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無味的迷.藥,讓客房裡三人整夜好眠。
混沌親自帶人進去搜查了兩遍,出來前還在黑霹靂臉上甩了兩個大嘴.巴,那傢伙都沒哼唧一聲。
混沌他們做這些之前,慕九昱早已回內院陪司青兒。
燈盞剛點燃時,他便趁着司青兒剛吃了晚飯心情好,溫聲道:“青兒,我答應你不管任何事都不再隱瞞,所以現在有個事我應該告訴你。但你要保證,聽完不許激動,更不許衝動,可以嗎?”
司青兒聽到這話,微微一笑:
“會讓我激動或者衝動的事?找到蘇靜儀了嗎?那丫頭的狀況很不好?……那你就看在她爲我受苦的份上,幫幫她吧。”
慕九昱被她笑得有點不敢信,她家小仙女爲了蘇靜儀傷心落淚那麼多天啊,怎麼現在提起本人,卻這麼淡定了?
要不是內院的奴才去不了前院,而前院的人也沒膽子將那邊的事往這邊瞎說,他都要懷疑自己御下不嚴了。
“我猜對了?那她現在在哪裡,是哪裡傷了還是病着?陳恆的醫術很靠得住,若是可以,就讓陳恆給她看看。”
“你……”
慕九昱的詫異,讓司青兒有些好笑。
輕輕放下手裡的小衣裳,抱住慕九昱的手臂,她才懶洋洋的道:
“我這肚子,隨時都可能會生,除了你,任何人都不值得我在這時候冒險。再者你找了她的下落,就不會不管她,我又有什麼好操心的。”
慕九昱:……太乖巧了,真不太敢信。
其實司青兒也不信自己會是這麼乖巧的一個人。
但她現在是真的不得不乖巧,她的肚子已經大到出門都要側身走,難道這時候要她去見蘇靜儀,聽她哭訴或者表白?
“外面的事有你,我就什麼都不想操心。從現在開始,到我出月子,任何人任何事,你都別告訴我。若是需要婢女,除了甜棗蜜棗姐妹倆,其他的你隨便挪去用。倚翠是個不穩當的輕浮心性,能不用就不要用她。”
司青兒說完,便低頭去哄肚子裡不停踢踹的孩子,慕九昱是什麼臉色,她沒太注意。
人都說胎大會難產。
她從前沒想到這個話,現在看着碩大的肚皮總被踹得變形,才真的感到緊張。
已經好幾天了,她暗暗改變了飲食,不再盯着鴿子湯或者雞鴨魚肉,甜奶茶也不敢喝。
……可別難產啊!
若是一屍兩命,那她也認了。
萬一掙扎到最後,只剩下個孩子,或者孩子沒了只剩下她,那她都寧願一屍兩命。
孕婦的憂愁,事關生死,房門之外的任何事,都在這一刻變得不那麼重要。
慕九昱早起出門時,她很體貼的幫着理了理袖子,對於蘇靜儀的事,她沒問,只是又說了一遍,若是可以就讓陳恆好好醫治。
經過昨晚的對話,慕九昱也看出了司青兒的心意,點頭答應了,便沒再說什麼。
院門之外,混沌早就等在樹下。
不等慕九昱到跟前,便迎上來稟告說:
“以藍說,她原是憐憫碩公主,纔出手相救,結果……”
結果蘇靜儀恩將仇報,將以藍引到黑霹靂手裡。
黑霹靂心狠手辣,唯獨在女色這事上很願意費心思。
一開始,以藍是想盡一切法子的反抗,並幾次將黑霹靂打傷,可那傢伙反而對她更上心,甚至爲了討好以藍,不惜打罰蘇靜儀,並將兩人尊卑互換,讓蘇靜儀給以藍做婢女。
而這些變.態世間的始作俑者,就是蘇靜儀本人。
她在以藍反抗不成慘遭蹂.躪後,笑着告訴以藍,若果想死,現在就可以咬舌自盡,但要是還想復仇,想替梧桐苑報仇,那就忍下去,直到她們成功的將這個人送到司青兒的手上……
以藍告訴混沌的這些,不會有假。
而慕九昱聽了這些,也相信這事確實是蘇靜儀的行事風格。
“她真的是越來越變.態了。”
“奴才也覺得碩公主的心思實在詭異。說不定窮奇他們引黑霹靂到咱們眼前的事,也有那丫頭的暗中協助。”
混沌說完,發現慕九昱似乎有些走神,遲疑着靜候了一會兒,纔等到慕九昱開口。
“憑她那點心思,還想牽着旁人的鼻子走,也真是狂妄自大。”
朝陽漸漸爬升,客房之中的蘇靜儀,此時正悠哉淡然的剝栗子吃。
在她斜對面坐着的,是方巾遮面的婢女以藍,昨晚已經跟混沌接上話,她現在只等着誰來給她送個消息,也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你着急啦?急着見你主子去?呵呵。”
蘇靜儀身上頭上戴的都不如以藍,但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卻還是一如既往地端莊典雅。
從早起到現在,只要黑霹靂不在房裡,蘇靜儀便都這樣有意無意的試探。
以藍懶得搭理,更怕那句話或者哪個眼神出了錯,就被蘇靜儀看出什麼,所以一直坐着看風景,全當蘇靜儀不存在。
“你越是這樣緊張,越是說明我猜對了。不過你也不用想的太好,你家主子心軟,現在身懷六甲,太凌厲的手段她使不出來……”
“你手段高明,爲何到現在還是湊牀底下捧臭腳呢?你被人當夜壺一樣用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等着我家心慈手軟的主子給你復仇?”
以藍想不通,以蘇靜儀的心思手段,要殺黑霹靂簡直易如反掌。
可她就是不肯動手,也攔着她不許動手。
若說是想將人送到司青兒的手上,讓司青兒親手處置瞭解恨,可她言語裡似乎又有些地方是說不通的。
這一點,昨晚她對混沌也說了。
當時混沌也沒想明白,但她相信,這些事只要到了慕九昱那裡,就一定會有答案。
她正坐在窗邊望着湖光山色出神,那邊下樓去尋訪名醫的黑霹靂氣哼哼的回來了。
已經找了兩三天,全錦陽縣的藥鋪醫館他幾乎都走了個遍。
“狗屁的愈傷神醫,都是些草包混賬!”
黑霹靂進門便踹椅子撒氣,見蘇靜儀坐着剝栗子吃,而以藍卻坐在窗邊空着手,頓時便一巴掌甩到蘇靜儀臉上:
“酸臭下賤的東西!還不去伺候你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