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房間內再次迎來了客人。
程霧泠安靜地翻看着手中書卷,莫惜人端着一杯紅酒坐在五點的位置,給陸凝投來了一個挑釁的目光。
“那麼這一次的茶會囊括的內容包括了【血災】和【罪惡都市】這兩篇。”陸凝沒有理睬莫惜人的挑釁,打開手裡的邀請函掃了一眼,“還有兩個。”
“我們到了。”
寧夜衣出現在了十一點的座位上,一杯綠茶端在她的手中,臉上依然是那樣清爽的笑容。而緊跟着出現九點位置的是葉緹絲,她手裡端着一個小碟子,上面是剛剛出爐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明明是茶會,居然不帶一點喝的東西?”莫惜人瞥了她一眼。
“喝的難道不是找陸凝要就能有了?反正這裡的規則就是想要什麼吃喝隨便想想就能得到。”葉緹絲打了個響指,“陸凝,一杯熱巧克力。”
“巧克力配巧克力,你這是什麼搭配啊。”陸凝吐槽了一句,擡手給她手邊弄出了一杯熱巧克力。
“我很嗜甜的,只可惜正文內大概沒什麼機會交待。”葉緹絲在座位上做好,“那麼這次就是血災的全部陣容了?”
“沒錯,畢竟是升階,多叫幾個人視角上也更清晰一些。”陸凝說道。
“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嗎?我們可以開始茶會了。”寧夜衣喝了口茶,笑眯眯地說道。
“嗯。第四章,升階考驗,血災。”陸凝打了個響指,桌面上就出現了那個山村的整體構圖。
“首先從背景上大概解說一下吧。”程霧泠說道。
陸凝點點頭:“可以,血災這個場景總體來說就是由四隻異常生物所引發的詛咒災難,這種詛咒會隨着血而不斷綿延。血、月、湖、獸這四隻怪物居住在城堡之中,除非自身遭受的污染達到了一定程度,否則連山頂城堡都無法看到。”
“然後是四儀式。”寧夜衣跟着說,“穢血、水葬、紅月、夢入。穢血儀式是血交付於它的屬民的技藝,用來維持詛咒和擴展詛咒,正是這個儀式帶來了最開始長壽村這個傳聞,實際上就是依靠詛咒維持的不死之身。紅月儀式是月留給月之族,也就是那些豬臉人的東西,能夠透過月光對整個山村地區進行二次污染,洗腦一切活着的生物,使他們變成月的屬民。水葬是湖留給那些魚人最後的應對策略,用於對抗血和月的儀式所造成的污染效果,它是一種血脈純化儀式,儀式完成之後能夠將體內血脈全部替換成湖之族的血,而對外使用也是可以的。”
“需要着重說明的是,夢入儀式實際上是湖所準備的另一個抑制方案,原本是湖和獸所控制,但在湖死亡之後,獸逐漸衰弱,這個控制權被血奪走了,並利用湖的屍體來維持着儀式的運轉。這個儀式原本是能將人洗禮爲和它們同級別的‘真神’的,而且持續時間無限,是血加上了這樣的限制。”程霧泠說。
“畢竟血只想利用這個儀式來作爲最後的反制手段。以免月出現什麼暴走的情況,但是它並沒想到程霧泠最後能察覺那流傳在血脈裡的詛咒,並進行最後的根除。”陸凝看了她一眼。
“那也要有人能先解決血才行,不得不說你在最後一戰中對血造成的傷害比我想的要多得多。”
“好,那麼也該每個人講述一下自己的時間線了吧?我自己在正文中都有,但是你們,尤其是莫惜人你,總該講述一些東西。”陸凝看了一眼那個從正式討論開始就默不作聲的人。
“好。”莫惜人喝了口紅酒,“我們最開始從監牢中逃出來之後,我就察覺到了一些問題。升階的人數不在少數,如果這些人全都關在監獄裡,哪怕只有一小部分越獄,肯定都會招來大量的搜查,而我們手上的那個傷口明顯不同尋常。”
“你對這種危險的反應倒是很敏銳啊。”葉緹絲勾了勾嘴角。
“我不相信任何好意,集散地給出的所有信息背後肯定都有陷阱,我只相信自己調查出來的東西。”莫惜人毫不客氣地迴應道,“事實證明我是對的,不是嗎?”
“所以呢?之後你做了什麼?”陸凝問道。
“我趁着事情還沒鬧大,偷偷返回了村子裡面,找到其中看上去最好的房子,進去翻了點文件出來。”莫惜人說。
“嗯,她的行動比我早了不少。”程霧泠點了點頭,“後來我和趙晨霜也進了一趟村子裡面,只是發現的可用信息並不算多,村子裡真正知情的也就那麼幾家,我們可能找到一塊去了。”
“所以外面嚷着追殺的時候,我正好就躲在某些人家裡等着外面的混亂過去。我從那些資料中找到了有關獵人們的筆記,當村民們大部分被山上的人吸引走之後,我就繞路從另外一邊進了山林。比較幸運的是我找到了一間獵人小屋,從那裡的筆記上得知了不少東西,並且有了學習血術的基礎。但是因爲村民請出了獵人來搜捕,我沒時間看更多東西,帶着那本筆記就離開了。”
“你比陸凝要早上那麼一點。”葉緹絲說。
“早了很多。在我離開小屋躲避追捕後不久就撞上了錢萬里,他發現了湖之族聚居的一處洞穴,正打算找個同伴進去查看,我們便搭了個夥。”
“所以,說到這裡恐怕有些人已經察覺了一件事……”陸凝瞟了一眼衆人。
“莫惜人比我們早了一天。”程霧泠說道。
“準確來說,是比陸凝早了一天。我們去調查湖之族的洞穴時間已經比較晚了,所以恰好在那一次避開了第一次時間迴轉。我是不知道在我之前是否已經充值過幾次了,但我肯定比你們早一次。”
“是第一次。”陸凝說道,“如果從上帝視角來說,你的確是在第一次重置中就跳出了輪迴。湖之族的所有洞穴,也就是月亮湖周圍都有湖的血脈庇佑,輪迴是由於獸留下的那龜蛇二獸所造成的,但是它們的力量還無法影響湖的血脈。當然,從場景內視角來說,在之後的人們聚集的時候曾經一度無法看到山頂城堡的人衆多,也說明輪迴的次數不是很多。”
“說起來,也應該講一下山頂城堡的問題。”寧夜衣看了看陸凝,“被污染程度的增加方式有很多吧?”
“每一次重置都必然會增加,穢血儀式每次進行,無論是供體還是受體都會增加,被月之族的神術攻擊會增加,修習血術或神術增加,聽魚人的歌聲增加。除此之外,進行水葬或者夢入儀式都會直接使得你能看到山頂城堡。”
“在躲過了重置後,我和錢萬里就摸回村子附近偵查過,通過在獵人小屋留下的一些痕跡我們確信了時間重置的發生,但是白天純血獵手門會外出打獵,不適合在周圍停留太久。我們便向深山裡進發,試圖尋找這個場景的地圖邊界……反正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莫惜人抱起了胳膊,“然後我們就找到了一個月之族的聚落。那裡人數不多,錢萬里對他們的生活狀態進行了分析,而我是直接敲暈了一個帶了回來。通過那個月之族身上的東西我們知道了神術這個好東西,然後便試着學習來強化自己。但意外的是晚上月之族有實力的加成,那個月之族逃脫了束縛,並且給族人發了警告,雖然我們及時殺了他,也遭到了後續的追殺。”
“對應的便是我們這裡的第一天。”陸凝點點頭,接過了故事,“在第一天的山上有人發現了藍火,應該就是那時候月之族展開的搜索工作。當然他們也是不介意順便抓一些落單的人回去的。”
“在場景裡月之族和村民似乎並不起衝突的樣子?”
“血和月一定程度上約束着自己的屬民,畢竟衝突的結果是雙方都有損失還得不到任何好處。”陸凝說道,“血無法完全壓制月,月不通過紅月儀式也奈何不了血,這就是他們尷尬的地方。”
“說起來……獸呢?你說它衰弱了,但根本沒看到它的影子。”葉緹絲問道。
“記得烏鵲看守的那個地方嗎?如果在山頂城堡有人攻擊那裡並擊敗了烏鵲的話,就能找到獸的寢宮。也只有那時候獸纔會驚醒過來,否則它不會對整個事件有任何影響。”陸凝解釋道,“獸屬於溫和派,所以如果態度足夠好,並且不是我這種殺了龜蛇的人進去的話,它願意和你交流一下,也能稍微瞭解一些背後的事情,還有血和月的一些獨門絕招。一般來說,血那個透過血脈重生的消息應該是從它那裡問出來的。”
“你們跳關了。”莫惜人說出了和場景裡說的同樣的話。
“那又怎麼樣?場景又不是打遊戲。”葉緹絲似乎對莫惜人多有不滿,總要反駁一二。
“好了,那麼作爲升階考驗的場景,這個場景其實和之前有所不同。”陸凝趕緊終止了她們的話,“升階考驗都有着易於脫離的特性,例如在這個場景中,可以通過穢血儀式解除自己體內詛咒後直接離開——儘管那樣做多半是不可能升階成功。”
“但是能保住性命,這對於很多人來說就不錯了。”寧夜衣說道,“無論如何,活着仍然是人們最需要考慮的問題,大多數人最後也作出了這樣的選擇。”
“哼,那樣還不如不來浪費這個錢。”莫惜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那麼還有一個遺留的問題,向翼那羣人究竟做了些什麼?”寧夜衣不置可否,問了陸凝另一個問題。
“首先是鼓動了遊客們反擊村民,然後佔領獵人小屋作爲據點,推出秦照臨作爲明面上的人來控制整個團體。向翼的目光一直是放在想辦法殺光村民這條路上的,他很清楚山頂城堡的危險性,如果我們不失敗他就不會上來。但是他的手段酷烈許多,最後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纔去截擊了趙晨霜的計劃。”
“我記得趙晨霜是要在合適的時候中斷紅月儀式來對我們進行支援吧?”程霧泠問。
“沒錯,但是這個計劃失敗了,紅月降臨。因爲此前向翼也已經從月之族那裡獲得了有關儀式的詳細內容,他在察覺到屠殺村民進行得並不順利的時候,便馬上執行了這個後手。紅月儀式最關鍵的是大量血堆積出來的場地,而那個時候發生在村子和周圍的情況恰好符合這個條件。在趙晨霜中斷了她的儀式時,向翼直接接手了,引發紅月來做最後的全域毀滅。因爲月在那個時候已經死亡,紅月所帶來的就是完全的精神破壞,而他只要帶人提前逃離就能坐享其成。”
“不過,月已經死亡這件事應該不在向翼掌握的情報之列。”寧夜衣說道,“他也沒料到紅月因此威力下降了不少,最後還需要有人來收尾,讓程霧泠拿走了最大頭的那部分分數。”
“是的,這就是血災的全部。”
陸凝端起香草茶:“有什麼要補充的嗎?這個場景內留下的謎並不多,我想只要瞭解一下背景之類的就沒問題了。”
“幕間。”程霧泠點了一下手裡的書卷,“我們之後的那個遊戲也可以在此解釋一下。”
“呵呵,莫惜人,要不要給個解釋?”陸凝將目光轉過去,看向莫惜人。
“解釋?啊,確實,這個規則確實還有一個我沒講,那就是死者需要翻開身份和職業這件事。不過當時你們不是也玩得挺開心的嗎?所以翻不翻也沒什麼區別的吧?”
“翻不翻身份可是兩個難度。”寧夜衣說道。
“那麼……簡單來說一下吧,這一場遊戲是因爲我們沒當作單純的殺人遊戲來玩。”陸凝瞥了一眼程霧泠,“某些人在裡面刻意掩蓋一些個人特色。”
“畢竟有一個明顯帶着敵對身份的人,爲什麼不防?這又不是什麼親朋好友之間的休閒娛樂。”程霧泠擡眼看了她一眼,“你來直接講解吧,上帝視角的意圖分析比較準確。”
“好吧,防衛軍三人,隱士程霧泠、瘋子莫惜人和村長趙晨霜,間諜三人,樵夫我、醫生向翼和獵人葉緹絲,最後村民是農民寧夜衣和教士莫憐人。”陸凝在空中標記出了八人的身份、職業和座位順序。
“首夜五人吃刀。”
紅色標記出現在五個人的頭上。
“向翼是醫生,洗去了自己的擊傷標記。他受到的攻擊來自於我和葉緹絲,合計三擊傷,此外,向翼擊傷了程霧泠,趙晨霜擊傷了我,寧夜衣擊傷了莫惜人,程霧泠擊傷了葉緹絲。這就是第一夜的刀型。”
“基本是在亂打。”莫惜人說道。
“總之先打自己看不順眼的,確實是在亂打。”寧夜衣點頭說道。
“那你看我不順眼咯?”
“很顯然是這樣。”
“……進入白天,程霧泠你不講講自己的心理?”
“正如你們所說,大家都不熟悉這個遊戲的前提下,第一天很可能亂打,而在這個基礎上,向翼不吃刀幾乎是不可能的,大概率兩刀以上。而鐵匠的護甲只能擋一,我直接詐他醫生身份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程霧泠聳聳肩,“反正我是不相信那時候別的醫生會專門去洗他身上的標記。”
“至於身份問題……”莫惜人跟着說道,“我靠着瘋子的身份起手找趙晨霜其實就是隨便找了個人而已。但是趙晨霜的發言中完全沒分析這個問題,要知道這種局面下前期組團纔是危險的,可她一句撇清關係的話都沒說。那麼我基本上可以斷定她默認了我的說法,而我既然不是村長,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她是村長,她驗了我。”
“這時候你們兩個就已經暗中結盟了吧?所以趙晨霜,不來說說你的心路歷程?”陸凝拍了拍手。
趙晨霜的身影出現在了牆邊。
“村長驗人有什麼需要講的,莫惜人是提出遊戲的人,我第一天驗她這個最熟悉遊戲的沒問題吧?然後第二天驗最危險的程霧泠,這兩個碰巧都是我隊友,只要遞個暗號後邊不就是隨機應變?”
她依然是一臉傲氣。
“第二天你驗程霧泠,但是出刀向翼的可是四個。”陸凝擡手列出了第二天的刀型,“向翼四,莫憐人二,程霧泠一。向翼受到來自趙晨霜、莫惜人、程霧泠和莫憐人的攻擊,他自己攻擊了程霧泠,而葉緹絲攻擊了莫憐人。”
“所以你還真的沒出刀?”
“總之,第二天向翼吃四刀死。”陸凝說道,“我當然不會在那種時候隨便出刀,身份又不確認,醫生一死萬一命中自己人怎麼辦?”
“你不是發言的時候一直盼着他死的嗎?”葉緹絲瞪了她一眼。
“哈哈哈……”
“笑什麼笑!還有程霧泠你對埋下的四個職業怎麼判斷的?”
“在場已經表明的牌,包括我自己知道自己是隱士,醫生和教士出場,瘋子和村長大概率在場,前兩天的刀型是一天散刀和一天集中刀,鐵匠依然不放護甲有點奇怪,所以排除。陸凝有可能是樵夫,死了一個人的情況下還能比較激進的不是獵人就是農民,所以葉緹絲可能是這兩個身份之一,畢竟只有這兩個能賺刀。同理寧夜衣這一天也開始變得有點積極了,跟着前面的發言開始針對村長。”她看了一眼寧夜衣。
“是的,表現得有點急躁了,如果我攻擊性隱藏得好一點說不定能抗幾刀先出農民的雙刀。”寧夜衣點了點頭。
“總之就是這麼隨便猜猜,當然了,老兵也有可能發言激進,畢竟血厚……可是在第三夜獵人雙刀在手的時候他恐怕也不敢這麼積極挑釁,以免突然暴斃。所以我就排除了幾個概率小的。”
шшш ⊙тt kan ⊙C○
“你們的身份是怎麼認的?”葉緹絲又問道。
“還不是因爲你點出了村長的問題?趙晨霜那個時候闇跳村長,我在接應,趙晨霜問出那句攻擊向翼的四個人是誰的時候就已經在找隊友了,同時還點了佐證。”莫惜人總算有了說話的機會,“她單點陸凝和程霧泠出來,然後把攻擊意圖隨便扔在個不是重點的寧夜衣身上,在此之外的人都已經被她排除在分析範圍之外了,找隊友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吧?”
“陸凝說她沒出刀,無論她是什麼意思,至少明面上她沒有做出任何迴應。”程霧泠說道,“那個時候我並不能確定她們兩個究竟是防衛軍還是間諜陣營,畢竟如果死的向翼是防衛軍也有可能。”
“等下,這樣來說的話,難道你那番話的意思是……”葉緹絲猛然醒悟。
“嗯,程霧泠並不能判斷友軍是誰,但是她能判斷出對方知道友軍是誰。”陸凝說道,“所以她的發言目的是反過來的,不是自己去找到自己的陣營,而是讓那些同陣營的人跟隨自己。她白天推人這種隨便聊兩句就可以,關鍵在於晚上刀一個具有很大威脅的激進派這句話,暗示自己的隊友跟進。”
“但是我們搞砸了一點,就是程霧泠本身的仇恨值在桌上僅次於向翼。”趙晨霜搖搖頭,“否則白天能成功分票的話,我們也不需要白天就跳陣營幫她平票,還能多藏一個晚上。”
“這是不可抗力。”程霧泠說。
“總之結果就是白天平票,然後趙晨霜和莫惜人按照程霧泠的話晚上三刀葉緹絲。”陸凝劃出了第三天的刀型,“村民沒動,察覺莫惜人是瘋子白天走不掉,我和葉緹絲三刀也淘汰了她。”
“漂亮的追刀。”程霧泠對葉緹絲點了點頭。
“接着要做的事情就是控制所有人的傷勢了,人數少的時候,樵夫能夠比較清晰地瞭解場上的受傷情況。我幾乎能夠確定每個人身上的標記有幾枚,當然,我當晚和趙晨霜一起刀莫憐人是必然的。”陸凝挑了挑眉毛,“第四晚寧夜衣和莫憐人同時落刀趙晨霜,她被擊傷兩刀。至此,我有一傷,趙晨霜二傷,寧夜衣一傷,莫憐人三傷,局面基本算是在控制之下了。”
“均勢場。”程霧泠說道。
“是的,因爲趙晨霜不知道自己幾傷,但我知道。一比一比二的局面下,我和她不得不暫時聯手對付村民,我只要明示將必定積累了最多刀傷的莫憐人晚上刀出,白天票寧夜衣,至少保持不敗。”
“甚至你還試圖奪取勝利。”莫惜人說,“你在最後那天依然試圖讓她們兩個攻擊趙晨霜,暗示刀數不夠。但是寧夜衣察覺了這個問題。”
“無論怎麼樣村民基本都贏不了了,如果我們刀掉趙晨霜的話,那麼陸凝會因爲敵對陣營全滅,我們這邊只剩下我一個而取得勝利,只有讓陸凝也被擊傷到三,結局纔有可能是平局。”寧夜衣點了點頭。
“於是就形成了第五天的刀型。”陸凝擺出了最後一天的標記,“寧夜衣和莫憐人刀了我,趙晨霜給了莫憐人最後一下,而我給趙晨霜補了第三傷。這樣早晨便是我和趙晨霜三傷,我們兩個必然會先投出傷勢最輕的寧夜衣,然後晚上互相刀死對方。這個遊戲的整個過程就是如此。”
“那麼我的事情也結束了,回見。”趙晨霜擺了擺手。
“不多留留?”陸凝問。
“我沒興趣參加下一場討論。”
說完,她就消失了。
“好吧……那麼進入罪惡都市的章節,我們也得請兩位新朋友過來。”陸凝看了看程霧泠,“要是我說是你哥你會有什麼反應?”
“沒什麼反應,他只是登場了那麼幾次,而且中途退場,你根本不會請他。”
“我還想看看你的表情能有什麼變化呢……算了,葉奈,趙汐華,久等了。”
空氣中傳來了兩聲爆鳴。
“哦呀,幸會,各位。”趙汐華出現在十一點的座位上,手裡捧着一杯加了很多牛奶的紅茶,面帶迷人的微笑。
“陸凝!我來啦!”
在陸凝右手邊,兩點的位置落座的是十文字葉奈,她依然是那樣興高采烈的樣子,甚至還跳過來和陸凝擁抱了一下。
“好了好了……”
“嘿嘿,這可是我的主場,我也就出場這麼一次,當然得熱烈慶祝一下。”葉奈鬆開陸凝,返回了座位上,面前立刻出現了一壺清酒和一碟章魚丸子。
“你這飲食習慣和外表不符啊……”葉緹絲看到這個食譜忍不住說道。
“我當年是街頭打羣架出身,打完架和兄弟們找個攤位吃吃喝喝不是正常的嗎?”葉奈用籤子紮起一個章魚丸子,笑嘻嘻地說道。
“趙汐華,怎麼樣?”陸凝看向另一位客人。
“隨時可以開始哦。”
“那麼,罪惡都市的情況是這樣的。”
逆卡巴拉生命樹在衆人面前徐徐展開。
“事實上這個場景因爲前後的區分,需要應對的考驗也是不同的。如果在十五天之前脫離,那麼主要需要應對的是對整個都市懷有仇恨的犧牲者俱樂部以及來自自身身份背景的危機。而在那之後需要解決的就是二區管理人岡克對裡蘇佛的喚回。而後一項幾乎是必定造成整個城市毀滅的災害,雖說場景內有善後人員存在,那也是遊客需要做到某些固定條件纔會動手的。”
“說的是空想吧?”程霧泠翻了翻書頁。
“沒錯,空想基本就算是對遊客行爲的一個保險措施,如果失敗了的話,她會盡量將裡蘇佛的污染留在這個城市區域之內,而我們算是半成功了,她便直接動手驅逐了裡蘇佛的靈魂。”
“這一卷很符合二階場景的特點,那就是散點化。”趙汐華微笑道,“遊客們不再像一階那樣有個共同的奮鬥目標,而是各自擁有一些信息,一些身份,和一些目的。即便在不是秘密的場景中,這一類情況也並不罕見。”
“所以才必須把你和葉奈叫過來,因爲你們兩個代表的兩條線和我幾乎沒有交集。”陸凝看了看兩人,“誰先來?”
趙汐華看了看還在組織語言的葉奈,有些失笑:“那麼就讓我先獻醜好了。”
“好的好的。”葉奈忙不迭地說道。
“我走的這條線基本上是在彼得·夏洛的手下工作,藉助他的勢力度過前期。”
“聽上去比茉拉要多管不少事情。”陸凝說道。
“畢竟彼得·夏洛在一些場合還是需要親自出面的,他也更加喜歡自己來處理一些事情。這個人很自負,因爲他的能力關係,其實對我們這些打工的也挺看不起的。”
“結果你就殺了他。”
“沒錯,過了前期他就沒用了,反而會變成我們的阻礙。”
“雖然你說得這麼輕描淡寫……我可是知道你爲了殺他處心積慮地準備了多久。”陸凝輕笑了起來,“你設法獲得了他能力的一部分,然後去摸索他能力的弱點,並完成設計……”
“Lucky Boy就是這樣一把符合我要求的武器。我將它的特性改裝到了另外一把槍上,讓他親手安排好自己的死亡。”趙汐華淺啜一口紅茶,“羅瑟斯演得也很到位,甚至讓彼得認爲那把槍就是Lucky Boy本身了,最後開槍的時候他纔沒有懷疑。”
“但是那把槍不是很多人嘗試改裝都失敗了嗎?”寧夜衣問。
“是啊,而且我不怎麼懂槍械改裝。”趙汐華點點頭。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
“用他給我的預知能力啊。我只要思考某種行爲,就能得到對應的結果是如何的,這樣一來我就算對槍械一竅不通,按照所有成功的結果去做就可以了。”
“那麼具體介紹一下你這條線上能夠知道的東西吧。”陸凝說道。
“好……我們大約是第七天左右的時候開始參與八區的各種上流酒會,然後第九天成功取得了彼得·夏洛的信任,我成爲了他的代理人。藉助這一層身份,我在兩天之內就取得了另外幾個區的大部分人員名單,並且獲悉了幾個區塊之間隱隱透露出來的不和關係。在明確了自己的定位之後,我們就先挑了個軟柿子,也就是犧牲者俱樂部開始動手。”
“嗯?我記得……犧牲者俱樂部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
“因爲他們的幾個分部被我悄悄拔了,那幾天新聞上都是哪裡受到襲擊的消息吧?其實都是犧牲者俱樂部的據點,他們必須出來聲稱自己爲此負責,否則就是將曾經的行蹤完全暴露在普通市民嚴重。這座城市裡的超能力者可是不會顧忌收拾一下他們的。”
“十五天之前你就是在幹這個?”
“也算是一種造訪了,不是嗎?我們也挑起了對方的火氣,讓他們的精英戰鬥成員突襲了八區,作爲一種報復這實在是太膚淺了一點,所以我安排了那一齣戲,力求在十五天之前摸清楚這座城市裡反抗勢力的水平。”
“結果呢?”
“太令人失望了,一個格瑞德就把這羣人全都嚇退了,還殺了一個。弄得我不得不親手暗殺了格瑞德,稍微削弱了一點八區的戰鬥力。”
“你殺了格瑞德,彼得不會找你?”莫惜人質疑了一句。
“時間,我當然要考慮時間。”趙汐華晃了晃手指,“那時候各方矛盾都在激化,一區的那個什麼計劃也正在進行到緊要關頭,彼得根本沒時間去顧及格瑞德的死亡。而且陸凝她們觸及裡蘇佛的遺物後,彼得就一直在試圖和另外一些區域管理人取得聯繫,他也很焦躁,因爲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管理人中頂多排行中游。”
“管理人確實能力都很可怕。”葉緹絲說道,“這羣人其實就不是讓人去對付的,除非你拿到源質之惡。”
“還得會用你的超能力。”程霧泠補充。
“在那之後,他終於有時間回來解決我們的問題時,就輪到我們解決他了。說真的,我這一場完全是衝着完成任務去的,行動相當功利,甚至都沒接觸過特殊遊客,所以講出來也並不是非常有趣。”
“葉奈你呢?”陸凝扭頭。
“我……其實很多時間都是按照風間的指示在行動。五區管理人的能力實在不太好應付,我寧願面對那些正面戰鬥力強的也不想和這種認知干涉類的對上。”
“很可惜只有真的遇到了才能反應過來。”趙汐華遺憾地搖搖頭。
“我在很早的時候就和風間匯合了,我們之前合作過,所以我很信任她。風間是特殊遊客,她瞭解的東西比我多很多,我就按照她的說法幫她打探別的特殊遊客動向,同時也完成自己的任務。後來就碰到了陸凝。”
“刺殺我。”
“我不知道你是遊客啊!”葉奈叫了起來,“當時我不是立刻收手了嗎?而且憑你的本領我也不一定能刺殺成功。”
“真要打起來當時我是容易死在你的手上的,幸好你沒那麼多敵意。”
“總之……後來我帶着風間姐來見了見陸凝,她告訴我可以信任你,聽你的意見行動也沒什麼問題,所以我就跑過來了,畢竟風間姐平時躲在門的內側不能時刻露面。”
“但是她依然在對你下各種命令,對吧?”
“她應該有自己的難處。”
陸凝微微點頭。
“陸凝,特殊遊客的任務究竟是什麼?”葉緹絲問道,“雖然能猜出一些來,但是也不能全都瞭解。”
“最終目標是成爲一個區域的掌控者,當然這是可以選做的任務。如果能夠淘汰其餘的競爭者,他們還能獲得額外的分數加成。此外,我們這些普通遊客的同盟和生存率也計算在他們的任務當中。所以要挑選能活下來的盟友才行。”
“因爲風間姐的身份本來就是五區,她也將目標定在了五區上。只是因爲管理人的問題我們的調查總是不盡如人意,後來纔開始試探其餘的區域。也許是我們施加的壓力太過了,終於引起了反彈,五區管理人親自出手……”
“你們似乎錯過了薇茵這個關鍵人物很久。”程霧泠說。
“確實,薇茵這個人和兩個區域搭得上線,而且其中一個是關鍵的二區管理人,如果儘早和她建立聯繫其實是可以先調查清楚二區這邊問題的。畢竟岡克並不會將自己的行爲也抹去,他只是把裡蘇佛的歷史模糊掉了而已。”
“岡克的目的就是讓裡蘇佛回來?”寧夜衣問道。
“沒錯,很單純,所以才難辦。只要不阻止這件事,他就不會成爲敵人。但一旦有所妨礙,他就會使用那個空洞編年史的能力將一切都剷除,所以阻止裡蘇佛降臨其實是個非常難以完成的任務。”
“狂信徒。”莫惜人總結道。
“葉奈只是不幸被波及到了而已,她如果跳出來,也要面對最後的災難,我沒有信心在在那種環境下保護任何人。”陸凝說道。
“沒關係,也只是到了那個程度了,而且我不是留下了足以殺死他的傷痕嗎?藉助你的手報仇了也是不錯的。”葉奈不太在乎這個,“而且在集散地裡,退場也意味着少受點苦。”
“我倒寧願你還活着跟我們一起試試升階考驗。”陸凝誠摯地說,“你真的不應該死在那種地方。”
“沒有應不應該,陸凝,用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的話來說,只是緣分到了,只是緣分結束了。”
“……那人是誰啊?”
“我像你和我告別這樣告別了她。”
“抱歉。”
過了片刻,陸凝纔回到正題上。
“罪惡都市許多事情都是必定發生的,安息日,以及之後一區和九區的聯合宣言,戰爭爆發,岡克對裡蘇佛的召回。這一切都是幾乎必定發生的事情,而遊客們也很難在既定日期之前殺死關鍵人物來解除事件。但其中變數很多,如果我們能早一點做些準備,也許事情會有更多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