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們不會把碗搶了就毀滅你的證據。咱們就在這當衆翻看,大夥有一個算一個,都來看清楚了再說!”
髒漢聽了這話,鼻子裡哼了兩聲,沒把那碗遞給陳恆,而是自己親自將碗撂到一邊餐桌上。
“巴掌長的耗子尾巴,就在碗底呢!這要不是老子看得仔細,八成吃完了才能看見……”
他嘰嘰咕咕的話還沒說完,桌上的大碗已被陳恆倒扣過來。
隨後,大碗被丟到門外,桌上滷煮亂滾,湯水橫流。
而就在幾塊肥腸之間,赫然便見一根筷子粗的老鼠尾巴。
本來食物裡有老鼠尾巴就很噁心人了,偏那東西上不光沾着湯汁,另外還沾着好些屎黃色的泥疙瘩。
圍觀衆人看清之後紛紛驚呼,有些甚至捂着嘴乾嘔。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甜棗大叫着就又擼袖子。
一旁皺眉冷臉的陳恆,則已攥緊拳頭。
“小聲點。”
司青兒雲淡風輕掃了甜棗一眼,說着便示意陳恆將那老鼠尾巴夾來給她看看。
陳恆不願意:“九嬸兒,那玩意髒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你也知道它髒。那你倒是想想,真要是咱們鍋裡出來的東西,怎麼出鍋進碗後還沾着泥疙瘩?”
司青兒說着便轉回頭,朝悄悄用手護在他腰間的慕九昱眨眨眼,後者心領神會之後,她就又看向門口的髒漢。
從這人何時排隊,排在他身前身後的是男是女,買了幾碗滷煮付了多少錢,鋪子裡誰收的銅錢誰給他裝的滷煮,司青兒不緊不慢的問,那人不緊不慢的說,最後等司青兒問他:你在哪抓的老鼠?
那人想也不想的說:“在衚衕口那破……老鼠是你們鍋裡的!怎麼是我抓的!”
司青兒又笑了:
“其實你這事兒辦得確實挺周祥,就是有一點你大意了。
若真是鍋裡燉過的老鼠,怎麼可能切口處還有鮮血?
新鮮尾巴上頭還沾着泥疙瘩,太沒說服力了!
……這位爺,您這事兒做得,是不是有點百密一疏了?”
閒聊解悶兒般的幾句話,瞬間點醒了氣到發抖的雲嬤嬤,隨後甜棗和陳恆也都反應過來。
霎時間,陳恆跺腳怒罵着,要打掉那髒漢的大門牙。
甜棗和雲嬤嬤則分別佔據小鋪一角,一邊跟圍觀衆人說明真相,一邊央着衆位鄉親一定要爲小鋪說句公道話。
“這人分明是鎮上的乞丐,這是存心找茬訛人來了吧?”
“搞得跟真的一樣,可惜還是計差一籌。這回看他怎麼吃不了兜着走……”
“報官吧!抓他球的,到衙門口捱了板子他就老實了!”
圍觀羣衆開始一邊倒,陳恆也咆哮着追打那髒漢,
偏這個時候,慕九昱在後門那邊喊走了陳恆。
等甜棗從人堆裡鑽出來要摁那髒漢時,那傢伙已經溜出去十幾步遠了。
甜棗要去追,司青兒擺擺手,說是沒必要爲了個雜碎耽誤買賣。
後門外頭,慕九昱拍拍陳恆的肩,表情略玩味:“盯着他,看清他後頭的爪子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