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
某大廈,一年輕男子在沒有安全防護的情況下徒手爬上三百米高的天台上。
這個高度和極限運動愛好者們留下的記錄比起來不值一提。
但這個人卻是第一次挑戰。
“我不認爲你有自殺的理由。”
青年就要從天台邊緣爬上去的剎那,一張人臉突然出現在眼前。
青年嚇了一跳,好在他的應激反應沒有讓他鬆開手,向後躲,他的手握的很緊。
“Fuck!”
青年全身毛髮炸立,額頭青筋暴起。
站在上面的人年紀看起來有三十歲,一身西裝,乾淨得體,相貌平平。
放在任何地方,都應該是一個普通人,但大晚上出現在這裡就不正常了。
還有,他太過平靜,一點沒有因爲差點殺人感到一絲的愧疚。
青年拼盡最後的力量向上爬。
站在天台上的男人沒有幫他的意思,就那麼看着。
青年些怕,他怕那男的突然過來把他踹下去。
所以他不敢吭聲,使出了全身的力量默默往上爬。
等爬到天台上後,青年直接栽在地上,試了幾次都沒爬起來,他脫力了,連手指都擡不起。
爬上來的時候,他體力還有富餘。
但被嚇的那一下,讓他身體過度緊張。
如今已經失控。
全身肌肉都僵硬了,並且不可控制的顫抖。
他能做的只有大口的呼吸。
雙方沉默……
月光被飄動的流雲遮掩忽明忽暗。
航空障礙燈一閃一閃發着紅光,寒風吹過,天台上的氣氛讓青年頭皮發麻。
“大晚上不好好睡覺,爬這麼高做什麼?”
男子終於開口。
青年閉口不言。
此時他只想休息片刻,等體力恢復了,就爬起來從消防通道離開。
他開始後悔沒帶通訊設備了。
否則,可以叫一架直升飛機過來救自己。
“不說?”
“你信不信我把你從這扔下去。”
“並且,僞造成失足墜落?”
聽到這話,青年身子木了半面。
他最擔心的事要發生了麼?
“我……我心情不好,就出來散散心。”
在男子的注視下,青年不敢繼續保持沉默。
那男子走到天台的邊緣,向下看了一眼。
“心情不好徒手爬樓?還真新鮮,你不怕墜下去麼?”
青年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原本不怕的……”
是的,在他爬上來之前,他都不怕,他的身體是經過嚴格訓練過的,直到被嚇了那一下。
從未有過的,他感覺死亡離自己那麼近。
這個男的究竟是什麼人,爲何在深夜出現在這?
正常人不會在深夜來這吧?
還有他是怎麼上來的,他像是普通的白領,又或者他是大樓的管理員?
“現在呢?感受的生命的可貴了?”
青年點了點頭,“嗯。”
“您呢?這麼晚了來這幹嘛?”
再給他十幾分鐘的休息時間,等身體恢復了,他有自信擺脫困境。
在此之前,在男子做出危險事情前,能拖延一分是一分。
“我?我是來找你的。”
“只是沒想到,你選了這麼個地方。”
找他的?
青年稍稍平復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誰會在這個時候找他?
如果是找他的,那打他的電話預約時間不好麼?
還有,他沒帶電話,身上運動裝也是新換的,不存在被定位的可能。
難道對方一直跟蹤他?並且在他爬樓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然後一直看着他爬樓?所以就到樓頂上等他了?
這可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思路,正常人,應該打電話報警。
或者直接制止他。
“找我?你是誰,我認識你麼?”
男子笑了,“遊戲id路西法,本名路文韜,是你吧?”
青年愣了。
路西法是他遊戲賬號,對方也是《深淵》玩家?
“是我,你是……”
誰會這麼無聊?
找到他,然後跟着他,然後在樓頂等他?
神經病吧!
“時間還長,要不你猜猜?”
路西法想了想,“孫大聖?不,孫大聖直播過……你……是正經人?”
青年眉頭一揚,“爲什麼你以爲是他?就因爲他黑過服務器,誣陷你?”
他確實是因爲這個猜的。
俺是正經人有技術前科,找到他,跟蹤他不難。
既然不是……
“你是遊戲官方的人?”
青年點頭:“嗯,可以這麼理解,要不要進一步再猜猜看?”
是遊戲官方的人……
“你……是策劃阿爾法。”
“不,策劃阿爾法和玩家阿爾法都是一個人!”
男子鼓掌,“嗯?不賴,思路挺清晰的。”
他承認了。
他就這麼承認了?
一直以來,他心中都有一個疑惑。
對方是gm的話,就都解釋清楚了。
雖然此時的阿爾法與在直播見到的不同。
但也解釋的通,對方是gm那,畫面還不隨便改。
嘖,阿爾法竟然是三十歲的大叔。
今夕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
會爲自己的選擇後悔麼?
想想自己二十出頭,無論長相還是家室都不差,竟然敗給一個大叔。
這真是世界最滑稽的事。
等下,對方找他是來幹嘛的?
真人PK?
路文韜心底發寒,下意識的握住護欄。
不知爲何,他一點不懷疑,阿爾法會將他推下去。
“你對深淵,這款遊戲怎麼看?”
路文韜,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實不是遊戲,遊戲是他發泄的地方,現實他會遵守規則。
希望對方也會遵守規則。
“深淵做的不錯,是我接觸所有遊戲中,製作最精良的。”
路文韜嘗試着起身,值得慶幸的是身體已經有知覺了。
“精良?如果我說深淵中的世界纔是現實呢?”
路文韜笑了,“這怎麼可能……”
“額……”
見到阿爾法認真的表情。
路文韜改口道:“你說的意思我懂,某種意義上,完全可以是真實的,嗯,就是真實的。”
“畢竟虛擬現實世界,也是生活的一種延伸,我們經歷過,感受過其中的喜怒哀樂,自然是真實的。”
阿爾法笑了笑。
“那如果深淵是真實的,你願意去那邊的世界麼?”
路文韜連忙應道:“當然,那裡可比這裡有趣多了。”
阿爾法拍手,“很好。”
“我原本只想和你談談有關如何控制情緒的事,合格的魔王是不會被憤怒支配的,他是憤怒的支配者。”
“如今看來,我有更大的收穫。”
“路西法,或者該稱呼你爲薩麥爾。”
“這裡的你,比遊戲中的要可愛的多,你知道麼?我開始有些欣賞你了。”
“我這有份契約,你看下,簽上你的名字。”
阿爾法拿出一卷羊皮紙,還有一根羽毛筆。
“籤,路德·薩麥爾。”
路文韜接過羊皮紙。
但他發現,羊皮紙上的字他都不認識……
“路德·薩麥爾,用我給你提供的文字,你照着這幾個符號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