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在這平原上似有狂風在呼嘯,張哲完顏,洪烈瘋狂而又現實的叫囂,傳遞的極遠極遠。
那已經被人用利刃抵住了喉嚨,在威脅了他人,也許只要微一用力就會香消玉隕的紅衣少女,聽到了這一番話後,目色也是徒然一黯。
是啊,這位大金國的六皇子說的話雖然冷酷,但卻又是真正的實話。
現在的大宋從裡到外上到皇帝下到百官無一例外,都是一以“求和”爲生。
即便是每年都有金國都有騎兵,侵擾大宋邊境,造成無數的累累血案,甚至是築以京觀,以炫耀自己的武力軍功。
但在大宋方面依舊無人敢對金國進行任何的反擊,甚至於有哪隻軍隊膽敢貿然行動,就算是得到了勝利,在之後也根本不會得到大宋臨安方面的嘉獎,反而是會有妄動軍隊,心懷不軌意圖的嚴懲!
有時候就算有大宋軍隊將那些金國的騎兵給俘虜了,可最後還得乖乖的把他們送回大金國土,然後還得再追加一大筆的歲貢!
打輸了要賠錢,但如果是打贏更要賠錢,而且起碼是要雙倍的!
其言情舉止,可謂是卑微,恭敬到了極致!這不就是怕大金國騎兵南下,唯恐是再重演昔日晉康之難的前事嗎?
想一想她的中孚哥,再看一看那些在私下裡暗自抗金,林朝英心中不禁黯然欲泣。
妄圖收復北宋河山的義士們,他們哪一個不是要和自己家族過去斷絕關係?哪一個不是要承受這金國和大宋的雙重圍剿?
或者說,他們怕的根本就不是那金國,而且懼怕自己的大宋官家,還有那滿朝百官,爲了獻媚金國,爲了不叫他們的金國爸爸生氣,而拿着他們當做是祭品生獻給了那金國蠻夷!
那些不入流了金國將兵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一位金國的六皇子?
雖然明知道這個六王子就是造成這一次襄陽會戰的罪魁禍首。若非郭嘯天橫空出世,也許這整個襄陽城都要在這金國鐵騎下淪爲一片白地,死傷不計其數。
但這一切都顯然不是能打動臨安府那趙家人,以及百官羣臣們的藉口。
如果他們真的知道這一場襄陽之戰的金國主將被俘的話。也許他們恭敬地將他重新送還金國,爲恐傷了他一根毫毛,也並非是不可想象。
而如果她眼前的這位,不經過宋帝以及那百官文臣們的激烈討論,就私自殺戮了這位大金六王子的話。
弄不好大宋皇庭會直接要了他的人頭,來去獻媚爸爸,以此去平息大金的憤怒!
“可惜中孚哥與我失散。若是他現在在場,直接一劍殺了這六皇子,也許就不會叫這麼多人糾結了吧……”想到自己被俘,而她的中孚哥卻被這大金鐵騎衝散,至今是生死未卜,不覺間林朝英眼角微合,目中神采更加的暗淡無光了。
時間似乎是在這一刻被暫停,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動,可惜礙於現場的局勢,以及是對完顏洪烈身份的忌憚,一時間即便郭嘯天身後的士兵中有一位位人都面帶悲憤,但依舊無人敢多向踏出一步來!
“果然……這大宋的漢人們都是讀那四書五經,愚忠思想入了腦,不能自拔。也根本就不敢做任何有違聖賢之道的事情,這樣的弱點,簡直是太好找到了。這一次在戰場上,我暫且可以放你一局。
只要讓我回到大金國,我有的是辦法對你這大宋帝國施加壓力,叫那完顏狗被驚嚇的渾身顫慄,讓你這區區校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完顏洪烈心中噩夢般的夢魘依舊在繼續,但他在突然間看明白了這個惡魔的弱點以後,心中不知道有多少條毒計在翻滾,但他的面容卻是愈加的平靜開來。
“無趣—”
郭嘯天徒然間一拉戰馬,旋即戰馬一躍,他手中鋼叉如一道道銀灰色的匹練般,頃刻間就以覆蓋了林朝英所有的瞳孔,頓時她只覺天上地下八荒六合,除了這一抹銀光以外,再無一絲雜色!
金軍殘部被這一道道匹練包裹,就像是感覺就像是被一道道又長又粗的巨大觸手握住了身體。
巨大而實質的力量束縛着他們,既像是幻覺,又感覺如真實。
難以掙脫,彷彿是有無窮的寒意的滲入身體裡,而後又是迅速蔓延到全身。
只停頓了百分之一秒,就有巨大的力量直接扯起了他們的身子。
頃刻剎那,他們還沒來得及哀嚎一聲,就已經是生生被那巨力給揉成了一團骨血完全混成一種,上了勁道肉泥!
林朝英完全被眼前這如地獄一樣的景色給嚇呆了,有血滴濺落在了她的臉上,緩緩從臉上滑落下來,映出了一道道的清洗血跡,你和着她那絕美的容顏,妖豔而詭豔。
“嚇住了?”望見她整個人如虛脫了的樣子,郭嘯天卻是下了馬,一伸手將她攙扶了起來。
“上我的馬吧,你我也算相識,我也不能在這裡當一個女子受了委屈。這是我之前繳的金國的汗血寶馬,頗爲精通人性。”
那戰馬隨即打了一個響鼻,似乎是在響應着郭嘯天的讚揚。
“哪有的事,這些金兵死不足惜,我怎麼可能會被他們給嚇到了!”郭嘯天的話,就像是直接踩中了她的小尾巴,一下子林朝英就是藉着他的力氣站了起來,滿臉的羞紅不已,可沒等她爭辯什麼。
剛剛被郭嘯天刻意留下一命的完顏洪烈,就像是驟然間掙脫開了枷鎖,瘋狂揮舞着馬鞭想要逃離這裡。
沒了,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可他什麼都輸的精光。
他知道縱使自己可以再回到金國,蛋清憑着自己的這一場敗績,也足以把他打入萬丈深淵,但他依舊是瘋狂的想要逃離這裡,不想與這殺神見面!
可突然間,就見郭嘯天的身後有一個小將持槍揚馬,一越三丈。
“喝!大金皇子?我敢殺你!”
槍頭上厲芒閃動,徑直洞穿了完顏洪烈的喉嚨。
血流如注,方寸而殺!
“你……你、你們、竟然真的敢殺我!我是大金皇子,我是大金……”完顏洪烈用破了氣的嗓門,猶自不信的依舊叫囂着,手指間顫顫巍巍的摸索到了透過自己喉嚨而出的紅纓槍頭,一瞬間眼中就失去了神采。
“怎麼不敢?”郭嘯天似乎在呲笑,隨即便是吩咐左右道:“把這位大金皇子的頭斬首,脫水,醃製,再硝制一番,八百里加急送到臨安府,告之陛下襄陽死戰的罪魁禍首已經俯首!”
“是!”左右士兵們頓時領命。
“對了,你叫什麼,我也要爲你表功!”郭嘯天轉頭詢問剛剛,僅僅一槍就叫完顏洪烈身死的士兵的名字。
“楊……楊鐵心,將軍,我的名字叫楊鐵心!”那小兵咧嘴一笑,分外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