從來沒有見識過的。
再去看那符丹,竟然還是金黃色的,只是那符丹大小比之前大了一點,上面的符輪也只有一條。
白月宴一時到剛纔自己在短短的時間裡,竟然一躍兩階,成功進階到了大符師。
而着符丹因爲吸收了聖光的原因,變成了金色。而不像傳統意義上那樣是青色。
白月宴估計自己以後,無論怎麼進階,這符丹都是金色了。
從丹田裡出來。
白月宴一口氣畫了十個符文,竟然還覺得綽綽有餘的樣子。
丹田之中彷彿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符力似的。
而白月宴知道,一切的因果都是因爲她的符丹吸收了那抹聖光。
南溟夜說那聖光是聖醫的傳承之物,難不成她上次在空間裡見到的那惡鬼真的是個聖醫?而那抹白光就是他的傳承神識?
“多謝。”
南溟夜嗯了一聲,轉頭看她,“阿月,你說什麼?”
“我說謝你。”若是沒南溟夜幫她,恐怕她一輩子也不知道這抹神識的意義。
南溟夜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只不過順手幫助她的符丹吸收了那抹聖光罷了,既然白月宴說要些謝她,他便樂得順着杆子往上爬。
“阿月,你既要謝我,不如給些實際的誠意?”
白月宴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這傢伙正經不了幾分鐘就會暴露本性!
剛要起身,大船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一道紅影劃過,不多時便來到了南溟夜前面。
“發生什麼事了?”
“船底下剛撞上了幾具剛死掉的死屍。”
“既然是死屍,便不用管了。”
“是。”
紅蔓正要去處理那幾具死屍的時候,白月宴叫住了她。
“我想看看那幾具死屍。”白月宴道。
她向來刨根問底習慣了,一旦發現什麼怪事,便想將那事情弄清楚。
眼下湖中一下子出現好幾具死屍,背後一定藏有什麼秘密。
紅蔓看了南溟夜一眼,徵求他的意見。
南溟夜點頭,“阿月要看,便撈上來看看吧。”
紅蔓點頭,一揮手,幾具屍體便出現在甲板上。
那屍體臭味並不明顯,身上隱隱有發福的痕跡。
應該是剛死不久。
這些屍首有男有女,而且年紀都很輕。
白月宴給他們檢查了一下屍體,檢查他們的死因。
最後驚人的發現,這些人皆是被抽了符脈而死的!
白月宴凝重的站起身。
以往某些貴族,沒有符脈,便會去抽取有符脈之人的符脈,爲己所用。
但是一個人一旦被抽取了符脈,便會必死無疑!
這些人身上只有一些繩子勒出的淤青,並不致命,身體的其他處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
唯一可疑的地方是這些人眼睛都是往外凸出,彷彿要爆裂一般!
那正是符脈被抽出後的現象。
這些人究竟被誰抽出了符脈?
“這些人都是…”白月宴還沒說完,南溟夜便藉口道,“被抽了符脈?”
白月宴心裡納悶南溟夜則怎麼知道。
便看見南溟夜朝旁邊一招手,三個遊魂狀的人形便飄到了他的前方。
“阿月,看你對他們挺感興趣的,就把他們找來了,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他們便可。”
白月宴聞言,恍然,差點忘了眼前這個人可是個不折不扣的鬼界老大,召喚個魂什麼的,不就一句話的事情嗎?
“是誰殺了你們?”
三個鬼面面相覷,最後忍不住哭了起來,“是魏家大小姐,魏雪芙。”
魏雪芙?
“我們本是符師學院的弟子,今日她邀請我們出來遊湖,我們本來以爲她是好心,卻不想她竟然是故意將我們哄騙至此,給我們灌了迷藥,抽出了我們的符脈…”
他們這麼一說,白月宴便覺得眼前幾人有些眼熟。
便問,“你們是不是叫,範易言,紀軒,劉巖?”
三魂一楞,“正是,你怎麼知道我們的?”
白月宴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
整個符師學院有地階符脈的就是這三個人了。
可是,白月宴記得,魏雪芙似乎也是地階符脈,爲什麼要抽取這三個人的符脈呢?
“因爲我也是符師學院的人。不過我不是二年級的,你們不認得我。”
“不過,據我所知,魏雪芙也是地階符脈的人。”白月宴望着這三個魂,想判斷他們有沒有說謊。
那叫範易言的女子道,“她不止要我們的符脈,而是想殺了我們,好在接下來的天醫符師比賽中獲勝,我們三個人是最有資格和她競爭的。我們若是死了,她便沒了餓絆腳石。”
白月宴瞭解魏雪芙,知道這種事情的確像她能幹出來的事。
“好了,我沒什麼要問的了。”
紅蔓道,“去南冥國的路,都會吧?”
那三個魂點了點頭。
“那你們便自行離開吧。”
三個魂轉眼便消失了。
白月宴的目光往遠處看去。
其實碩大的湖上除了他們腳下這隻,不遠處也還有一隻,而且那隻船正在朝他們這邊緩緩行駛過來。
那一艘船和白月宴他們所乘坐的船一般大小,只是沒有那麼精緻罷了。
兩艘船靠在一起,一行人從船艙中走出來。
一時間,一陣強悍的威壓撲面而來!
白月宴猜測這幾個人的修爲絕對都在符皇的階層!
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符皇和大符師之間的等級差距鎮壓,便能叫白月宴擡不起頭。
“你們是什麼人?”那幾人厲聲道。
南溟夜幽深的目光落在白月宴因爲強大的等級壓制而略微有些顫抖的肩膀,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淡淡吩咐,“都殺了。”
“是。”紅蔓擡起頭的時候,眼神中是肆意張狂的森然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