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醫慈追出去找皇帝,過了一會兒,纔回來,見他臉色不怎麼好,便知道他肯定在皇帝那裡吃癟了。
“陛下以爲我們只是想多了。”
皇帝會有這種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今年通過比賽的三人,包括白月宴在內,都是同時通過天醫比賽和符師比賽的人,在蒼穹國的歷史上,可以說是史無前例。
好不容易出了三個這樣的天才,若是其中一個被‘邪’上身,傳出去恐怕會叫其他國的人貽笑大方。
皇帝與其說相信魏雪芙不是被‘邪’附體,倒不如說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索性便否決了甄醫慈繼續查下去的行爲。
“雖然陛下不同意我這麼做,但是魏雪芙還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我待會兒便會去監視她。”
甄醫慈和白月宴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大概是去找魏雪芙了。
自從白月宴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遇到的邪祟極其之多,先在在嵐西城碰到了一個鬼王老巢,緊接着又在紅原那邊出現了一隻鬼王…還有南溟夜這隻大鬼…
起先她還疑惑,爲何蒼穹國這樣一個三等國會這麼招惹邪祟。現在想來,正是因爲蒼穹國太弱小,邪祟們才能在這片國土,生根發芽,不斷壯大。
白月宴查過蒼穹國的歷史記載。
蒼穹國是個小國,厲害的修煉者基本沒有多少,即便有也會被生活在這片國家的邪祟消失…整個國家內部,除了甄醫慈,兩個正兒八經的驅鬼師都沒有。
白月宴感嘆,要是南溟夜在這裡就好了,他一眼就能發現這座城裡的端倪。
一邊感嘆着,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家門口。
卻見門口圍觀着一羣人,對着裡面指指點點。
幾十個士兵將他的府邸團團包圍着。
白月宴藏身在人羣中,並沒有立刻現身。
不多時,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從裡面走出來,仔細一看,不正是紀元成的爹紀選麼?
在他後面,兩個士兵擡着一具屍首從府邸裡面出來。那衣服…那面容!不正是早上還和她聒噪的奇葩太子麼?
只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胸口一大團殷紅的鮮血,將他前半襟衣服溼透了。
在裡面,白月宴還看到了珍珠。
她被兩個士兵用枷鎖拷住了。
紀選走到她面前,“我再問你一遍,白月宴在什麼地方?”
“將軍!我家小姐絕對不可能殺掉太子殿下的!”珍珠在這個時候還不忘自己座位一個忠僕的職責,爲白月宴費力的辯解着。
紀選冷哼道,“已經有人作證,太子是被白月宴帶走的,現在他的屍首出現在這裡,你還還有什麼可狡辯的?”紀選厲聲大喝一聲,“這惡僕肯定和她那個主人是一夥的!將這惡僕一起帶回去審問,就不怕她不招!”
珍珠慌了,“將軍,我剛纔從我的胭脂鋪子回來,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能血口噴人?”
“就算你不是主謀,你也一定知道白月宴在哪裡!我勸你儘早說出來她的下落,否則可有你苦頭吃的!”
紀選的所作所爲,可有一點公報私仇的意思。
上次他便在白月宴吃過癟,在加上紀元成被處死,他傷心過度,一心認爲自己兒子是被人栽贓陷害的,至於那個栽贓的人,他找不到,便自然認爲是白月宴了。
只有白月宴和自己兒子有過節。
他卻不知道,自己胡亂這麼一猜,還真的猜對了。
他一直將白月宴視爲害死紀元成的兇手,聽說太子失蹤,並且極有可能和白月宴有關的時候,他便帶着士兵四處尋找太子,搜查的第一個地方自然是白月宴住的地方。
他帶人來到了白府,這一次他很輕易地闖進去,並且就在其中一座院子裡發現了太子地時候!
他內心大喜過望,心道白月宴殺死了太子,這次必死無疑了!
雖然沒有抓到白月宴,但是抓到了她的侍女,便不愁抓不到她了。
紀選留了些士兵,留在白府,以防萬一白月宴回來,隨後帶着一羣士兵,以及剛抓到了珍珠,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白府。
白月宴躲在人羣了,等人羣散了,她便也跟着人羣散了,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誰也找不到她了。
……
白月宴殺死太子的事很快便人盡皆知。
關於白月宴的畫像貼地滿城都是。
這些畫像對於白月宴倒並不具備什麼威懾力,她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妝容,隱藏自己,現在她比較擔心的是珍珠,也不知道紀選會不會真的對她施加重刑。 шшш●Tтkǎ n●¢ ○
除此之外,但凡和白月宴有關的人都被抓起來審問,就算身份尊貴如甄醫慈,他家也被十幾個士兵看守着。
白月宴沒辦法聯絡她,最後便退而求其次,去找餘霧茫。
看守餘霧茫的人沒那麼多,一方面也因爲他本身修爲高深,這蒼穹國有幾個能追得上他的,更別提看守他了。
白月宴要找餘霧茫,自然不會去他住的地方找他。
他來到了符師學院後山酒窖邊,她知道餘霧茫嗜酒如命,一定會來這裡。
便躲在酒窖了。
等了一天,大概到晚上的時候,餘霧茫來了。
他推開酒窖的們,立即便感知到屋子裡還有另外的人。
“是誰?出來!”
白月宴便從後面出來。
她換了一張臉,以至於餘霧茫見到她的時候,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大師父…”
白月宴精通易容之術,他早就知道了,白月宴這熟悉的聲音立即叫他認了出來。
他倒沒有多驚訝的樣子,拿起架子上一罈酒壺,道,“你真把太子殺了?”
“怎麼可能,我殺他幹嘛?”
餘霧茫不再多話,也是,憑藉這丫頭細密的心思,就算要殺人,也不會傻乎乎地在自己家裡殺,殺完之後還把屍體留在原地。
這顯然有人在嫁禍栽贓。
但是此次紀選也關注了此事,一致認定白月宴和此事拖不了干係。
再加上,有個小女孩作證,說有個叫白月宴的人帶走了太子,所以全部嫌疑都指到了白月宴身上。
小女孩作證的時候,說有個叫白月宴的人讓她給太子帶話,讓他去巷子裡。
衆人都以爲孩子是不會說謊的,所以便自然而然地認爲,太子是被白月宴引到了那衚衕,然後被誘拐到白府殺掉。
看起來,案件清晰明瞭,一切線索都指向白月宴。
但是細細一想,便能發現其中破綻。
那個驅使小孩去叫太子的女人,自稱白月宴。
但是這個人真的是不是白月宴,那小女孩又怎麼可能知道?
其實只要白月宴和那女孩對峙,便能真相大白。
但是小女孩在作證完之後,便被殘忍殺害了!
看起來是白月宴老羞成怒殺死了小女孩。
但實際上,何嘗又不是有人想要阻止白月宴和那小女孩對質?
小女孩一死,算是死無對證了,所有人都認定是白月宴殺了太子。
餘霧茫也覺察到此事,白月宴就算是無辜的,想要洗脫罪名,也是難上加難。
“你不如離開這裡吧!”餘霧茫建議道。
白月宴若是孤身一人,了無牽掛,自然可以一走了之,但是眼下珍珠被抓了進去,他決不能置之不理。
“我不能離開,其實隨便想象,也能知道是誰陷害我。”
除了魏雪芙還有誰呢?
既然如此,不如先從她身上找到破綻,讓她自己暴露出破綻來。
餘霧茫眼見白月宴心裡似乎已經有了什麼主意。
“是誰?”
“自然是魏雪芙了,二師父本來還打算去監督她來着,現在看來,監督她的任務自然落到了我身上。”
“我來這裡,是爲了看看你們,現在知道你們沒事,我也能安心了。大師父,我走了。”
餘霧茫看着那道背影,隨後大步追了上去。
“那個叫魏雪芙的確定被惡鬼上身了?”餘霧茫走到她旁邊。
“大師父?”
餘霧茫有時候也覺得白月宴實在太成熟,太獨立了,年紀輕輕,卻什麼都敢往自己肩上扛,也不知道她是不知者無畏還是什麼…
“看什麼看?師父幫弟子出氣不是天經地義的麼?”餘霧茫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酒,“要是你二師父知道我看着你去送死都沒阻攔,下半輩子可就沒人給我錢,讓我買酒喝了。”
白月宴怔住了片刻。
…還是第一次嚐到被長輩保護的滋味。
前世的她本是古武邪醫家族傳人,但是一夜之間,家族被仇人所滅,最疼愛她的爺爺死了。
她則流落到了一個刺客組織,每天經歷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別說有人保護她,在組織裡,還得時刻地方不被其他人陷害。
如今,卻有這麼一個長輩,願意保護她。
心裡不自覺地流過一股暖流。
“走快點。”
餘霧茫催促道。
兩人離開符師學院,餘霧茫想起什麼,問白月宴,“你知道那魏雪芙住在什麼地方麼?”
白月宴點頭,她自然知道。
這一天裡,她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魏雪芙舉家被髮放到蠻荒之地,原來的主宰也被收歸官府。現在魏雪芙住的是一間比較破舊的院子。
白月宴在那院子周圍埋伏過一段時間,但魏雪芙其間並沒有回來,但是聽周圍的街坊說,她晚上一般都會回來睡覺。
餘霧茫從來沒有幹過這種躲躲藏藏的事,他向來事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想打什麼人就打什麼人。
白月宴知道這樣躲藏着,餘霧茫肯定不習慣,便體貼道,“大師父,我剛纔見那街角那邊有個酒館,你去那邊歇歇,魏雪芙回來了,我再通知你?”
餘霧茫本來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又聽聞街角有酒,幾乎想也不想,‘嗯’了一聲,便往街角去了。
白月宴則一直躲在一個隱秘的角落裡等着。
隨着時間的流逝,夜色逐漸降臨,巷子深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仔細一聽,還是兩個人的。
白月宴屏息瞧着,黑暗裡果然浮現兩道身影。
白月宴爬在牆頭,身上蓋着一塊破舊的衣服,看起來就像兩件搭在牆頭的破舊衣服。
那兩道身影在進入院子,點亮了燈光。
白月宴便瞧見,那不正是魏雪芙麼?至於她旁邊的男人,竟然是九皇子冊琅?
白月宴心下疑惑,這兩人什麼時候勾結在一起的?
兩人走進屋子,沒過多久,在燈影之下,便開始各自脫對方的衣服,很快屋子裡便傳來一陣yin靡之聲。
白月宴臉不紅心不跳地聽着,思考着魏雪芙勾引九皇子的目的是什麼。
如今太子已死,蒼穹國的太子之位便空缺出來了。
那麼誰會成爲太子?
白月宴心裡已經有了些猜測,悄悄落下牆頭,往巷子外行去,在街角酒館了找到喝得醉醺醺的餘霧茫。
餘霧茫擡起一隻眼睛瞧她,“她回來了?”
白月宴點頭,“不過,我想我們暫時不用去找她,以免打草驚蛇。”
與此同時,魏雪芙的房間裡,她和九皇子剛經過一場酣暢淋漓地激戰之後,正躺在牀上喘氣。
九皇子不解,“雪芙,你不是最喜歡太子麼,現在太子這才死了幾天,你就和我在一起,就不怕他九泉之下死不瞑目麼?”
魏雪芙聞言,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她輕聲笑了,“他心裡記掛的女人,多如牛毛,又豈會在乎我?”
九皇子攬過她的肩膀,目光在她燈光下顯得格外妖媚的臉上流連忘返,讚歎道,“雪芙,你真美…”
魏雪芙聞言,在他懷裡笑得更加嬌俏了,手指有節奏地落在他肩膀上,“那你可願意娶我做皇后?”
九皇子一瞬間沒明白魏雪芙說的是什麼意思。
魏雪芙嫵媚的眼睛,仿若蛇蠍般盯着她,“假如我有辦法幫助你登上太子之位,甚至帝位,你會不會娶我做皇后?”
冊琅聞言,彷彿一隻被燒了尾巴的貓,立即從牀上直起身來,“魏雪芙!你在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你想做什麼以下犯上的話麼?!”
他的聲音因爲恐懼而變得扭曲顫抖!
魏雪芙輕蔑一笑,道,“太子一死,太子之位如今正好空缺,你若想做太子,我並不是不能幫你忙。”
冊琅聞言心動了。
他真的能成太子,甚至成爲儲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