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突襲開始！
滴、滴。
輕微的機械聲響中，赫拉慢慢睜開雙眼，入目是熟悉的艦船艦橋，眼眶邊緣還有幾隻機器人緊張地看着自己。
她沒事？
怎麼回事？
赫拉試着站起來，但感覺渾身虛浮沒有力氣，低頭摸向自己雙腿，發現身體並沒有什麼異變，這才鬆了口氣。
舷窗外星光璀璨，艦船的航行已經正常。
女王沒殺她？
爲什麼？
赫拉輕輕皺眉，她不斷思索着，她覺得自己當時應該已經激怒了那頭女王。
是的，她並沒有想着還能活着回去，她能把銀河系邊緣的蟲羣數據傳回給律，就已經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在這個基礎上，去跟即將升維的女王近距離接觸，去理解它們的生命形式，算是赫拉爲自己設置的獎賞。
但她沒事。
女王放過了她？
“幫我準備下監測艙，”赫拉低聲說着，“謝謝。”
這怎麼進去？
當他離着帝星越近，就越能發現，這個存在了幾萬個銀河年的帝國，本身就是個怪物。
假設爆發全系戰爭，且是銀河系全境武裝勢力聯合起來對抗帝國，帝國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鋪開最先進戰艦的生產線，帝國外圍大部分疆域都可以作爲戰略緩衝空間，帝星圈將會源源不斷地爆兵。
“放心，邪惡的帝國終將被自由的鬥士所驅逐。”
但這裡的駐軍也沒想到，前方空域沒有敵方大規模艦隊，己方戰艦還能冷不防地給他們來個小驚喜。
律快速計算着這件事會產生的影響，很快就發現，這或許會成爲新聯邦的災難，也可能成爲新聯邦的救命稻草。
機器人大副在旁愣了兩秒，低頭快速摁下了幾個按鍵，啓動了監測艙內的各類儀器，轉身奔向了那臺不太穩定的量子通信儀。
帝國的這艘特種飛艇，闖入了飽和覆蓋的監測網絡中。
“以前的女朋友，”楊洺淡定地解釋着，“之前我好像對伱提過了。”
楊洺所在的小艇漸漸逼近要塞附近，模擬重力場開始翻轉，小艇平滑地接近着要塞‘底部’的某隻直徑兩百米的離子炮管。
她覺得，自己必須儘快通知老闆。
一條有些微弱的信息流產生了劇烈擾動，律立刻讀取信息，表情略有些凝滯。
運輸艦編隊穩步前推，上面的那位領隊少將握緊了手中裝飾用的金屬桿，凝視着前方的行星。
帝國如今使用的各型號主力戰艦，其實已經是兩個世代前的產品，因爲便宜、好用、工藝成熟，重點是完全夠用、保養維修成本已經很低，所以一直沒有大批量更換。
明特城星球外太空。
“準備好鐳射槍，”赫拉輕聲道，“如果檢查我身體出現了異樣，擊毀我的大腦、把我送入焚化爐，然後飛船執行自毀程序。”
帝星深處，黑盒上懸浮的少女，依然被鐐銬懸吊。
靜謐的太空，成羣結隊的艦船。
這位‘前輩’會不會救他們出來，那還是未知數。
女王到底做了什麼？
赫拉剛要在密密麻麻的儀器中躺下，操作檯傳來了幾聲機器人的驚呼。
他們的目標，是那隻直徑兩千六百千米的最大要塞。
——弱勢方不會放過談判的機會。
凱瑟琳輕聲問。
“馬上爲您準備……女神大人發來了通信請求，我已如實回覆。”
他是真以爲，軍部派他過來，就是爲了送這一份‘招降書’。
“抱歉，”格力斯忙道，“我們可以申請給你在軍事基地中開闢個專用通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去幫你跑這件事。”
好消息是，三座要塞周圍佈置的防護兵力並不算多。
楊洺仔細盯着炮口，那裡存在一層薄薄的電磁屏障‘膜’，就算是這艘隱身艇，也不太可能大搖大擺地闖過強磁場。
她叫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隱喻。
一旁有機器人問：“您有什麼異樣感嗎？”
這種持續耗能且無法對外保持通信的系統，並未保持開啓狀態。
“嗯，”赫拉輕輕點頭，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個幾乎無所不在的助理。
“哦，”凱瑟琳應了聲，黃金面甲遮掩着她的表情，“她很能打嗎？”
她微微嘆了口氣：“對人類世界發去災難警告吧，女王的目標可能會是新聯邦，新聯邦此前觸發了供養條約，女王會收取毀約付出的代價。”
律的思維空間。
科學家？那應該是打不過她的。
楊洺合上通信器，輕輕嘆了口氣。
噠！
彷彿溶洞內水滴砸落時的聲響，在黑暗中來回轉動。
‘解鎖一重限制鎖，可同步執行雙重指令。’
楊洺所在的小艇持續保持平穩加速，只依靠模擬重力儀器進行推進的它們，就像是一隻金屬質地的‘空間蟲子’。
他猜的不錯，帝國果然啓動了這位‘前輩’。
凱瑟琳仔細修檢着自己的斬艦刀，換上了外骨骼機甲的她，英姿颯爽、銳氣逼人，與跟楊洺私下裡相處時，完全就是兩個人。
“暫時還不用，”楊洺道，“先準備眼前的戰鬥，不要多想其他了。”
赫拉仔細回憶着，當時黑暗涌來，自己隨即失去了意識……
謝爾曼帝國其實已設計好的綜合戰艦並未量產，只是生產了小批量，驗證技術、儲備技術，用於保護帝星和少部分重要的星球。
那頭大女王又要出來搞事了！有可能去攻擊新聯邦！
他話音剛落，那冰冷的女聲在五人的耳機中同時響起：
“請保持靜默，該艦艇將會由我親自操控。”
……
……
“準確來說，她就是我最強的科學助理，我對蟲子的理解，很多都是她的研究成果。
一旁傳來了冰冷的女聲：“請保持靜默，我將切斷你助理與你的所有聯絡。”
是隱身技術與反隱身系統的對抗，是兩個國家之間軍工水準的對抗。
四人輕輕點頭。
機器人大副道：“明白，您跟女王接觸過了，對嗎？我必須提醒您，您腦部存在芯片。”
不過，這種形式也只是吸引走人類的視線，新聯邦對準空域的各類探測裝置並不會突然調轉方向。
但現在，他已經打消了這點懷疑。
黑盒中出現了微弱的波動。
“我們標記的那幾支蟲羣離開了恆星附近，他們開始集結了！”
這其實就足夠了。
布萊與那名女隊員在打牌，兩人有說有笑，處的就跟姐妹一樣，也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緊迫感。
“律給我的芯片設置了很寬鬆的條件，又或許這個芯片根本不會自爆，”赫拉道，“不要小看你的女神大人，她的思維複雜程度遠超過人類百倍。”
赫拉輕輕咬了下嘴脣。
少女並沒有任何反應。
帝國的運輸艦編隊已被包圍，雙方各自派出小艇，進行近距離隔空交涉。
周遭幾艘艦船瞬間陷入了一片漆黑，啓動了緊急應對方案。
“我也有些對不起她……我指的是，我沒辦法給她完全的自由，我不能把這個蟲子專家還給新聯邦。”
那座體型最大、同樣也是服役年齡最老的要塞附近，一艘新聯邦的電磁干擾艦，艦首突然閃爍出了強烈的光亮。
飛艇開始加速向前。
銀河系邊緣的蟲羣動了。
而在稍遠的位置，十二艘運輸艦組成的帝國使團編隊，已完成躍遷。
她只是低着頭，像是一具已沒了生機的枯屍。
“把所有技術員都給我喊過來！趕緊修好！馬上就要開戰了！”
這十二艘運輸艦打開了全頻呼叫系統，干擾着新聯邦軍隊的視線，爲楊洺他們所在的飛艇創造潛入便利。
機器人大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女神大人存在的意義，是爲了讓父更好的生存，這是唯一的準則。”
‘檢測到蟲災危機，啓動蟲災應對程序，啓動成功。’
格力斯扭頭問了句：“你背後的團隊果然很強大。”
“不要緊張，”楊洺低聲說着，“稍後都跟在我後面，跳幫這種事，我還算比較擅長。”
“即將進入要塞自身探測系統範圍。”
格力斯隊長正在閉目養神，他總覺得，接下來他這顆擅長現場指揮的大腦，將會發揮出至關重要的作用。
‘遠征任務繼續推進，尖刀小隊即將抵達目標區域點。’
雖然這種提醒，在楊洺看來並沒有什麼意義。
“什麼時候恢復正常的？”赫拉指着窗外，“時空。”
“明白，”楊洺笑道，“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反正是同等的風險，那爲啥不去搞個最大的火力點？
實際上，可能是出於對該要塞的自信，新聯邦並未在它周圍佈置太多特種艦船，突破難度相對較低。
赫拉點點頭，轉身走向了監測艙。
楊洺點點頭，並沒有多問什麼。
要塞本身配備了抗電子干擾的系統。
“赫拉是誰？”
與此同時。
但通信……
十幾條信息流在她身後平滑流動，律皺眉凝視着眼前的投影屏，後方那重疊的數百隻投影屏正常閃爍着畫面。
布萊突然道：“要開始行動了。”
‘檢測到蟲災危機，啓動蟲災應對程序，啓動失敗……無法同步執行雙重指令……重複確認蟲災危機……啓動蟲災應對程序，啓動失敗……’
帝國全境防衛系統。
在六米長的船身中搞出了全覆蓋式模擬重力場，還可以利用模擬重力進行自我驅動……簡直離譜！
楊洺原本還對帝國帝星圈的科技水準，能否匹配三級文明高峰，持有懷疑的態度。
“該死的，這是多少數量……百億級的成蟲！它們好像是在進行戰前集結！”
女聲道：“請耐心等待，前方就是對方的飽和式監控區，需要等待時機才能無礙通過。”
楊洺乾咳了聲，狹窄艙室內的其餘三人同時豎起了耳朵。
她知道，老闆現在是看不到的，但這個信息能被那位前輩所捕獲。
叮、叮！
楊洺五人小隊乘坐的飛艇，此刻安靜地懸浮在較遠的位置。
布萊與那名女隊員也已經換上了作戰服，備好了臨時太空服。
沒辦法，那個套裝太顯眼了，穿着那玩意到處溜達，等於是向新聯邦的指揮官發出了三級嘲諷。
那三座渾身長滿炮管的要塞，正在離明特城稍遠的位置。——離近了彼此引力會互相影響，不利於作戰機動。
這就是一場科技水平的較量。
“蟲羣！蟲羣動了！”
楊洺拿出自己的通信器，上面跳出了一行文字。
‘重複確認蟲災危機，重複確認帝國遠征任務，需同步執行……’
與老闆的聯繫，又被那位前輩切斷了。
楊洺如今還不知曉帝國的軍工運作體系。
【女王集結百億蟲族，目標可能是新聯邦境內。】
他並不知道真正的計劃是什麼。
推背感。
凱瑟琳輕輕點頭。
楊洺沒有穿他的白色幽靈作戰套裝，用的是帝國超改者制式外骨骼裝甲。
‘電磁干擾艦故障誘發……已誘發，實施電磁干擾。’
消息是由跟在赫拉身邊的機械思維體發回，大概率是可信的。
“她對蟲子有一種近乎癡迷的態度，她把接近十年的青春都奉獻給了鑽研蟲子的工作，當蟲羣吞沒帝國行政星、吞噬了數億人類，而且她父親也被新聯邦殺害之後，她的信念徹底崩塌了。
三大要塞外，三個艦船編隊緩緩向前，開始與帝國接洽。
女聲在提醒着他們。
【赫拉恢復通信，已與女王接觸。】
他們幾個的處境看似很危險，實際上，真正危險的時刻，是他們完成任務之後。
這艘飛艇集合了帝國最新的軍工科技成果，它的隱身效果甚至還在當年的飛南號之上，從最基礎的光學隱身、電磁屏蔽，到完全不可能量產的低頻空間潮汐共振技術、主動模擬短長波混合探測技術，無不體現着帝國真正的軍工實力。
楊洺看了眼艙內攝像頭，繼續道：
律感覺有點焦頭爛額，她仔細思考了幾秒，還是敲下了一行文字，發送給了老闆身上的接收裝置。
就在電磁干擾艦出現故障的同時，要塞底部部分區域的通信出現了大量噪音，電子儀器受到不同程度干擾。
“她很瘦小，是個科研工作者。”
‘需我方運輸船與對方艦隊建立通信，通信已建立，正侵入對方網絡，網絡已入侵，無法尋找到要塞內部網絡接口，進入潛伏階段。’
“超導線路出現通信故障！”
壞消息是，這並不算多的防護兵力，也是要塞周圍各有幾百艘各類型戰艦組成戰艦羣。
機器人大副回答道：“大概四個銀河時前，您一直在昏迷。”
這讓律完全沒辦法安心。
新聯邦集結的艦團鋪設在‘明特城’星的同步軌道外，像是給行星增添了一大段行星環。
“我其實就一艘船和兩三個助理，”楊洺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你們把我的基地抄家以後，我飛船維修都只能去黑市了。”
調整呼吸，持續備戰。
鑽炮管入侵要塞，還真是一場奇妙的體驗。
炮口附近的電磁屏蔽膜自行解除。
一艘隱身飛船悄悄滑入了某個炮管的寬大炮口，不再顧及隱身效果，一頭栽向了炮管底部，又在即將撞上前急剎車。
艙門打開，五個人影一躍而下，穩穩地貼在了炮管角落。
突襲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