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是個平易近人的美女,沒有那種故作矜持的嬌習,早晨八點,羅凌一家吃過早飯不久,正在飲茶閒聊,秦晴準時到了。
主動打招呼,跟邢娟,跟小青小紫,跟羅凌,秦晴表現的落落大方,彷彿她就住隔壁,且從小跟羅凌一家一起長大……秦晴給人的印象就是這麼親切、隨和、讓人心裡有中暖暖的感覺在流淌,彷彿又回到了幼年時那種隨手一抓,都是大把真摯情感的年代。
秦晴的身材很棒,而且也很會穿衣,總能恰到好處的將女性身姿的美態淋漓展現。羅凌印象中,秦晴平日穿衣相當講究,卻又不顯山露水。往往只是見做工精細,色澤明快柔和,款式端莊又絕不老氣,卻很少有品牌出現。這樣,既不乍眼,又能凸顯自身,可以說,絕對是背後花了心思去挑選整理的。
秦晴的容貌氣質更是美的沒話說,天然美女,最正式的場合也只化淡妝。樸素清新,端莊大方。她的一個回眸,一個微笑,都讓人賞心悅目,就如同影視中經過花大力氣,經過多種手法處理過的美女展顏的鏡頭一般,讓人感覺完美。但也正是因爲太完美了,讓羅凌有種完美到失真的感覺。
羅凌算不得多聰明的人,他還記得自己在上學時,在網絡上用那些八卦搞怪成分居多的智商測試軟件測試,智商評分也就是七八十分的樣子。所以說,他能感覺到不對頭的東西,很多人同樣可以感覺的到。也就是說,明白秦晴這個無暇美女其實有一定的造價成分在裡邊的,大有人在。但能抗拒這種美的誘惑的人,卻絕對屈指可數,就連羅凌這種飽經冷暖,心智堅毅的人,不也被她的玲瓏溫婉而誘的曾嘆息着許諾‘如果外邊過的不如意,就來給我當老婆’這樣的話嗎?所以,秦晴的引誘根本不用搞什麼挑逗啊,暗示啊,統統不用,只需多出現幾次,目的就達到了。毫不誇張的說,有秦晴在一旁比較,邢娟雖然在雙修後神色氣質好了不少,可仍會讓人有種老妻土氣的感覺。
秦晴、小紫她們姐姐妹妹的叫着,牽手挽臂,親熱的像是一家人,羅凌坐在單人沙發裡,用柔和的眼神默默看着,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羅凌此刻的心緒一片寧靜,不是因爲眼前這和氣融洽的一幕,而是因爲現在看秦晴已經有了種看舞臺劇的感覺。秦晴的美依舊,但已經變得遙遠,就好像喜歡某某影片中的女主,但是知道,那是她演出來的性情,而並非真性情,就算是真性情,這個女子也是屬於舞臺的,而不是屬於某一個人。
“非常好!”羅凌心裡的感嘆,不必再躲閃秦晴似乎永遠含情脈脈的目光,而那種想要撲上去呵護憐愛或推倒的也淡了很多。羅凌覺得,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他終於搬回劣勢,而這一切,是他的妻子幫他做到的。
想到這些,羅凌心中隨即閃過一絲驚醒。安順街B1區發生的事,對三女的刺激太大了,大到根本不可能淡然數月,大哭一場,就能將心中的傷痛排遣。“她們三個,怕是也是在演戲,演戲給自己看!”
邢娟犧牲愛情和生育,選擇成爲術者,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想讓自己的妹妹能過上平靜安定的生活。小青、小紫在奴隸市場的那份倔強,也是出於對弟弟的深愛,對弟弟寄託了厚望,這才甘願忍受那麼多苦楚。
羅凌相信,如果人活着需要一個明確的目標,來寄託,來追求,來奮鬥的話,那麼小輝和邢婕的死,其實已經把邢娟和小、小紫一半以上的希冀生生抽離了。羅凌還沒有自大到,認爲短短几個月,就能讓三女對他的愛濃於對家人的親情。
女人是感性的,這注定了她們在承受情感的傷害時,會受傷更深,羅凌毫不懷疑,小輝他們的死,給三女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痕,並且,那份哀思的痛,恐怕在很長時間裡,將時常折磨她們的心靈。
羅凌也相信,如果當時可以,三女中的任何一個,都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家人活下去的機會。可獲救的是她們,她們通情達理,知道從技術角度判斷,當時羅凌的選擇是正確的。從情感角度出發,羅凌救她們也沒有任何可指責的。但,遺憾,甚至愧疚,羅凌認爲,這樣的感受一定已經讓三女備受折磨,因爲她們就是會那麼想的人。可在羅凌面前,哪怕是一點點哀痛的情緒,三女都沒有表露出來。
羅凌進而發現,和三女情感上的堅韌比起來,羅凌的表現,尤其是和宋一舟談話那天之前的那些日子裡,他的思想態度確實是自私而不成熟了點。
現在,三女跟他之間的心結是解開了,可三女的悲慟情緒其實並沒有得到很好的釋放。羅凌不知道該如何幫自己的妻子,他覺得語言是蒼白的,就算他說什麼大聲哭出來,我願意跟你們一起分享傷痛之類的話,效果也缺缺,那種耿耿於懷的悲傷不是哭一兩場,發泄一通就能夠解決的。今天羅凌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告訴自己,以後也要時刻提醒自己注意這一點。三女的傷痕需要時間來撫慰,需要他用細心的關懷呵護來慢慢淡化傷痛,這是一個長期的治療過程,也是真正增加彼此間情感的過程。
“搬離塵世之後,要專門抽出一段時間,陪在三女身邊,讓她們感受到家的溫暖。”羅凌默默的想着。轉瞬,他又想:“這樣是不是有點英雄志短,兒女情長?”
沒用多久,羅凌否定了這種觀念。“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次序已經很能說明問題。更何況,自己實力不濟,又如何組建勢力?這就象做商人,如何這可以邊幹邊學習,邊總結經驗,可先期的市場調查總得做吧,啓動資金得準備吧,一個猛子就想往裡扎,未免太兒戲了!那麼,在原始資金積累和局勢觀望的這一時期,將生活節奏調節的不要那麼鬧騰,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就是這個道理!我的生命不必象電腦程序員那樣,高喊三十歲前退休!急公好義,急權好利,讓那些勁頭十足的實幹家們去折騰吧!我要以淡然、悠然的那份從容不迫,將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有滋有味……”
至此,羅凌終於完成了從孤膽英雄的模式到拖家帶口模式的心態轉變,放下了六分仇怨,喚醒了三分淡泊,他認爲這很好。就象後來某次他曾自嘲的跟自己的妻子說:“我是一個發條動物,以前是發條火車,上緊了發條就使勁衝,衝的猛、衝的快,可以預估,停也停的快。現在我是鐘擺,更注意節奏,動起來要從容不迫,後勁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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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近半年,羅凌再度光臨地表,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懷念?有一點吧,男人血液裡都流淌着好戰的成分,那種能彰顯力量與勇氣的搏殺,就像一道口感爽冽的菜餚,隔一段吃不上一次,就會在心中滋生再次嘗試的衝動。
顆粒狀的細雪簌簌的下着,顯然已經有一段時間,城市廢墟的醜陋被這雪掩去了不少。目光所及,倒是不那麼荒廢凌亂了,可詭秘陰森的氣氛卻也濃了幾分。偶爾傳來的魔物的嘯聲和遠處晃過的身影,同樣爲這鬼域增色不少。
羅凌看了看天色,仍然是隻見雲,不見天,雲朵灰的有些發深,如同揉均了的灰泥被甩到了天上,根本分不出層次,就象是一整塊。氣溫數據,零下47°,如果沒有穿作戰服,人們一定會非常懷念幾年前,天天喊着溫室效應、全球轉暖的日子。現在不用喊了,連曾經每到數伏天,便會因持續高溫搞到停產停工,回家避暑的廣安,都冷的比當初中國的北極村墨河更甚,還有什麼好喊的?那些擔心南北極冰山融化將地球變成‘未來水世界’的科學家們,起碼不用再爲土地變少,人口擁擠而發愁了。
動了動有些痠麻的右臂,羅凌長長吁了口氣,他的傷直到現在還沒有痊癒。只能說無大礙了,想要恢復之前的狀態,還得百天以上的調養鍛鍊。
又算了算糰子的傷勢。“就算有最好的醫療設備輔助,要想痊癒並完全吸收章魚女的力量,怕也得再過十天二十天吧!雖然魔裔的體質已經遠超於常人,但畢竟不是每個覺醒魔裔都具有快速恢復的能力。”
羅凌知道糰子絕不是‘薄情寡義’之人,她恐怕已等不及想要跟自己再‘親熱親熱’了,所以,就算是從這點考慮,儘快找個安全的新窩也大有必要。
扛着槍,羅凌咯咯吱吱的踏雪而行。相比那些單獨出獵的狩魔人,他的行動方式顯得有些明目張膽。
羅凌是故意的,數月不事生產,吃喝拉撒,外加昂貴的治療費用,恢復期間學習技能的花銷,再加上給了宋一舟的那50萬鈀金,羅凌之前冒險的所得,已經花去了九成九,羅家現在也就剩萬多鈀金的生活費,羅凌如果不順便在魔物身上找些錢回來,一家人就要餓肚子了。
這次藉着秦晴邀請邢娟和小青、小紫‘姐妹聚會’,羅凌有三天自由狩獵時間,這裡的‘自由’是指,因爲三個妻子跟秦晴在一起多少也算有點保障,所以他暫時不用太記掛家人的安危。而所謂的狩獵,自然也只是捎帶乾的事,‘找房子’纔是主要目的。
寒冷和如煙霧塵沙般飛揚的雪粒並不足以消弭魔物們對人類的如火熱情。雖然只要有魔能,魔物就不用擔心自己會被餓死,但素來以不挑食而名揚各位面的魔物們絕不會放過啃棒骨的機會,尤其是新鮮的血肉,這樣的‘牙祭’可不是想吃便能遲到的。
羅凌可不覺得自己是道菜,他認爲自己是一個對舞伴非常挑剔的紳士,而這地表,就是相當寬敞的舞會場地。沒有‘名媛’可見,也起碼得是‘千金’,才配的上他這貴賓出手。先將看重的舞伴引到有情調的地方,然後再來一段死亡之舞,以自己的不俗,等到一曲結束,怕是足夠讓對方獻上身心了。
一路上,即使羅凌表現的相當含蓄,也仍有不同家族門第的千金,象喜歡當衆挖鼻屎的美女如花般哭着喊着死纏不放,毫不意外,它們最終都成了一堆堆的鈀金,偶爾運氣好碰到千里挑一的,還不止千金,一隻便抵萬金。可惜這樣的好事,運氣平平的羅凌在連續長達30多個小時的時間裡,也僅僅碰到一隻。
“第十一處目標確認不合適……”羅凌心中默數。在他腳下的是一幢十五層的寫字樓,據瞭解,在三年前的廣安,這類還算是比較有名氣,樓裡是兩家公司的部門辦公點,出入的不是白領,就是經理董事。羅凌估摸着,這樣的地方肯定是設施完備的。沒想到現代的國人某一階層人士似乎已經將炫耀看做一項必備的時尚,寧肯在樓前,甚至路對面高價買下地皮搞私家車展,也不願建個地下車庫什麼的讓他們的愛車免遭暴曬和雨淋。
“我就是想要個地下車庫做新家,這要求難道很高嗎?”羅凌心下咕噥。
現在,他正如同某些出場前的美國漫畫英雄般,蹲在這幢寫字樓的露臺頂角,以酷姿掃視街景。突然聽到有人喊:“嘿!哥們兒!是在便便嗎?”
由於地勢高,四周又安靜,這喊聲顯得動靜頗大,還帶着一些回聲:在便便嗎?在便便嗎?在便便嗎……
“……”羅凌無語,喊話的人他早看到了,就在斜對面大廈的露臺上,剛上來不久。他是故意視而不見,沒想到對方不但熱情,而且如此八卦烏龍。
那人見羅凌對自己的問候無動於衷,四下瞅了瞅,然後瞄上了自家樓頂歪了腦袋的通訊天線架,鉤索一搭,反方向狂奔,甚至飛身躍出樓頂,然後猛收纖維索,形成一個大擺蕩,身子借勢向前一挺一送,整個人腳前頭後,標槍般向羅凌所在的樓頂竄來,空中還不忘大喊一聲:“呀呼……”
砰!優美的前滾翻落地動作,落地時雙腳很穩,如果是體操表演,評委應該不會扣分。
“泰山兄弟,從美國逃難過來的嗎?多久沒見人了?知不知道你的行爲會引來一票花癡?”看到對方一扭三搖晃的那股勁頭,羅凌終於覺得自己不應該太吝嗇唾沫了。
“哈,哥們兒,你很有意思,我一見你就覺得對路,嘎爾迪?阿都沁,怎麼稱呼?”
“還真是外來戶,不過不是外國,是外地。不就是叫馬鵬嘛(嘎爾迪:蒙語鵬,阿都沁,等同於漢人姓氏馬)整的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少數民族……”羅凌心情不錯,對這個人也印象良好,所以難得在心鄙視了一下,嘴上道:“阿古達木,叫我羅凌就好。”
嘎爾迪欣喜的用蒙語道:“你也是蒙古族人?”
羅凌站起身,從露臺的邊沿輕輕躍回到樓頂上。用蒙語回道:“半個,我的童年在草原度過。”微微一怔,又道:“有魔物來了!”
“我來!”嘎爾迪很輕鬆的大包大攬,將胯側皮帶上掛着的雙槍抽出舞轉如輪,然後猛的一滯,擺了個牛仔的酷形,緊接着前衝幾步,“咦呼……”一聲,雙臂一展,投水般從樓頂躍下。
“內蒙古被美國西部穿越了嗎?”羅凌探身觀瞧,只見兩隻相貌接近《異形4》中異形的腐蝕魔正留着口涎爬房,嘎爾迪如陀螺般旋轉着與它們擦身而過,雙手中兩把槍身極長的大號沙鷹砰砰狂開,交錯瞬間已是讓兩頭腐蝕魔渾身孔洞,綠血飛灑,還未墜地就已經身死魂滅。
嘭!單跪式落地,帶起的勁風將地上的雪吹出一個圈。很有力量感的觸地動作。
嘎爾迪甲外穿着的如同‘絕地武士’大氅般的罩衣,四片風衣下襬般的裙布翻飛舞動,再配合上他有型的動作,瀟灑帥氣的很。
目睹了這一切的羅凌卻瞳孔一縮,心中暗啐一口,“媽的,是不是摸幾張福利彩試試?竟然又碰到一個覺醒魔裔?”
被嘎爾迪的奔放聲音吸引來的可不是隻有兩頭腐蝕魔,嘎爾迪自從落地之後,就一直戰的不亦悅乎。就看他整個人在魔物堆中閃縱騰挪、肩撞腳踢,毫不介意同魔物貼身搏鬥。手中兩把槍,射的又快又急,角度刁鑽詭異,似乎完全沒有射擊死角,花哨的就象電影《撕裂的末日》中的槍炮武術。偏偏還是大導演吳宇森的弟子,無限子彈似已大成,不停開槍,竟不見他換彈夾。
砰砰砰砰,一連串半自動步槍連續點射般的密集槍聲中,嘎爾迪以暴風雨般的射擊華麗的結束戰鬥,最後還做了一個古代歐洲貴族在參加舞會、一曲舞罷時的優雅謝禮,明明不倫不類,他卻做的洋洋得意。
鉤索往樓頂的邊沿上一搭,嘶……羅凌象電影中的通天大盜般一手握索槍的柄,自高空從容滑下。
輕盈落地,抖手一收鉤索,羅凌幾個縱越,跨過幾頭魔物的屍身,最後落腳於一輛皮卡的頂蓋上。“嘿!嘎爾迪,你想怎麼樣?”羅凌指的是,嘎爾迪顯然看出了他的一些端貌。
雙槍在手指間轉了幾圈後插回槍袋。雙手一攤,笑道:“不怎麼樣,我很誠實!”
確實,從目前的情況看,嘎爾迪這個覺醒魔裔能力要比羅凌還高一些,最起碼從收斂氣息的技巧的角度看,是這樣的。如果不是嘎爾迪跳樓殺敵的表演,羅凌還真沒看出來對方是覺醒魔裔。到是嘎爾迪一開始就親熱的跟他打招呼,乃至現在的說話語氣,讓羅凌推測出,對方一見他,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難道就那麼象黑夜裡的五百瓦燈泡?”羅凌心下頗感鬱悶。“剛出們一天,就碰上你,還真是巧。”他說。
“也不算巧,我在這座城市裡轉悠了一個多星期了,才遇到你一個。”
“怎麼,你在搞大串聯?現在覺醒魔裔很氾濫嗎?”羅凌問。
“不氾濫,我南下半年多了,你是我碰到的第二個。走,找個地方,我請你喝酒,好不容易搞來的特色貨哦,既然你在草原長大,應該好這一口吧?”
雖然帶着頭盔看不到表情,但羅凌已經從嘎爾迪的聲音語氣中感受到了他那番眉飛色舞的‘’神情。
“好吧,收拾收拾,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嘎爾迪給羅凌的感覺不錯,正好他連續探查了30多個小時,羅凌也想歇歇了。
“收拾?不是吧!不要告訴我你很缺錢!食物鏈上層的一流強者竟然餓肚子?”
“沒辦法,有家小要養,螞蚱腿細了點,可也是肉。”
嘎爾迪聳聳肩,手一擺,做了個請便的動作。羅凌也不客氣,拿出器具開始提取材料,這番工作,他現在已經乾的相當熟練,看那樣子就知道手底下沒少處理過屍體。
抱着肩膀,一隻腳支地,嘎爾迪靠在一輛昌河小客貨的車廂上,帶着幾分看戲的心態注視着撅着在魔物屍體上揀破爛兒的羅凌。好一會兒才道:“一看你這樣,就知道不是魔神血路。”
“不是,除了幾個小願望,我只想舒舒服服過日子。”
“能不被力量所誘惑,能不被血裔中的狂性左右,這樣的覺醒者要比那些整日拎個刀子,喘着粗氣,紅着雙眼,眼神在別人的頸動脈上瞄來瞄去的傢伙們強出很多。”
“你是在讚揚你自己嗎?”
“哈哈哈!”嘎爾迪爽朗的笑,“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魔神血路,我可是滿世界的轉悠着找覺醒者啊。”
“找我這樣的覺醒者?”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嘎爾迪來了精神,湊到羅凌近前,“咱們結盟吧,互利互惠,我討厭被人當槍使,更討厭那羣蒼蠅般追來吵去的兄弟姐妹。”
“你就這麼信的過我?”
“衝你在草原長大,就能多加20%的信任度,名字也能加10%。”
“幸虧我只是叫阿古達木(廣闊),要是叫烏日遼闊海洋),你還不得拉我做安達(異姓兄弟)?”
對於羅凌的挖苦,嘎爾迪也不以爲意,他能理解,羅凌的戒備是正常的。倒是他這樣上來就要求入夥的行爲,顯得太莽撞了。嘎爾迪嘿笑道:“這不是就碰上你這麼一個‘魔裔覺醒’嘛!”
“我聽到你的兄弟姐妹是論‘羣’算的,很怕怕!”羅凌說。
“誇張手法,惡魔血脈遍及各個位面,就是都有心想湊一塊兒,也艱難無比,怎麼會達到‘羣’那麼恐怖?況且,魔裔對地球來說,還算是新鮮事物,滿世界也找不出幾個。”
“是啊!我也這麼想,可不到半年,我活動範圍不超過方圓200公里,竟就遇到了三個。是我運氣好呢?還是地獄發生了什麼大事件,有頭有臉的大惡魔們被幹掉了一大半,這才使得魔裔象野蒿子般生的滿山遍野,不值錢了呢?”
“啊?你遇到兩?一次?”
“嗯!姐妹情仇,我被殃及池魚,養了好幾個月的傷。”羅凌發現自己有禍水東引的味道。
“,快!”果然,嘎爾迪對此類事很感興趣。羅凌也不曉得他是想多收集些有關‘魔神血路’的資料,還是純粹只是八卦性格在作祟。
“情報交換。”
“好,好!”嘎爾迪沒口子的答應。
“等我把手裡的活結束。”
“哦……我來幫你,日,怎麼忽然發現我今天殺的有點多……”嘎爾迪看了看街上挺屍的魔物,鬱悶的搔搔腦袋。
說起來他還真是武勇,不到二十分鐘,硬是製造了一場小型屠殺。遠的、近的,兩把槍在手,他的第一殺伐半徑顯然很廣。嘯聚而來的百多魔物,根本不用擔心肉少狼多,而無下爪之處。嘎爾迪戰鬥時,節奏感極強,向他發動攻勢的魔物們始終都有機會遞上它們的爪子,直到全部變成了屍體。這種行雲流水般的殺戮藝術,很讓嘎爾迪沾沾自喜。
兩人花掉了大半個小時,纔將材料提取完畢,期間還來了幾個不開眼的蠢貨,鋪了一地屍了,竟然還覺得自己有板子可撈,結果無異於將自己的筋骨毛皮什麼的雙手奉上,間接的讓羅凌的荷包更鼓了一些。
兩人離開戰場,一路向東,帶路的是羅凌,方向是下一個觀察點。當然,羅凌不會真的帶嘎爾迪過去,他已經決定了交流之後,就跟嘎爾迪分道揚鑣。
不經意間,羅凌發現嘎爾迪左一眼,又一眼,不停的看自己。“怎麼了?哪裡不對勁?”
嘎爾迪搖搖頭,“沒有一處對勁的地方。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的正裝。”他指着羅凌的防具說。
“猜的很準。”
“你還真是不把自己的安全當回事啊!大家都千方百計的找公司一流設計師,爲自己量身定做頂級裝備,你怎麼還用這種地攤兒貨?”
“我怎麼聽着象是《黑金》裡的周朝先在談開奔馳、勞斯萊斯和開馬自達的老闆的資格論?”
嘎爾迪呵呵笑,“我算明白了,你是典型的憤世嫉俗。難怪長輩給你起名阿古達木。”
“就是說我的心胸不夠寬廣,所有長輩才取這個名,寄予厚望嘍?”
“心胸是否寬廣看不出來,不過說話就酸味兒重了點。”
“哦,比起你的寬厚性子確實差了些,說了這半天,我十句有八句語帶揶揄,你都不惱。”
“我幹嘛要惱?你心懷戒意我完全可以理解。我要是惱了,你跑了我跟誰聊?”
沉默了片刻,羅凌語氣一正道:“我無意跟你互惠互利。我習慣自己解決問題。”羅凌說的是實話。短時間內,他確實不想跟任何魔裔糾纏生事。
“沒關係,至少我們可以談談。你也知道,象我們這樣的人,找個同一階層的人很不容易。”
“又是資格論。怎麼就不想想,小孩擁有了核彈他就不是小孩了嗎?”話雖這麼說,羅凌卻並沒有什麼火氣。別人怎麼看那是別人的事。他更多的,只是在通過談話來了解對方的一些觀點。
嘎爾迪顯然也抱有同樣目的,所以他也答的輕鬆。“依然酸味強勁,小孩擁有核彈他確實還是小孩,可這個小孩自然壽命延長了十倍,他還能稱爲普通小孩嗎?我不覺得覺醒的魔裔就高人一等,那些隨着覺醒而繼承的知識、技巧,也完全可以當作高等微積分什麼的尖端學問去理解。但我確實已與普通人不同,哪怕是別人嘴裡驚叫的怪物,也必須承認這一點。難道我們不是一個特殊的階層嗎?”嘎爾迪終於收起了嬉笑,開始而來有力的反擊。
“自己都覺得是了,那麼就真的是了。”羅凌說。
嘎爾迪搖頭,“這是什麼?唯心主義?你覺得自己不是,就能改變既定事實嗎?能改變體質強於普通人百倍,有着特殊異能的事實嗎?就算思維上回歸平凡又怎麼樣?最多一百年,你的愛人已經是芳魂一縷,可你卻連幼齡期都沒過,這是哪門子的正常?”
“那就一百年後再談品種論,資格論,先讓我把人這輩子活完。”羅凌呲牙一笑。
嘎爾迪被氣樂了。“你可真不講理!”
“怎麼,沒見過男人賴皮?”
“好,算我怕了你了,找地方喝酒談天,不反對吧?就算是看在老鄉的面子上。”
“那也得真的酒好才成。報名字吧!別想拿五糧液、茅臺什麼的矇事。”
“烏海二鍋頭,剛打出名氣那會兒的正貨。”
“嗯!地方特色,圓瓶細頸,封蓋是銀色的吧?挺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