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門口的監控錄像還比較清晰,顯示出了兩小時之前應採依幾個人的模樣。不過那個男人穿着一件厚絨大衣,戴着帽子,領子也拉得很高,看不清楚他的臉。車是黑色的,車牌勉強可以辨認,陸凝將關鍵的幾個信息拍照後感謝了一下超市的人,並婉拒了他們問要不要報警的問題,走到了外面。
上車?她可不知道應採依認識這樣一個有豪車的人,當然,也可能是她確實認識。然而那個男人購買一些消毒用品到底是要做什麼?
正當陸凝疑慮的時候,手機響了——應採依。
她拿起手機“喂”了一聲,緊跟着就聽見了應採依的聲音:“陸凝嗎?剛看到信息,抱歉抱歉。”
聽到她還這麼元氣,陸凝纔算是鬆了一口氣:“我都不敢給你打電話,你跑哪去了?我以爲你遇到什麼危險了!”
“放心,我又不是一個人。”
“我知道你找了倆同學一起!”
“啊,還有我叔。”
“……你叔?”
“對啊,我叔來這邊談生意,結果大雪封路困在這兒了,知道我在這裡念大學就過來看看我。”
陸凝隱約記得應採依確實經常說自己根本不差生活費,也不缺錢。不過因爲她這人很熱衷於自己賺錢,大家也都沒當回事,以爲她也就是普通的中產人家,沒人問過她家庭背景如何。
“嚇死我們了。”
“哎,你不是去見大明星了?那麼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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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太差了,根本去不了,約了別的時間。”陸凝搪塞了一句,“你人呢?去哪裡了?”
“我叔請我們吃飯,這不是吃完飯纔想起來看手機嗎。我們在豐海大酒樓,剛吃完飯出門。路況不行,不過過一會估計就回去了。”
“行了,嚇我一跳。我先回寢室了,等着你們回來。”
陸凝掛了電話,轉頭就返回了學校。
“李嫺,我……”
“陸凝,找到應採依沒有?”
陸凝剛一推開門,就看到穿好衣服準備出門的李嫺。
“怎麼了?”
“剛從老師那裡接到個通知,最近學生不要外出,隨時報告行蹤,附近有個學校昨天失蹤了兩個女生,其中一個的屍體今天中午被發現了!”
“你慢點,應採依是和她叔叔吃飯去了,一會就回來。”陸凝趕緊攔住李嫺,“什麼情況?”
“這樣啊,我還以爲……算了,你自己看看吧。”她指了指放在陸春曉空座上的一張紙。
陸凝拿起來看了一眼,學校方面來的通知,大意就是附近出現了危險的犯罪分子,目標懷疑是高中到大學年紀的年輕男女,提醒所有學生不要隨意離開校園,外出注意向班主任報備。關於案情倒是沒說太多細節。
“怎麼又出了死亡事件?”
“說是和之前四個男生死的是同樣的作案手法,這次發現的是個剷雪工,幸虧是剷雪,不然大型除雪車要是碾過去估計屍體都爛了。”李嫺裹了一下衣服走進屋子裡,拿手機打開了相冊,“我截了兩張圖,估計很快就被刪了,你看看。”
截圖中是幾張拍攝現場的照片,拍攝人顯然不怎麼專業,根本沒有找到合適的角度,只是將屍體拍攝了進去。陸凝只能從上面看出這是個女生,身上只有一件單衣,血跡斑斑,從周圍的雪來看估計已經扔在這裡很久了,別的很難看得出來。
陸凝嘆了口氣:“有人認出這個女生嗎?”
“只知道是隔壁學校的,具體的不讓打聽,都封鎖消息了吧。連環殺人案應該算是重案?”
“那肯定是重案。”
“我問了幾個同學,都不清楚。現在大家都是驚訝加上一點好奇,反正這天氣也沒人離開學校,倒是沒多少恐慌的情緒。”李嫺攤攤手。
陸凝拿着手機查看着,卻忽然注意到照片上的地上有很多凌亂的腳印,由於積雪很厚,這些腳印被遮蓋了,卻因爲彷彿欲蓋彌彰一樣的一些剷雪痕跡而被翻了出來。
這些腳印都碎了,然而碎開卻不影響腳印提取,現場留下了這麼明顯的痕跡,可見作案之後的後續處理也不怎麼嚴密,估計現場還留下了別的什麼證據。
現代的追查手段其實已經非常高明瞭,等閒的犯罪都很容易查到,越是做得多,破綻越多。陸凝想了想,對李嫺說:“等等看消息,這次的兇手大概很容易抓住。”
“這次的兇手?”
“嗯,我之前也關注了一下那四個男生的問題,他們的屍體被發現時間總計用了超過兩週,在這兩週之內警方肯定調動了許多資源追查,卻一無所獲,這是一個非常熟練的慣犯,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蹤自己的證據。但這次的現場顯然粗糙了許多。”
“你是說……”
“大概是模仿犯。”
兩點多的時候應採依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大包零食,都是她叔叔給她買的,加上快遞的東西還真是不少,不過應採依顯然很高興,給陸凝和李嫺一人塞了好幾包。
李嫺把通知也遞給應採依看了一眼,提醒她也得注意安全,應採依笑嘻嘻地表示自己沒問題,然後就開始拆自己的那些快遞去了。
不出陸凝所料,當天稍微晚一些的時候,就有好消息傳來了,兩個失蹤女生中的另外一人被成功救了出來,而嫌疑犯的身份也已經鎖定,正在緝拿當中。以現在糟糕的交通環境和嫌疑犯那粗劣的痕跡抹除水平,大概不久之後人就會落網吧。
“好像是附近的一個無業遊民,看到了網上的消息之後想模仿着進行同樣的犯罪,唉,可惜了那個女生。”李嫺讀完了最新的通知之後嘆了口氣,“陸凝,要是按照你所說,這只是個模仿犯,真兇其實還在逍遙法外吧?”
“當然,真兇的手段謹慎又幹淨,肯定是個兇殘又狡猾的人。”
但真兇是一回事,模仿犯的出現讓陸凝知道這個任務的第一個難點是什麼了。不出意料,第二天,附近好幾個省市都出現了模仿犯罪的情況,而且目標都是青年,一部分人已經落網了,然而還有一些在逃。這個犯罪居然如同瘟疫一樣開始傳播出來,一時間人們都開始提心吊膽,甚至陸凝的父親也給她又打了個電話詢問陸凝那邊的情況。應採依和李嫺也被家裡人仔細盤問了一遍。
幾乎是一夜之間,好像人人都知道在北方各省有個連環殺人魔正在徘徊,同時很多人不約而同地開始模仿這個殺人魔。之前四個男生的案子也被徹底翻了出來,一時間指責警察無能的、討論案件內情的、分析殺人魔心理的什麼人都有,彷彿成了這個寒冷的時間內網上最大的樂趣。
陸凝之後也和柳浣雨聯繫了一下,關於這起事件確實也引起了上面一些人的關注。據柳浣雨所說已經有一些大人物開始勒令調查了,好像還派出了專案組,由於這起事件已經造成了一些不良社會影響,輿論控制措施也已經開始實行。
“這應該是那個所謂的‘十五少年殺人事件’的序幕。真兇應該是一個具有超能力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問問黎西樓的能力是否能直接抓出那個兇手來。”
“很遺憾,他的能力沒那麼方便。陸凝小姐,如果你希望找出這個兇手來的話,也許需要一些內部的卷宗?這個我們能夠得到一部分。”
“哦?真的?我以爲黎西樓先生……”
“西樓自從回來之後,就開始多方發展自己的交際圈。一些不算太過分的要求還是可以滿足得了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們未來能不受任何侵害。”柳浣雨笑着說,“而你所做的也是他所需要的,因此我們會動用這些資源去支持你。”
“謝謝,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得到卷宗?”
“電子版的話,明天就可以發送給你。對了,陸凝小姐,我這裡還有一個問題,是我私人想要問的。”
“嗯?”
“您能向我描述一下,您和西樓在那個世界裡的遭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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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集團聘用岑改非爲首席顧問,創下歷屆首席顧問最年輕記錄。】
“報紙上的東西,從來都是報道一些引人注目的玩意。”唐零有些無聊地將報紙折起來,丟到了旁邊的桌上,“孟哥,北方大雪,我們這樣跑到大南邊島上來度假合適嗎?”
“你心裡不會感覺有什麼不合適吧,大概只是爲了後面的任務擔憂?畢竟兩個任務都是在北方的。”孟倦端着一杯果汁躺在太陽椅上,一身沙灘的花襯衫花短褲,兩個人正在酒店的陽臺上享受着南方的暖陽。
“是啊,孟哥,那個什麼殺人事件這一次的兇手是誰?”
“我不知道啊。”孟倦笑嘻嘻地說,“一個這樣狡猾的兇手,至少應該不次於我當年的水準,不然這任務也太沒難度了。都像那些模仿犯一樣行爲當然是分分鐘被抓住……哦,對了,邀請函你看完了吧?”
“裝神弄鬼最煩人了。”
“唐零,你要學會在多元化的場景中適應各類條件,而且邀請函只是措辭稍微咬文嚼字了點,但內容還是很直白的不是嗎?”孟倦笑道,“而且我說過,你其實掌握着第一手的資源,好好利用一下未嘗不是什麼好事,我們可是保管組。”
“呃……對不起孟哥。”
“沒什麼。來,看看這份報紙,岑改非這個人並不是什麼有名的人,卻也在我們的資料裡出現過。在二三階的時候稍微對幾個打手造成了一些麻煩。不過那些廢物沒能升到四階來,自然也沒本事找他的麻煩,只是上報了過來作爲資料整理。這樣的人輪不到讓暗殺組或者情報組出手,不過能成功甩掉那幫瘋狗一樣的傢伙總是有點本事的。”
“孟哥,我們每天經手的名字可是得上百啊。”唐零驚訝。
“只要記住其中一些突出的人就可以了。這位岑先生,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去拜會一下,看看他有沒有醒過來,如果沒有的話,那麼我想下一個舞臺已經開始佈置了。”孟倦將果汁杯放在桌上,拿過報紙展開,“趙氏財團……啊,在我的記憶裡,好像是沒有這樣一個財團存在的,你呢,唐零?”
“我到死都沒離開過那個地方,更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大財團了。”
“那麼我們日後恐怕要好好關注一下這個財團了。”孟倦輕輕點頭,“不要用太暴力的方法,我想想……找一個集團的高層洗禮一下?”
“那還不如我直接把岑改非綁來,開了第三舞臺。反正幹過一回這事了,不嫌再來一回。”
“唐零,超速必然會有其代價。”孟倦晃了晃手指,“這個場景可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它混合了每一個人生前的世界,生成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這個世界對一些人來說美好,對一些人來說糟糕,然而最重要的是,它還是以我們的世界爲藍本生成的。但我想,舞臺推進的時候也不可避免的會有新的人和世界混雜進來,你應該知道集散地的人都有着怎樣的過去吧?”
“……知道。”
“集散地選取我們的時候只考慮一個條件,那就是地球類的星球上死亡的人類。至於這星球上到底是什麼情況可一概不論。”孟倦說道,“現在這日子過得還好,我們趁着這個時候多想想好事不好嗎?”
“好事?”唐零略有不解。
“比如說能夠在這個場景裡得到什麼,學到什麼。”孟倦起身,伸了個懶腰,“學無止境,唐零,即使那些超能力帶不走,可集散地的場景中也有很多我們可以學習的知識,哪怕只是瞭解一下不同地方的歷史,也能增長見識。”
“那麼……我們的任務怎麼辦?”
“等到這場雪變得更加嚴酷,我們就啓程回北方。”孟倦將花襯衫脫掉,一名女僕走過來,拿着一件睡袍給他穿上。女僕的左眼中隱約閃爍着一枚猩紅色的圖案,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