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瓏神情緊張,此時在她眼前站着一個陌生人。
這是一個青年,黃色雜毛一般的頭髮,一身破爛的牛仔裝,年歲看着十八九歲,一米七左右的個頭,之所以讓石瓏緊張,是因爲他此時手裡正握着一把大號西瓜刀,看着不像好人。
雜毛青年身後,是一輛造型狂野的高級摩托車,石瓏瞧到那藍白格標誌,知道,那是寶馬牌,挺貴的牌子。
十分鐘前,畢火離開,天夜已晚,他去尋找晚上住處。
畢火剛離開兩分鐘,這青年來了,他上來直接掐住石瓏的脖子,將她拽下車。
“啊……”
“你是誰?”
“你要幹嗎?”
“……”
無視石瓏的話語,雜毛青年力氣不是一般的大,石瓏毫無反抗之力,他直接將石瓏手腳捆綁起來,用膠布封了嘴,橫擱在摩托車前,一溜煙地朝遠處駛去。
不到一分鐘,石瓏便被綁架帶走。
雜毛青年離開後,畢火歸來,住處已經找到,是一處未完全倒塌的房子,日常用具齊全。
正想向石瓏這個好消息,卻驟然發現不見了石瓏,頓時,畢火心中一慌,心道:莫非出事了?
他四周找了找,並沒有找到。
無意之中,他注意到地上多出了兩道車輪印,較之他們的三輪摩托車要細,比自行車要粗,是雙輪摩托的車印。
“看來,石瓏姐姐確實是被劫走了。”
畢火咬了咬牙,得出結論。
當即不再隱藏實力,追着那道車輪印,全力奔馳。
跟着車輪印出了國道,隨後進入省城市區,市區已經恢復通電,但路上行人並不多,狂奔中的畢火引來他們陣陣側目,又輾轉拐彎,經過七八條街道,最後,來到一棟爲數不多於天災中倖存下來的大廈地下車庫。
這是一輛狂野的摩托車,停在車庫入口的位置,但卻看不到人蹤,應當是被帶到了這棟大廈裡面,畢火不由猜測。
畢火將感識全面放開,周圍五十米所有生物氣機皆呈現在畢火腦海之中。
一道熟悉的氣機出現,畢火辨識出來,正是他石瓏姐姐的,在八樓。畢火內心閃過一絲欣喜,看來他並沒有找錯。在不少地方,摩托車留下的印跡很淡,畢火都是靠感覺追蹤過來。
確定目標地點後,畢火直接朝樓梯口奔去,圍着扶梯螺旋直上,到達八樓。
八樓很寬敞,沒有分房間,像個訓練場地,也似乎是處於裝修期,一眼望去只有一些長寬一米見方的水泥柱子。
畢火一眼便看到石瓏被綁在一把靠椅之上,嘴上被封了白色膠布。
除石瓏之外,只有一人,在離石瓏二三十米的一處窗戶邊上,拿了一個黑色磚頭般的對講機,正在通話,神情專注。
很顯然,他還不知道畢火的到來。
畢火現在聽力大增,他站在樓梯口,完全可以聽到這人拿着對講機說話的內容。
“……猛哥,那小子的姐姐給我弄過來了,有他這個姐姐在手,不怕那小子不上鉤。”
“你說什麼?老子不是說這事先放下嗎?誰讓你擅自行動的?當老子的話是放屁是不是?……”
“猛哥,看您說的,我怎麼敢當你說話是放屁呢?只是這小子打傷了我表哥,我怎麼能就這麼放過他……”
“行了,老子懶得聽你解釋,你小子給我聽着,立即把人放了,找死別拉上我!老子還有事,先這樣……”
“……”
雜毛青年氣憤地關掉對講機,
甩手將對講機丟了出去,開始破口大罵:“你個王八蛋,你說話何止是放屁,簡直連放屁都不如,之前還說什麼兄弟手足,MD兄弟真稍微出點事要你幫忙不幫,虧老子這麼替你賣命……”
雜毛青年罵罵咧咧,幾句話便把剛親熱叫着猛哥的祖宗八輩都問候了一遍。
被綁着的石瓏努力掙扎,奈何氣力有限,卻是如何也掙脫不掉,不經意擡頭,卻看到正前方多出的那道身影,可不正是畢火!一時之間,石瓏幾乎以爲自己在作夢,她流下淚來,激動不已,正要呼救,可嘴給封着,說不出話,只發出一陣哼嘰的聲響,卻即刻引來雜毛青年一陣臭罵。
怕引起這雜毛青年的注意,畢火閃身躲到水泥柱子後方。
他注意到石瓏的激動,趁機對她做一個噓聲的動作,讓石瓏安靜下來。
被雜毛青年劫持過來,石瓏內心一直處於驚懼之中,現在落入他手中,只怕難有好下場。
她相信畢火或許有能力救她,可眼前的劫持犯帶他跑了這般遠,畢火就算想救他,又如何相救?
剎那時,石瓏有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畢火的出現,讓石瓏感覺吃了一位定心丸,內心的恐懼瞬間煙消雲散,心中涌現出一股只從父親身上才感受過的溫暖來,親切無比。
躲着那人的視線,畢火在水泥柱子之音來回穿越,一點一點靠近石瓏。
畢火的走位很成功,很快,他便夾在這雜毛青年跟石瓏之間。
“罵完了麼?”
來到雜毛青年身後,畢火輕聲開口。
雜毛青年聽到聲音陡然一驚,乍然回頭,看到身後的畢火。
震驚之色只在雜毛青年臉一閃即逝,他當即從褲管中拔出了西瓜刀,神色間沉着冷靜,沒有絲毫慌亂。
雜毛青年隨身還帶了一把槍,但他知道,用槍得分人,他聽說了畢火一人挑四十三人的戰績,對於畢火,槍估計還沒有刀好使。
“你來得挺快,有點本事!”雜毛青年冷冷地說道。
“找死找得這般積極,老子還真是沒見過。”
畢火笑笑,不置可否。他之所以走出來,是因爲他知道,這人,對他構不成威脅。
“誰給你的膽兒劫持我的人,你猛哥好像並不同意你這麼做。”畢火笑道。
雜毛青年似乎不願提起他猛哥,厲聲說道:“老子想劫持就劫持,他管不着!”
畢火抿抿嘴,冷笑道:“我看你是死鴨子嘴硬,算了,看在你是爲你表哥報仇的份上,我不殺你,你自斷一條腿,我放過你。”
經過這些天的經歷,畢火的冷靜果斷得到了極大歷練。
“我要是不呢?”
揮了揮西瓜刀,雜毛青年不以爲意的問道,雖然畢火手段不小,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非得讓我來動手的話,那就再加一隻手。”
聞言,雜毛青年眸中冷光一閃,顯是氣憤之極,嘿嘿冷笑,下一秒,他手中西瓜刀已經朝畢火面門劈了過來,出手精準而狠辣。
“你找死!”
他這一出手,便知他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畢火神色平靜,身子憑空躍起,右腿如鞭,懸空掃向那握刀的手腕。
隨着畢火橫腿劈下,雜毛青年一個大幅度側身,躲過畢火的攻勢,下砍刀轉成上劃刀,朝仍在上方的畢火揮去,瞬間便化被動爲主動。
畢火躲無可躲,乾脆不躲,他臨機應變,右手拍出,擊打在刀身,高牛頓的衝量傳遞到刀身,西瓜刀連根折斷,自雜毛手中飛了出去,插入一旁的水泥柱子當中。
畢火得勢不繞人,落地後左手如刀砍出,瞬間擊中雜毛青年右手大臂!
嘎嘣!
粉碎性骨折的聲音幾小時後又一次響起在畢火耳畔。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自雜毛青年深喉發出。
可畢火併未就此停頓,在雜毛要倒未倒之時, 緊接着又是一腿掃出,再一次擊中雜毛青年,這次,是他的左大腿。
嘎嘣!
股骨斷裂。
啊——
雜毛青年倒地,一手一腳無法動彈,巨痛使他汗如雨下。
冷冷地瞥了眼躺在地上慘嚎的雜毛青年,畢火毫無憐憫地說道:“給過你機會,自己不珍惜!”
雜毛青年望着畢火,這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的眼光繚亂,顯然是沒想到自己在畢火手中是如此不堪一擊。
看着地上不能動彈的雜毛青年,畢火搖了搖頭,這人以後算是廢了!
他不明白,斷一隻,跟一條腿一隻手的區別很大,有天壤之別。
斷一條腿,一個人還有可能好好地活下去,但是,如果斷的是一手一腿,這就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意志,讓他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他朝石瓏走去,給她鬆了綁。
畢火開口道:“石瓏姐姐,對不起,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下的。”
這時,石瓏突然一下抱住了畢火,失聲痛哭起來。
一時間,畢火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是默然。
畢火伸手拍打石瓏後背,他知道,石瓏驚懼過度,需要發泄,哭一哭是好事。
“沒事的,石瓏姐姐,哭完就舒服了。”
突然,強烈的危機感從前方傳來,前畢火猛然抱轉石瓏,隨着一聲砰響,畢火大腿出現一個血洞。
“槍?”
畢火目光微微一縮。
不遠處,那雜毛青年,正對着畢火二人據着一把手槍!瞄準,又一顆子彈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