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兒想親自去說幾句,儘量讓這件小事不要傳得太離譜。
烏嬤嬤見狀,便搶先一步,說是很願意替司青兒代勞。
“東麗皇室的顏面,與大昭王爵的面子,不是隨便一件小事就能分了高低的。這事兒本就是那郡王家的女兒不在理。既然郡王願意送人情,聖女與公主便安心收了他的好意。也順手給他個好名聲,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嘛!”
烏嬤嬤恭敬的低着頭,說完見司青兒沒有因她擅自插嘴而感到反感,便扭頭又去看嘉寧的意思。
小嘉寧現在只因自己與母親鳩佔鵲巢而感到羞愧,哪裡還有什麼意思能夠表達。
不等那嬤嬤在說什麼,她就已經從善如流的點頭道:
“嬤嬤說得對,這事就交由嬤嬤出面收尾。我年紀小,很多不懂的,日後還望嬤嬤多指點。”
“老奴不敢。”
烏嬤嬤恭敬屈身,嘴裡說着不敢,走的卻是腳步生風。
烏嬤嬤帶了幾個年歲相當的嬤嬤很快就下了樓,房裡其他人見司青兒與嘉寧都不怎麼說話,便很有眼色的也都悄悄的退了出去。
終於身邊只剩下自己人,司青兒呼得吐出一口濁氣,白日見鬼似得咧着嘴,悄聲道:
“這架勢搞的,我都不敢大聲喘氣,生怕泯滅了她們心裡對舊主遺孤的完美形象。怎麼辦,要不咱們連夜啓程,快點走吧?”
她這話一出口,冷不防的嘉寧就噴了晚晴一臉茶湯。
小晚晴溼了臉,呆萌眨眼,隨後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嘉寧慌得趕緊來幫着擦拭,手忙腳亂了一陣之後,這才哭笑不得的問司青兒:
“您現在可是聖女千千歲,正是好好讓人見識您出塵風姿的好時候,旁人怕是巴不得享受這種被人仰望的榮耀與自豪,您可倒好,您……哪能落荒而逃啊?!”
“什麼聖女千千歲,聽這幾個字,我就渾身難受!”
司青兒說的是真心話。
不知是渾身難受,還有些慚愧自卑。
烏嬤嬤等人見了嘉寧,都是很規矩的高呼公主千歲千千歲,那是因爲人家嘉寧現在是如假包換的正經公主啊。
可她這個聖女千千歲,哪個皇室給她封了聖女封號了?
烏嬤嬤等人這樣稱呼她,那是因爲她沒有合乎身份的稱號,又不想只以小姐之稱來拉低了她的身份,所以就這麼擅自杜撰了喊出來的。
這種擅自杜撰的稱號,只是一時喊着玩玩,別傳出去也就罷了。
要是傳出去讓大昭或者東麗朝堂上知道了,那她成了什麼了?
……說得好聽是深受舊僕擁戴!
說得不好聽,那就是野黨!
搞不好,哪個君王看她不順眼,隨便幾個字,就能將她定了邪教頭子的掉頭之罪啊!
她把這些話簡單的說給嘉寧和慕九昱聽了,然後就等着這兩人點頭認同。
結果人家祖父孫女的稍微對視,接着就都笑了起來。
這兩人莫名就笑得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
弄得司青兒剛掉乾淨的雞皮疙瘩,就忽然又刮落一層。
“祖母,您的消息,都不如這些散落民間的奴才們靈通啊!我母親寫給您的親筆信,您到底是看了還是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