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世上的劍鞘永遠比劍多。
[Part①·我們三兄弟]
尤里卡火山城的郊區廢樓裡,福亞尼尼和比利小子又一次聚在一起,還有那個來自白猿號的小朋友,那頭小魚人。
無名氏的人們救下他們,就要他們去尋找避難所,可是劇院周邊的怪物太多太多,他們往遠離鬧市區的郊野逃跑,最終被堵在峽谷關卡前方,躲在廢樓裡。
白猿號的出入口在富人別墅區,那裡已經被使徒怪獸佔領,原本的衛星鄉鎮變成了人煙稀少的開發區,此時此刻卻變成了最好的藏身地。
別說人了,這裡連野生動物都見不到幾隻,只有許許多多吊機和工程物料,未完工的樓房和鐵皮宿舍。
“對不起,鯊鯊。”比利小子沮喪懊惱的說,“咱們想發大財,恐怕要等上很久很久了。”
福亞尼尼也是一副頹廢懊惱的樣子:“要是我在花棋銀行多等一會,再等半個小時,說不定就能撈到一點錢啦!是我的錯!”
比利:“不不不,是我的錯。”
福亞尼尼:“是我的錯!”
鯊鯊見到兩位大哥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就敲起平底鍋,要提振士氣。
脆弱的地磚凹陷下去,砸出來一個坑口——
比利魂不附體,神經敏感的盯住靜悄悄的室外道路,再低下頭詳看戰利品時,要魂歸天外了!
它並不清楚兩位大哥爲什麼會哭,可是情緒的感染力是那麼強大,於是它也跟着開始哭,直到哭得沒有力氣了,手裡的鍋鏟和擀麪杖都落下來,砸在地上。
鯊鯊:“可汗爺爺帶我玩過!爸爸的爸爸是爺爺!”
福亞尼尼心照不宣,別有深意的看着比利小子。
它的表情也變得閃閃發光了。
聽“咔啦”一聲。
“我身後這臺豹式坦克,是從峽谷關搶來的,我得做點什麼,在敵人的陣地製造混亂,攻堅團隊的兄弟們作正面決戰時,就能少一些傷亡。”
兩兄弟與小鯊魚解釋了半天,終於把心裡推測的,還有現實發生的,以及手邊得到的錢財,都講了一遍。
——只是命運對三兄弟又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小鯊魚呆了那麼一下,它的表情大概是這樣的。
“鯊鯊!你是世界上最幸運的鯊鯊!只要你一開口!我們的願望就實現了!”
“我不一樣,小夥子們,我不一樣。”
懷裡的東西根本就不是鈔票!
比利小子的眼中滿是血絲,他看見福亞尼尼開心的拋起一條條斷骨,那骨頭像是人類的脊椎,脫去水分的肌理在老弟手裡此起彼伏的拋起又落下。
他幾乎被嚇得不敢出聲,懷裡這一堆錢財,也在轉瞬之間發出奇異的聲響。
鯊鯊急切的說:“他和尤里卡的民兵作對!一定是慈悲會的死對頭!和慈悲會作對的人!都是好人!好人要有好報的!”
戰士問:“是平民嗎?”
比利驚訝的說:“你怎麼能.”
這個時候,比利小子和福亞尼尼抿着嘴,突然抱住鯊鯊痛哭流涕。
福亞尼尼:“比利!這些錢是哪兒來的呀?”
他立刻開始打洞,從裡邊掏出更多的真空袋——
這臺坦克的炮塔和側面裝甲都是焦黑的彈坑炸痕,衝進野地,衝上三兄弟所在的街區,衝進隔壁的施工地裡。
比利跟着哥倆的說法點了點頭。
他接着往下撈,想撈出更多的錢財來,只怕逃離尤里卡之後不夠用,可是下一個真空袋,似乎怎麼都扯不動,撈不起來了。
比利小子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往窟窿裡繼續伸手,又撈出十六個真空袋,全是輝石錢幣。
福亞尼尼:“爲什麼?咱們哥幾個巴不得從白猿號的水道逃走呢!”
從峽谷關通向鬧市區的主幹道傳出一陣嘈雜的人聲,緊接着是車輛飛奔的路躁,然後是槍聲。
“我跟着學生們回去,到頭來還是得響應緊急傳喚鈴。”強哥挑眉笑着:“不如就近部署,立刻開始作戰。如果故鄉的姑娘知道了,她一定高看我幾眼——她一定親手爲我戴花冠,她一定抱住我,讓我當新郎。”
福亞尼尼和鯊鯊在白猿號刷盤子送餐點時,都見過強哥。
他不知道該怎麼選,但鯊鯊已經幫他們做了選擇。
緊接着比利趴在混凝土地臺,一手往下撈,這是他老本行,在淚之城刨墳盜墓的時候沒少幹過類似的活計。
而門外的那位戰士走到房室門前時,看見鯊鯊蹦出來,也嚇了一跳,本能要開火——卻望見這麼一個半大的孩子,終於放鬆警惕。
比利小子的癲狂指數在瞬間暴增,他被夢魘抓住了!那一刻跌進了死門之中,現在任何一次觸碰,任何一次攻擊,都可以讓他心臟停跳,驚厥休克!
福亞尼尼:“我連方向盤都沒碰過,WOT遊戲裡開過戰車算嗎?”
“比利.這麼多錢,咱們會不會被人惦記上?會不會被人追殺呀?”
這傢伙看見這麼大一筆錢,會不會起貪念呢?這傢伙會不會殺死我們呢?
比利小子定睛一看,卻嚇破了膽,包裹錢財的袋子上邊,連着一隻斷臂,那臂膀已經變成了乾屍。
“要我說實話嗎?”
比利小子也傻了眼,他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居然能撿到錢。
劉偉強:“你們開過車嗎?戰車?”
“管它那麼多!這裡是尤里卡的開發區,房子起不來,造不好,肯定是城市規劃和開發商有矛盾,和我們沒關係,這些貪贓枉法的壞東西,把錢偷偷藏在這裡,卻不敢送去銀行,那一定是瞞着市政廳和慈悲會,要吃裡扒外中飽私囊的害蟲——我們拿走又有什麼關係呢?”
“真奇怪呀!”鯊鯊聽了半天,終於聽懂了這道數學題,它只是感嘆着:“真奇怪!”
它的指甲開裂,似乎是在地漏的暗穴裡抓撓石牆,試圖爬上地面時落下的傷,這具屍體生前被這二十多個沉重的袋子壓住,伸不開手腳,哪怕頭頂的隔板一腳就能踩裂,它也是出不來的。
——比利小子和福亞尼尼都是靈能者,他們的視力超羣,都扒在窗臺旁邊緊張的看着這一幕。
何況比利小子和福亞尼尼都有大大的夢想,都是犯罪菁英,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咱們發財啦!比利大哥!你沒有騙我呀!果然跟着你是可以發大財的呀!”
——那魚眼有一隻剛剛癒合,白夫人制品治好了小朋友的剜眼之痛,但兩隻眼睛不太協調,看上去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捲菸已經被血染紅了,要從一整盒香菸裡挑揀,終於選出來一根發白的好煙,戰士叼起來,左右觀察環境,又趴在水泥鬥裡打上火,只怕被敵人發現火光。
鯊鯊眼神堅定:“我能當炮兵!當裝填手!我手很靈活的!”
“我沒有走。”
“別出聲別出聲!別.”
比利小子神情複雜,他多看了一眼福亞尼尼,又看了一眼剛剛加入犯罪團隊的小鯊鯊,不知道說什麼好。
鯊鯊緊接着說——
比利小子在揹包裡翻找,想找到防身的武器,卻只翻到幾個空空的瓶子,看來強哥的萬靈藥已經用光了。
他全身上下都是汗水,再次看清懷中之物,確信這些都是幻覺——鯊鯊和福亞尼尼並沒有瘋狂,只是他自己快瘋了。
鯊鯊跟着說:“有人來害你,有怪物來了,我就立刻敲鍋打鼓!比利大哥!怪物聽見動靜就來追我啦!”
他就坐在那裡,慢慢悠悠的抽完了煙,終於有了力氣,撐起身體往比利小子所在的地方走。
福亞尼尼壓低了兄弟倆的腦袋,躲進樓梯角落地,樓房外鑼鼓喧天炮火轟鳴。
鯊鯊立刻翻找出白夫人凍乾粉,要就地生火,給強哥治傷。
福亞尼尼跟着吆喝:“是呀是呀!”
比利小子不說話了,看見鯊鯊的眼睛——
——這個問題哥倆回答不了。世界上再怎麼偉大的經濟學家,他們都回答不了。
那是移動乾屍軀殼時,它們的內臟發生形變,從腔體肉膜中泄出氣體的怪聲。
兄弟們終於認出這傢伙了,就是劉偉強。
他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氣,甚至不惜用靈能絲線去幫助手臂拉扯財物,猛地繃直了身體,用全身力氣去撕扯包裝。
比利小子確信沒有峽谷關的軍隊跟過來,他看不到其他雪鴞防務的車輛,也沒有癲狂蝶的幫衆步兵跟來,終於冒頭去觀察坦克。
“我不一樣。”強哥努努嘴,從屁股後邊抽出來一面後視鏡,是從敵人的裝甲車上拆下來的,他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一點點用鑷子把皮肉裡的彈片取出來。
“比利!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抱着這袋子錢,我們走不出峽谷關的!而且把錢扛在背上,還不如塞進戰車裡呢!我不要當縮頭烏龜了,我不要躲下去了!我不要把命運交給別人!”
福亞尼尼跟着說:“對呀!好人要有好報的!”
“我搶來一輛德國車,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德軍尋找香巴拉時留下的Panzer(戰車).”
他神情緊張做賊心虛,化身蝶和使徒創造的靈壓環境,已經讓這個靈能者心力交瘁了。
——戰士癱坐在牆根,鯊鯊從蓄水池提來一桶清水,給傷員洗乾淨臉。
小鯊鯊抱住兩顆乾癟的人頭原地轉着圈,嘴裡發出笑呵呵的怪異聲響。
鯊鯊舉起雙臂:“叔叔!我要開戰車!”
他一邊給自己動手術,一邊解釋道。
比利小子想——錢這種東西,恐怕再怎麼多都不夠吧?
他沒有說話,只是蹲在廢樓的出入口往外看,瞥見道路對面的另一棟爛尾樓。
劉偉強:“你們開過槍嗎?”
強哥剝開染血的護甲,疼得睜不開眼睛,他的頭髮亂糟糟的,都是泥巴和血,沒有說話,許是疼得說不出話了,指着攜行包裹。
他匍匐身體,從寬闊的大馬路上快速又安靜的爬進另一棟建築裡,他沿着建築的一層地漏一路踩過去,果不其然有一處脆弱的水泥隔板,叫強烈的跺地蹬踏震裂了,露出一道縫隙來。
鯊鯊:“可汗爺爺帶我玩過!嘟嘟嘟嘟會發光的那種!”
三百四十多萬輝石貨幣,等比分給三兄弟,按照鯊鯊的災獸體質來算,要摳摳搜搜的花二十六年,把它養大,養到成年期估計夠嗆。
比利小子:“哪裡奇怪了?”
強哥拍了拍比利小子的臉,因爲兩腿和腰腹的傷口,疼得哼哼唧唧的,又一下子笑出來。
“學生們還沒長大,他們不用去面對狡詐惡毒的敵人,不必冒着生命危險,可以逃走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們準備好了,長大成人了,再來選擇人生的必經之路。”
鯊鯊似乎還覺得不夠,一個勁的強調着。
可是隻差那麼一點點,只差那麼一點點,兄弟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爛尾樓的盲盒開出來這麼一具屍體,也對比利小子造成了一點精神傷害,他狼狽的抱住錢財,丟下乾屍的斷臂,飛也似的跑了回來。
這傢伙能在峽谷關的駐軍追殺中活下來。一定很能打,把他帶進屋子裡,就和他上了同一條船,如果被駐軍抓到,一定是死罪。
過了一會,比利把鯊鯊放下來,鯊鯊又問:“比利大哥!這些錢是不是可以買很多很多肉!能吃到我長大?!”
比利小子立刻把這不懂事的二弟撞回門內,已是滿頭冷汗。
“我就想起一句德國童話諺語,是這麼說的。”
只是福亞尼尼越看越不對勁,他膽兒小,仔細數了數錢財的數目,總共有三百四十多萬輝石貨幣,一下子他就慫了。
比利猶豫了一會——
哥仨把這位戰士迎進來——
鯊鯊接着說:“他們都是有錢人,對不對?”
——三兄弟聞聲看去,廢樓靠近窗臺下,還沒來得及封邊的地漏凹槽裂開一道手臂粗細的縫。
福亞尼尼兩眼發直:“發財了發財了!”
比利一咬牙,猛的搖了搖頭。
一下子,比利和福亞尼尼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們不知道這傢伙是從哪兒來的,也不知道這傢伙想幹什麼。
“你們不要講話!不要講話呀!不是誰的錯!是咱們太倒黴啦!”
鯊鯊接着說:“他們肯定一輩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也不會爲錢財發愁了,對不對?”
[Part②·必經之路]
比利再也不敢去其他房室挖寶貝,不說這些沉重的紙鈔他帶不帶的走,光是盲盒裡的意外驚喜,就能把他逼瘋了。
小鯊鯊認得百元大鈔,立刻說:“發財了!比利大哥!”
這臂膀的主人是誰?比利不敢多想,也輪不到他來想。
爛尾樓裡的灰塵都被這些動靜震下來,灑在鯊鯊腦袋上,它立刻打了個噴嚏,又叫驚慌失措的比利小子捂住了口鼻,只怕把敵人引來。
他恢復了一些精氣神,擡起頭看向這三兄弟。
比利小子看向鯊鯊,立刻把小朋友抱起來,高高舉過頭頂。
比利剛鬆一口氣,準備從樓梯角落走出來觀察情況,可是突如其來的引擎聲又把他逼了回去。
比利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他的額頭冒出冷汗,心中亂得很,這裡是開發區的爛尾樓,誰會把錢埋在這呢?
他的腦袋轉得飛快,也抓住了主要矛盾——誰埋的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兄弟已經把它挖出來了,尤里卡的鬧市區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地獄。原來的主人能不能活着回來取錢,那還是未知數呢!
福亞尼尼:“我開過槍,但是口徑肯定比不上戰車的同軸機槍。CSGO遊戲裡的射擊經驗算嗎?”
小鯊魚卻不以爲意,它一直都認爲兩位大哥都是幹大事的人,於是從廚師包裡掏出鍋鏟和擀麪杖,用力敲打着,像是擂鼓助陣加油打氣。
那車輛終於把跟屁蟲都甩開,比利定睛一看,從窗外主幹道往郊野砂石地衝下來一臺坦克車。
“世上的劍鞘永遠比劍多,要享福的人,永遠都比創造幸福的人多——是這麼個道理吧?對不對?”
有那麼一瞬間,福亞尼尼想去廢樓的蓄水池一側,找來些水管防身,或者乾脆把這來路不明的戰士給殺死,儘量減少暴露的風險!
“救救他!”鯊鯊搖晃着比利小子的胳膊:“大哥!救救他吧!”
比利小子看着隔壁施工地的坦克,很難想象強哥是怎樣一個人將它開回這裡的。
強哥按住了小鯊魚的腦袋,要鯊鯊別亂來,火光和煙氣會引來駐軍,他掏出水壺,把打火機交過去,要福亞尼尼幫忙加熱白夫人制品。
福亞尼尼:“是的呀!”
福亞尼尼遠遠就看見大哥抱着累累碩果回來了,幾乎喜不自勝,要出門來迎接。
他與福亞尼尼說:“我去看看,你保護好鯊鯊。”
這筆錢很可能是尤里卡房地局私下收受的賄賂,導致開發區無限延緩工期的原因,也關乎鬧市區的地價,一旦這裡的樓房建起來,市中心的地皮就會下跌——其中牽扯進來的商賈和企業都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比利:“我沒開過槍我肚子裡藏過一把槍。”
福亞尼尼:“是的呀!”
“但我不行,小夥子們,我不行,我是車站的侍者,是一個戰士,我必須履行我的天職。”
“好人一定要有好報呀!大哥!不然這個世界就壞起來了!不然這個世界就壞起來了!”
當他們把財寶打包好了,準備等災難過去,要過上好日子了。
——裡邊都是錢,數之不盡的錢。
鯊鯊:“實話!說實話!”
“——我長大以後,還是得回來報仇!不如就近部署!立刻開始作戰呢!”
比利驚叫:“是無名氏的人?!”
隔壁的不速之客從炮塔中鑽出,那人渾身是血,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翻下車,從施工地拉來一條防水油布,將戰車蓋住。
比利:“我開過車,但是沒開過戰車。”
福亞尼尼:“我的媽呀!”
等了很久很久,槍彈炮火的聲音漸漸變弱了,像是離開了。
“好”比利把滾燙的水壺還給強哥,“好!強哥,我們能行嗎?”
比利看着窗外越來越近的戰士,又看向鯊鯊。
小鯊魚並不知道開發區的爛尾樓是怎麼來的,它也不知道尤里卡火山城的運行規則。
——但是福亞尼尼一個勁的搖頭:“那可不行!不夠的呀!”
這些錢足夠讓三兄弟在一座繁華的貿易中轉站,過上十多年的好日子,只要哥仨不沾黃賭毒,不被女人騙,沒遭遇生離死別,沒有遇見癲狂蝶聖教的訛詐搶掠
比利的腦子一下子僵住,就停在這個癲狂蝶聖教上邊。
福亞尼尼:“也對哦!”
小鯊魚驚奇的問:“是嗎!”
比利尷尬的笑了笑——
“在九界車站,還有一個姑娘等着我.”
“比利大哥!”鯊鯊抓住比利的手:“這些錢都是哪裡來的呀!”
他不敢多想,因爲這是他的理想,自古以來都是吃肉活得比吃草滋潤,可是如今有了這麼多錢,他卻非常渴望一段安穩平靜的人生,理想也改變了——從加入癲狂蝶聖教變成罪犯,逐漸眼神清澈,變成維護秩序伸張正義的好市民了。
這位戰士癱坐在地上,從兜裡掏出煙來——
那是個經驗豐富的戰士,把炮塔對準工地的黃沙堆插進去,就這麼把戰車藏起來了。
地漏的縫隙越來越大,有不少石片碎開落進更深的窟窿裡,比利小子生生用右臂蛄蛹出一個籃球大小的坑口來,緊接着從坑穴裡撈出來一個防腐防水的真空袋。
在那十幾秒裡,比利依然死死抓着錢袋子,他不知道這個陌生的戰士對三兄弟意味着什麼。
“啊這.”
真空袋裡裝着一沓厚實的,形似磚石的輝石錢幣。
說起來,強哥本來要和學生們一起撤離,從白猿號的地下水路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福亞尼尼:“當然是實話了。”
比利已經來不及想,因爲鯊鯊主動走出去了,它先是被戰士身上的傷嚇了一跳,又被戰士手上的槍嚇了一跳。
這袋子是扯上來了,不過還帶上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此時此刻,他卻出現在這裡。
三兄弟開懷大笑,比利脫下禦寒外衣,和福亞尼尼一起把錢財綁起來。
“啊呀(′Д`)!”
“不對呀。”比利小子的眼神比較好,他是哥幾個唯一沒有捱過打的人,順着窗外的陽光,往陰角處看,他立刻爬下,把鯊鯊的鍋鏟和擀麪杖撈了出來。
福亞尼尼立刻說:“我幫你望風!”
“你開不了這個”強哥哈哈大笑,“你都踩不到油門。”
比利點點頭。
對這些錢的來路,福亞尼尼倒是心裡有數。
過了幾秒鐘,他終於回過神來,從精神衰竭的狀態裡解脫。
福亞尼尼義憤填膺的說:“這什麼爛樓呀!真沒良心!隨便丟點東西就砸出窟窿了。”
鯊鯊最後問:“那爲什麼還要掙錢呢?我聽可汗爺爺說,有好多好多尤里卡的人們,看起來很富有,實際上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爲什麼富人要掙窮人的錢呢?明明窮人什麼都沒有了.”
緩過來一口氣,強哥終於說。
福亞尼尼聽見中文時倍感親切,因爲救下兄弟們的人,大多都說中國話。
鯊鯊立刻掐着圓滾滾的帶鰭蹼足說:“還差多少呀?”
他撇過頭,眼神凌厲。
強哥看着三兄弟,似乎是這麼回事。
福亞尼尼問:“你怎麼沒走啊?”
就這麼搞出來二十多個真空袋,又是四百多萬輝石貨幣,他幾乎喜不自勝,笑得合不攏嘴了。
劉偉強扯開衣服,白夫人制品內服外用雙管齊下。
坦克需要一整個車組互相配合,才能發揮出完整的戰鬥力。強哥只能坐在司機的位置被動挨打,逃到了這裡。
就像是有個傢伙開着車,一直在逃跑,引來了一大羣峽谷關的守軍追殺。
劉偉強實話實說——
“——照這個說法,我們死定了。”
三兄弟不約而同情緒低落下來。
強哥想了想,改了個說法。
“但是有我這個車長在,應該是九死一生。”