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幾天而已,慕九昱已經認定司青兒對他愛入骨髓。
而他這個二十五歲的老直男,也深深被司青兒的“濃濃愛意”所感動。
就算這丫頭嘮叨磨嘰總是碎碎念,還胖墩墩看起來毫無美感,但他覺得,這都不是司青兒的錯。
甚至他私心裡還替司青兒委屈。
嘮叨磨嘰自言自語,那是因爲寂寞啊。
胖墩墩毫無美感,那是中毒導致的啊!
而且他很相信,將來有人給司青兒聊天解悶,她肯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自言自語碎碎念。
至於肥胖的外形,那胖狐狸已經解了毒,且每天都躲着人蹦跳着爲減肥二字揮汗,要瘦成窈窕仙女,指日可待。
再說,胖狐狸就算現在這般胖得晶瑩剔透不也很好?
慕九昱趴在棺材沿上偷看熟睡中的司青兒,發如墨,膚勝雪,那長眉、翹睫,嬌俏的鼻子、粉.嫩的嘴、精緻的下巴……
嗯。
窈窕淑女遍地開花,珠圓玉潤畫中仙,可不是隨處可見呢!
莫名其妙的,慕九昱心尖上就多了一抹驕傲。
差一點就想去拉住司青兒揉眼的小胖手,告訴她:你現在這樣就很好,別費勁減肥了!
但……
司青兒眨着惺忪睡眼看過來時,方纔還滿眼寵溺的慕九昱,已經躺回去挺屍了。
短短一.夜間,重新做好未來規劃的司青兒,起棺材後便一如既往的,洗臉梳頭換衣裳,擦灰拖地收垃圾。
滿地魚刺,越弄越往雕花地磚的縫隙裡鑽。
“……該死的耗子,欺負人都欺負到墳裡來了!”
用長.槍和粗布做的簡易拖把,被哐噹一聲咂在牆角。
隨後,隨葬品裡的刀劍武器之類的,就都被翻出來鋪在地上。
“不給你們使個大招,真當本妃是病貓?…都給我等着!”
說狠話誰不會?
但要用有限的物件,做個好用的捕鼠器,也不是說起來那麼簡單。
“王妃,今日的餐食送來了。”
正對着刀劍和碗盤們一籌莫展,鄧衍的聲音從墓門那邊傳來。
司青兒撩開簾子探出頭,問了句都是什麼飯菜。
她本以爲昨天剛遭了水災,今天不會有什麼好吃的,聽完鄧衍的回答,才暗暗慚愧,不該小看了古人的勤勞與智慧。
“多謝啦。你們都吃早飯了嗎?”
她接了食盒便笑吟吟的問了鄧衍一句。
本也就是隨口一問,說完就打算回內室吃飯飯的,轉身時餘光一閃,不由得又皺眉冷臉的轉了回去。
石階下跪着的那些人,那是見了千年老妖還是怎麼了?
爲什麼她露面之前都該好好的,現在卻有些跪着趴地上瑟瑟唸經,有些乾脆雙手抱頭大喊饒命?
“什麼情況?”
司青兒一臉懵逼的問。
“沒,沒什麼。”
鄧衍像是便秘了似得,耷拉着腦袋,說完就要溜。
哐當。
大赫赫的食盒,被用力撂在奴才們連夜重砌的封門磚上。
“不說實話?信不信本妃現在就一簪子扎死你家叔王?”
“……”
鄧衍聞言一個踉蹌,差點撞上墓牆。
“王妃……”
鄧衍本也不想瞞着司青兒,畢竟窮奇昨晚就轉達了慕九昱的吩咐,讓他們儘管對司青兒有問必答。
可,可今天這個事,他真不敢說啊。
咔嚓咔嚓…
鄧衍尋聲回頭,便見他們家王妃,正一臉陰沉的在封門磚上磨簪鋒。
咕咚。
鄧衍暗暗吞了一口吐沫。
勉強抻着脖子纔沒噎死。
“昨晚開始,就有人議論,到今早,幾乎墓園內外都傳遍了。他們都說,說,”
咔嚓!
司青兒用簪子刺穿了食盒蓋子,然後掃了鄧衍一眼,拔出簪子轉身要去內室。
“他們說王妃被邪祟上了身。”
鄧衍急吼吼的說了一句。
隨後,他躲着司青兒如刀似劍的注視,眼一閉心一橫,又道:“也不知誰,誰把最近發生的事,串成了邪祟妖魔在做亂的混賬話,窮奇和皕伍已經在查了……”
“呵呵。”
司青兒氣笑了。
但笑着笑着,昨晚弄不懂的疑問,現在倒好像是明白了。
這是打不着就使陰招啊?!
八成就宮裡那位老寡.婦,憋着給兒子報仇,一計不成,就順着她鬼上身嚇死了瑞冬的藤,想暗做手腳攀上來,摘個以牙還牙的瓜?
不得不說,有錢人還真會玩,爲了出口悶氣,如此勞民傷財。
“這種事腳指頭都想得出始作俑者,有什麼好查的?”
就算你有本事把這事查到根上,難道還能拎着自己的腦袋,去宮裡找那老寡.婦單挑?
“今兒天挺好,呵呵……”
忽然就好像心情很好了的司青兒,也不拎食盒去內室吃。
把食盒裡的碗盤端出來擺在封門磚上,吧唧吧唧的一邊吃着一邊往外看,吃飽喝足就懶洋洋的倚在木箱上曬着太陽,唱小曲兒。
“大王叫我來巡山……抓個奴才做晚餐……”
司青兒越唱越來勁,只恨沒有導演御.用的大喇叭。
倘若有了那玩意,唱完巡山唱忐忑!
唱跳大咖發個狠,嚇不死幾個,也夠嚇尿一堆!
“王妃。今兒的祭品來了。有新獵的小野豬,嫩着呢。您需要什麼配料儘管說……”
小跑着送東西來的窮奇,是被鄧衍求來的。
說是再不給王妃打個岔找個順心的事幹幹,王妃可能就爲了賭氣嚇人,唱啞了嗓子了。
本以爲,送來東西還得再勸勸,或者說些好話哄一鬨。
誰知人家司青兒一見着架子上的野豬,頓時就喜笑顏開的蹦了起來。
“這個留在門外別往裡頭太,晚上咱們在這烤了一起吃!還有什麼好肉都找些來!……反正都放風說本妃是邪祟,本妃索性怎麼舒坦怎麼來。左右那老寡.婦憋着的大招,也不會因爲本妃認慫躲着,就對本妃心慈手軟。”
“啊?”
窮奇一時都沒聽懂。
轉瞬明白過來,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老寡.婦?
就是他們主子爺,也不敢這麼稱呼宮裡那位。
“愣着做什麼?天兒還早,該忙忙你的去。傍晚咱們再酒桌上見。”
說着,司青兒就端着其餘祭品去了內室。
唯留窮奇和那頭肥嘟嘟的小野豬,風中凌亂。
司青兒進了內室就一天沒出來,晚飯前,皕伍還暗戳戳的跟鄧衍和窮奇說,王妃是不是躲着哭去了。
結果,當司青兒拖着個箱子出來,招呼他們可以張羅晚宴,皕伍差點望着面前人噴出前天晚上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